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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卷二第二回

      这一日,展昭和白玉堂照例清晨去包拯处,却见他正凝神看一份玉简,神色十分沉肃。
      展昭一见那玉简形制,就知是宗阁来的抵报,不由得问道:“师父,宗阁有消息来?可有发生何事?”

      包拯缓缓将神识自玉简撤回,将那玉简收好,方点头道:“嗯,抵报中言道,此前青州道上有弟子出了意外,行事十分颠倒,宗阁派人追查,竟发觉沿途有魔气痕迹。”
      白玉堂听到这句,心中一凛。
      展昭亦颇为惊讶,道:“自上回雍州异域之事后,魔族已然又销声匿迹了也要有一二年了,此刻怎的又冒了出来?”微一思索,又问:“师父,上回不是说他们魔君亡故,族中动荡?此刻突然又在人间界显踪,可是魔君之位的传承已定了?”

      包拯颇赞许的看了展昭一眼,温言道:“昭儿所料不错,魔君之位确然已定。正是那魔君流落在外的庶子,听闻凭着傀儡大军,横扫魔域,魔界诸长老均不敢再反对,此刻已然继位了。”
      展昭点头道:“既如此,想那新魔君是想染指我人间界了?他倒也好生托大,这等两界之争,他竟甫一得了魔君之位,就敢来攻么?”
      白玉堂听得入了神,接道:“那自然是必须如此。猫儿你且想,这小魔君惯用的乃是傀儡,想必在扫荡魔域之际,亦颇有折损,他急需兵力,自然要往人间界来,届时不论尸体还是活人,才好补充他的傀儡大军啊。”

      展昭听得一怔,方想起当初在异域中见得的那些尸傀,就正是用在异域中新亡的修士之躯所制,只是他秉性清正,素来想不到这等阴黑诡谲的伎俩,此刻蓦然思及,面上不免露出痛色。
      白玉堂心思时刻都在展昭身上,见他眉尖一动,已知他所想,心中亦黯然,如若可以,他也恨不能叫展昭从此远离这等阴暗事,但此刻却是无法。
      他转而正色对包拯道:“真人,不知贵宗阁对此事,可有计较?”见包拯沉吟不语 ,继而道:“若皇极阁暂无打算,在下倒有一策——真人深知我陷空岛与皇极阁结盟的缘由,是以这等与魔族相关之事,我陷空岛必是要追查的。不瞒真人道,此前陷空岛也有觉察到魔人踪迹,我兄长曾来信嘱我留意,此回不如就由我和展昭二人,下山去探查一番?”

      包拯十分意外,看了眼展昭,颇有些犹豫。
      白玉堂见此,又见展昭也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笑道:“猫儿,你在金丹中期也稳固了许久了,就不想下山游历一番,寻寻突破的机缘么?再说,我哥上回来信,也邀请你何时再去陷空岛小住些时日呢。”
      包拯听得剑神相邀,倒不便深拒,才笑道:“昭儿晋金丹后期还早,且要好好再打个二三十年的基础,只是你二人再过得两年要去十万大山,倒是需多些阅历。虽说届时战堂与你二人同行,但……”
      包拯犹豫了下,没有将话说下去,只是轻叹一声,“多些江湖上的见闻,总是好的……”

      展昭听得包拯如此说,自然并无反对,但是看师父面上深有忧色,便上前抓了包拯袖子,轻声道:“替师父分忧,本是徒儿分所当为。只是,此番回山,看师父为宗阁事,时常烦扰,连修行都放下了不少,却是叫徒儿放心不下得很!”
      包拯心中暖热,想起展昭幼时也素爱粘人,时常依偎在自己身侧,絮絮而言。后来渐大了,才学得端正自持起来,倒久不见其露出这等依恋之态,想来他虽已金丹,毕竟不过仍是少年人。
      不由得拍拍展昭的手道:“你还操心起师父来,宗阁虽然麻烦,与龙图山毕竟还隔着一层,你且不用忧心!倒是你自己,修行艰险,有时错不得一刻半步,你二人出门在外,切要多加小心!”

      白玉堂在旁看着展昭难得显露的孺慕之态,心中那古怪之感又起,不由得眉头微皱。

      如此,此事便定了下来。包拯去函赵祯,道白玉堂将往青州道上一探,展昭亦会前往。他知如此必合赵祯心意,便做主为展昭讨来宗阁令,并无数防身之物,以保他此行安危。
      果然赵祯闻讯大喜,回信很快即来,包拯所请他无有不允,还赐予龙图山无数物资,倒叫包拯反生了忧虑,想掌门人莫非当真对青州分部已失了掌控了么?
      白玉堂且不管这些,他只想着快些将展昭带到陷空岛之事,不但遣了小影往陷空岛送信去,又特意给闵秀秀留信,道展昭身上有些古怪,与大哥当初略有相似,请义嫂这些时日切莫外出,千万等他带展昭回来。

      临行前一晚,白玉堂照例去展昭的修炼室,里面一如既往的空空荡荡——他们这等修士出门,原无需收拾,一应物事,反正都在乾坤袋中收着。
      展昭正坐在案边看书,小白照例蹲在他肩头,抓着他衣襟,在颈侧血脉之处东嗅西嗅的。
      展昭见白玉堂进来,将书册一扣,先就斜了一眼过去,笑道:“你大哥邀我去陷空岛?何时的事?我怎的不知?”
      白玉堂摸摸鼻子,走过去坐在展昭身畔,先顺手将小白拎起来,往床角一扔,也不顾小白发出愤怒的“吱——”的叫声,只涎着脸对展昭道:“你又怎知他没邀?许是他在给我的信中写了呢?”
      展昭似笑非笑看他一眼,知他又在胡扯——若真有此事,依白玉堂的性子,那定是收到信的一刻,便要到自己面前来念叨了,但他也不说破,只问:“说吧,定要我去陷空岛,却是为了何事?”

      白玉堂不想展昭如此敏锐,一时到踯躅了起来,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先将自己的打算,说与展昭知道了。
      想了片刻,仍是担心此事会生反复,遂道:“也没什么,是我自己想回去看看,但又不想离了你,所以赚你一起过去,行不行?”
      展昭直觉的有种,白玉堂有话未说尽之感,但他想了想,也想不出白玉堂还能瞒着他些什么,遂作罢了,反而笑笑的问他:“怎么,你可是想家了?”
      白玉堂心中一转,缓缓道:“也不是想家,只是,许久未见大哥了,也不知他最近身体怎样,上次受的伤,可好全了么……”

      小白吱吱吱的又爬了回来,吭哧吭哧爬上展昭肩头。展昭将其取下,安抚的摸摸它背脊,就见小白果然安静了下来,捧着展昭的指头,又陶醉的啃将起来。
      展昭这才沉吟着问道:“你大哥的伤,不是早就好了么?难道还有反复?”
      白玉堂正要引他发问,故意叹了口气道:“普通的伤自然不会了,但他这伤却也与魔族有关,自然要多加一份当心……”
      展昭果然留意起来,“与魔族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沉默了一刻。这件事说来关系着陷空岛的根基,倘若泄露出去,不知会引起修仙界多少势力的蠢蠢欲动,原是不当对外泄露半分的。
      但白玉堂因心底那个疑惑,不得不对展昭吐露一二,他斟酌着,将此事简略说了。
      却原来,十数年之前,白锦堂在幽州地界,因追查一事,偶入了个秘境,竟而受了一些小伤。当时他也不曾在意,随手就疗愈了。
      又过数年,白锦堂将那事追查了个明白,却原来是子虚乌有,只得返回陷空岛。此时突觉,修炼时颇有不顺。
      闵秀秀替他细查,才惊觉,其神识之内,竟有魔气侵袭的痕迹,追根溯源,便追到他数年前,受的那个小伤了。

      白锦堂这才说起当初经历,原来他追查到那秘境至深处,发现竟是个上古异灵体剑修坐化之地,似乎千百年来皆未有人进入,那前辈生前遗迹宛然,随身的乾坤袋散着口,里面除了一些法宝、灵石外,还有一个剑诀匣。
      白锦堂对此自然大感兴味,便以剑挑开查看,匣子中果然有机关袭来,白锦堂早有防备,随手就化去了,待他再破除书简之上的两三个禁制后,方将书简拿到手中。不料刚翻得几页,指尖忽而一刺,竟从书页中掉出只涅齿蠹来,样子颇有些奇怪,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蠹虫,却爬在这书页中沉睡,一时被惊醒了。白锦堂再看自己指上,果然有黑色血滴渗了出来。好在涅齿蠹的牙中毒并无大碍,白锦堂灵气一过,便了无伤痕了。
      众人听完皆纳闷,只觉此事太过吊诡——偶然进入的秘境中竟有异灵体剑修,已是一异,还留下了剑诀不算,内中竟藏了品种特异的蠹虫,竟还能伤到白锦堂!实在不能不叫人起疑。
      于是乎陷空岛一边以全境之力替白锦堂疗伤,一边追查此事背后缘由,抽丝剥茧,方才查出,白锦堂当初追查之事,果然所来有因,竟是荆州皇极阁那儿,最初透出的消息。

      但与此同时,白锦堂的伤竟十分棘手,他神识被扰,竟至偶有瞬息之恍惚。这在普通修士,原也无甚大碍。但白锦堂却不同,他作为元婴后期的高阶剑修,只差一线便可入化神之境——人间界已数千年未出化神剑修,其毁天灭地之能,已叫人无从想象起了!
      但是这一线倘若跨不出去,或是在晋阶历劫之时出些什么岔子,就不是白锦堂一人身消魂陨如此简单了——将化神的大剑修,若非自然坐化,其能量只怕能毁了半个人间界。
      除此,白锦堂若身陨,他留下的势力陷空岛商盟若镇不住,又会引起人间界何等血雨腥风,自也不必提了。

      展昭听白玉堂说到此处,自然明白其中利害,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他看白玉堂低声诉说中,语气里仍有惊恨,不由得握住他手道:“此时离你大哥晋阶化神尚早,他定然能将伤养好,顺利化神的。”
      白玉堂只觉展昭的温言相慰是说不出的熨帖,反手握住了展昭的手,微微点头。
      一时室中静谧。过了片刻,展昭突然又问道:“所以,当初你们那用了三千多枚养剑石的阵法,就是为了给你大哥疗伤?”
      白玉堂这才想起他们相识之初还有那一场小小的争执,不由得一笑,说:“你还惦记着那块养剑石呢?”
      展昭见白玉堂露出笑颜,这才略放下心来,也笑道:“我惦记的到不是养剑石,是那个阵法呢!”

      此话到不虚,展昭自异域回来后,也寻来过养剑石喂给湛卢,却发现,似湛卢这等已然生成剑灵的剑,养剑石对其之效用已甚微。
      一二回后,湛卢就十分嫌弃的说:“你有这空闲不如再去那镜子里打两回涨涨心力吧,少拿这些个没用的石头在我身上绕啊绕的!”
      展昭十分无语,湛卢这看似是替他省了灵石了,但想哪次入镜不得耗去他半条性命?这颐指气使的小剑灵,竟是对主人没半分顾惜……

      只是说到那阵法,展昭于白家试剑石畔第一次见,便已觉其间灵气纵横,境界幽远,他后来几次思索其用途,皆无头绪,却当真是心往已久了。
      白玉堂见展昭这个模样,就知他见猎心喜的毛病又犯了——遇到自己喜欢的法器啊阵法啊之类,非要琢磨个明白不可,遂笑道:“哦,那个阵法,是我义嫂族中长老所设,我可说不明白。不过,你这番同我回去,尽可向我义嫂问个清楚!”
      展昭十分心痒,却也问不出什么新的来,只能抓着白玉堂胳膊恨道:“哪有你这样吊人胃口的!那,不如你先告诉我,那阵法是何功效?”
      不想白玉堂面色却黯了一下,略一顿,才低声道:“这么说吧,那阵法,乃是用以模拟出,一个新的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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