《废土世界打工人》抹茶爱好者

39、乌托邦1

　　墨菲抬头看一眼自己今晚要入住的房子，原先员工宿舍给她的第一印象是拥挤，现在这个小区只能用更拥挤来形容。

　　建筑层高不知道，她抬头企图默数出来，结果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数到哪层了。

　　一层不知道住了多少户，她只看到一个方框接着一个方框，一模一样的方框，密密麻麻，一框住一户人家。

　　框内是统一的阳台，不同的是有的框内挂衣服，有的没挂，有的衣服挂得少，有的挂得多。

　　整个建筑就像是一块海绵，身上有着一个个小洞，每个小洞里住着人。

　　“密集恐惧症最好不要抬头。”

　　墨菲默默回正了仰起的脖颈。

　　林瑜看看脑机显示的时间，快五点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郑湉湉说：“各回各家？我三千字工作报告还没写，林姐姐你的一定写完了吧？借我参考参考，睡一觉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林瑜拒绝：“自己写，我记得你当时暴揍渣男，揍得又积极又狠，不可能忘这么快。再不行你就多看几次头盔录像回忆回忆。”

　　郑湉湉哀嚎：“林姐姐好无情。”

　　墨菲听她们讲起昨天工作进入的污染区，顿时来了兴趣：“你们昨天那个，进去以后是怎样的？”

　　林瑜回答：“帮助要死要活的失恋女找到躲藏起来的渣男，暴揍一顿后就算解决了。”

　　郑湉湉说：“林姐姐动脑，我和队长动手，轻松通关。”

　　林瑜神情严肃：“就真的只是F级污染源的难度，我昨晚在APP上看到了你的头盔录屏，被分配在E级馆污染源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墨菲不明所以，认真思考后回答：“bug？还是说涨工资？”

　　郑湉湉说：“怪bug就对了！你新人第一次出任务居然是E级污染源，还一个人解决了！”

　　林瑜说：“不确定是不是，要涨工资的话，陈鑫应该会通知。”

　　墨菲问：“这附近有超市吗？我想囤点吃的，然后在家里待到下次工作。”

　　郑湉湉说：“我也是这样子打算的！我都不打算洗头了！”

　　林瑜说：“小区大门口左转，过一条街，再左转，那儿有个百货商场，什么都有。”

　　她说完转身要走，被郑湉湉一把拉住。

　　“你不去吗？”郑湉湉问，“难道你休息的日子里，还会背着我偷偷出门？你有这么勤快吗？”

　　林瑜犹豫一下，面无表情转过身：“好，我也去。”

　　郑湉湉蹦跳着走在前头，三人走了十几分钟到达百货商场，里面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墨菲隔着老远，就被百货商场外头的电子广告牌播放的内容吸引住，现在站在广告牌下，驻足仰头看大屏幕播放的各式各样的生活类型。

　　“这个游戏可好玩了！叫《乌托邦》。”郑湉湉说，“把数字生命和角色扮演游戏结合起来，玩家可以在游戏中构建自己心中的乌托邦！”

　　墨菲懵懂，一脸迷茫地看着郑湉湉。

　　“就基建游戏。”林瑜说，“我觉得挺无聊的，不过确实很火。”

　　“你嘴上说无聊，每天还不是见你上线。”郑湉湉说，“还一待就待到三个小时强制下线。”

　　“因为我太无聊了，所以就只能玩这个无聊的游戏。”林瑜说，“不然你再推荐个有趣的游戏给我？”

　　郑湉湉说：“那没了，可以来玩我在旧货市场淘来的飞行棋。”

　　林瑜说：“那还不如继续玩这个无聊的游戏。”

　　“叫‘乌托邦’是吗？”墨菲在脑机的应用商店中搜索，“我也下一个，晚上玩玩。”

　　郑湉湉说：“光下不行，你还得买体感服，有体感服你才能玩，身临其境的玩。”

　　墨菲刚要开口询问，脑机叮咚一声，林瑜将体感服的链接发在群里。

　　林瑜催促：“赶在晚上九点前回家，我今天的三小时还没玩。”

　　墨菲本来找超市是想买菜的，结果偌大一个商场，两个大型超市里，一点蔬菜摊都没有。

　　她也不敢多问，默默跟着郑湉湉买了好多速食和营养剂，结完账匆匆回家。

　　墨菲到家后，精心挑选了一个和昨晚不同口味的泡面，结果还不如昨天的。

　　“味同嚼蜡。”

　　她不喜欢浪费粮食，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一边嫌弃难吃，一边努力咽下去。

　　吃完泡面，她网购的体感服也已经快递到门口了，拆开直接连通游戏，墨菲穿好躺好，启动游戏。

　　开局是黑色画面中浮现白色的字，介绍着游戏创建者的初衷什么的，很长。

　　墨菲粗略过一眼，检索到每天只能待三个小时的重要信息后，下划点击进入下一步，新手教程过完后，她随机选择了一块地区作为专属于她的乌托邦的建设开端。

　　甫一进去，她就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完全像是到达了某个自然风景优美的地方。

　　有山有水，茂密花树立于溪流旁，落英缤纷，似乎现在是春天。

　　她能感知到春寒料峭，抱臂打一个哆嗦。

　　她能闻到花朵芳香，听到潺潺水声，触碰到柔嫩的草尖和皴裂的树皮。

　　这儿简直和废土世界是两模两样！

　　她往山谷深处走去，里面更开阔，有个湖，有块平地。

　　看着这块平地，她感觉自己骨子里的某种基因觉醒，于是她愉悦地蹲下身，十指深深嵌入有些有些干硬的泥土中，也不管脏不脏，抓起一把，在手掌心搓动，尘土从她的指缝流出，又回到了这片土地上。

　　她以脚丈量这片土地，在边缘处走了一遍又一遍，最终驻足在一条河水旁的空地前，依山傍水的，她很满意。

　　“在这儿建个房子！”

　　“种地！”

　　墨菲捡来一根木棍，在河边的沙地上划出简易的屋子草图后，就开始着手于制作。

　　首先，她需要能砍伐的工具，于是她根据旧石器时代的古人类生产生活方式，花费一个小时时间，做出了一把不是很锋利的打制石器，照着一棵小树努力劈砍半小时，只砍断了树皮的连接，被树皮包裹在里头的木头毫发无损。

　　“照这速度，我是不是得砍个一天才能把这棵小树砍下？”

　　墨菲有些泄气，虽然在游戏内她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劳累，但此刻还是仰躺在树下，正午十分的阳光从树的枝丫中透出，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像是某个休息日的寻常午后，她可以不用担心工作时有限的午休，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打搅她。

　　【今日游戏时长已满，将被强制退出游戏。】

　　耳畔这句话响起，她还没反应过来，倏地，所有感官仿佛失去的感知能力，先前感知到的一切都消失了，很快再次恢复，她依旧是进入游戏前的状态，像一滩烂泥一样地以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

　　她这次租住的房间很小，不过二十平，一室一厨一卫，虽小且贵，但该有的都有。

　　墨菲躺在床上，一眼就能看见狭小的厨房，仅仅用一扇推拉的玻璃门隔绝卧室，像是为了阻隔油烟的进入，但实际是，除了一个烧开水的壶，就剩下仅够一个人用的碗筷勺子。

　　她玻璃门没有关，晚上吃过的泡面碗还没洗，堆积在水池上，厨余垃圾的味道从厨房飘到卧室，比不上刚刚在游戏里闻到的大自然的气息。

　　“有种从天堂跌进地狱的感觉。”

　　“我明明没玩多久，怎么就有三个小时了。”

　　落差感太大，墨菲心情有些许失落，她看看时间，距离第二天的到来不过十分钟，当第二天到来时，她又有三小时的时间可以进入游戏。

　　她干脆不脱下/体感服，也没打算洗碗，起身的目的是为了关上这扇玻璃门，眼不见为清净，鼻子没有闻到就拖延洗碗的事情。

　　墨菲在这进入游戏前的十分钟内，主动搜索起相关攻略，竟然得知游戏内有商城的存在，通过游戏时间和劳动时间转换的积分，可以兑换各式各样的东西。

　　仔细阅读十分钟后，墨菲再次进入游戏，用仅有的积分换取最便宜的一套劳作工具。

　　她从旧石器时代步入了新石器时代，现在手里的工具升级为磨制石器。

　　磨制石器砍树还是差点，她主要见着顺眼顺手的，都用来开垦荒地，在三小时的时间内，跟头牛似的不曾停歇，任劳任怨将心仪种菜的那一/大块地都开垦了。

　　临近被强制下游戏的时间点，她用劳动换来的积分兑换了蔬菜种子，等待下一天的到来，继续在游戏内种地。

　　游戏里的日子遵循“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原则，现实生活里绞尽脑汁改被上级打回的、要再添上五千字的工作报告，以及寻找《藤女》这本书相关的信息。

　　陈鑫：【解决文物污染源活动？建设人类文明博物馆？】

　　郑湉湉：【这是什么？听上去很高级。】

　　林瑜：【最近APP里好多帖子在讨论的事情，官方还没发公告。】

　　墨菲：【我也是APP上看到的，好奇过来问问你们。要真有的话，我们要报名参加吗？好像有钱赚。】

　　林瑜在群内甩出一张建筑图片，正面的墙体上写着“人类文明博物馆”七个大字。

　　林瑜：【看样子似乎是八/九不离十了。要参加吗？】

　　陈鑫：【你们很想参加吗？你们很想赚钱吗？你们不觉得我们本身的工作就够危险了吗？】

　　墨菲：【那不参加？】

　　郑湉湉：【可以不参加吗？】

　　陈鑫：【不行。我们是解决污染源方面的稀缺人才，根本轮不到我们选择，公司的尿性你们是知道的，没人愿意参加了，就用强制的方式逼迫人参加。】

　　墨菲：【那参加？】

　　林瑜在群里甩出一个链接，里面是官方刚发布的建设人类文明博物馆的公告。

　　林瑜：【出来了，是平常的三倍工资。污染源的等级划分还是和平常一样。】

　　郑湉湉：【要参加吗？】

　　陈鑫：【早点参加也好，尽量承包完所有的D级以下的污染源，挣相对好赚的钱。】

　　墨菲：【参加？】

　　陈鑫：【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