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神祇·肉体凡胎》没心痣

27、交易

　　“阿月，你不必担心，只要补足税额就无事了。”

　　“李员外啊，几天前我提议咱们两家结亲之事考虑的如何了？”里长抬手命人将李闻月拉开，低声询问。

　　“里长大人，我女儿已与梁家小子结亲，恐无法与您结为亲家。”

　　“噢”，里长一甩鞭子将李员外抽翻在地，“我怎么听说婚书都未下，也无媒人上门提亲呢？”

　　一鞭子下去，李员外被抽花了脸，李闻月一声惊呼跪了下去。

　　“嘘”，李闻月就被人捂住了嘴。

　　“里长大人”，李员外在剧痛和血肉模糊中挣扎着站起来，“我愿奉出全部家财，作为聘礼。只是小女尚且年幼，我与她劝解一二，或可成就一番良缘。”

　　“嗯”，里长一挥手，狱卒放开了李闻月，李闻月才放出哭声来，跪行靠近监牢，见爹爹脸上皮肉外翻，一只眼睛竟也出了血，她伸出手又收了一下，停在近前，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身形微晃。

　　“阿月莫怕，只是小伤而已。你已二八年华，去年踏春时还说要寻一个如意郎君。”李顺德攥紧女儿的手，“放宽心，长大了总要离家的，不用担心我，去过好自己的日子。”

　　“呵呵呵，亲家，不是我打扰你们父女相叙，等孩子们成亲，咱们有的是时间说话……”

　　“去吧，好好记住我说的话。”李顺德最后握紧了女儿的手，随即松开，催着她回家。

　　李闻月一出来就往家里赶，回到府里，想起爹爹刚刚在狱中与她说的话，去年踏青时她突发高热，在家养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出门，难道是账册？

　　两个人押着陆禹荷往监牢方向走着，突然前路从天而降一个人来，两人瞬间拔刀而出，“是谁？”

　　他俩连问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恐是因绑了这算卦的引来什么邪祟，“我等可是公差，闲杂人等速速退下！”

　　“你来了，赶巧喽”，陆禹荷倒是淡定，他料想与那些人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后一句话是说给那两位押送他的差官说的。

　　延风追踪到监牢后，得知李员外被关押的地方就往回返，恰好赶上了稍晚被押送到监牢的陆禹荷。

　　延风心想还是得把沉香给陆禹荷戴上，不然他们分开的时候，一旦陆禹荷遭遇意外，他得第一时间赶到才行。心里这样想着，已经飞身至陆禹荷前面，将他拦腰抱起护至身后，一腿扫过，两人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被撂倒了。

　　“嘶……”同时陆禹荷也没反应过来呢，就觉得腰上被勒紧人就到延风的身后了，其余就是酥酥麻麻的酸疼感。

　　陆禹荷双手揉了揉肚子，暗自感叹延风的手劲可真不小。

　　延风看着陆禹荷龇牙咧嘴的揉着腹部，不知所措。

　　“得去找李闻月了，李员外突然被带走，仓促只想，账本一定在李闻月那里。”两人一起往李府去了，或许他可以阻止一场悲剧，在赶回去的路上时他心里一直抱着这个念头。

　　“主人”，边月见他们终于回来，向他们跑过去，“李小姐去了监牢。”

　　“别急，慢慢说。”

　　“早上李姐姐把账本交给我叫我藏起来，她说要去探望李员外，账本不能带在身上，我担心她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会出事。”

　　“那阿月，你继续守好账本，我和延风去监牢看看。”他们话还没说完，李闻月从长街那头走来，脸上泪痕斑驳，形容悲痛。

　　边月飞奔过去，“李姐姐，你回来了，李伯父还好吗？”

　　“爹爹困于狱中，却答应与里长家结亲，可爹爹此前已有意他人做婿，怎会食言。”李闻月出了监牢，一路上都在想为什么爹爹要做这样的决定。

　　“李小姐，你是否亲眼见到员外？”
　　“嗯”，我在监牢外求了许久，给了数十两银子狱卒才答应帮我通传，过了大约三炷香的时间我被带进去见到了父亲，那时父亲还好好的，后来父亲说只要补足税额他就能平安了，可里长不知与父亲说了什么，父亲态度强硬起来，突然挨了一鞭子，血就流了好多好多……

　　待止住哭泣，“突然爹爹就说同意与里长结亲，说我已二八年华，去年踏青时许愿寻一位如意郎君……”

　　“二八年华指的应该是十六岁，可李姐姐如今十八，去年应当是十七岁啊！”边月起先住在李府时，为了能多待几日，跟府里的丫鬟仆从们打探了不少消息。

　　“账册还在吗？”
　　“在这”，边月从算卦小摊上的杂物里翻出一个粗布过着的书匣子，“要不是李姐姐托我藏好这东西，我肯定是要去监牢会一会的。”

　　陆禹荷从账册中找出诗集，翻到第十六页，上面是誊抄自白乐天的一首晚归早出。

　　“……
　　莫言无胜地，自是少闲人。
　　坐厌推囚案，行嫌引马尘。
　　几时辞府印，却作自由身。”

　　边月念完这诗，并没有觉得有多好，“李员外是打算退休嘛？”她忽然意识到这词有些不恰当，“是归隐。”

　　“爹爹倒是说起过待我成婚后，便要寻一山清水秀之地清净度日的。”

　　“晚归早出……自由身……晚归早出，自由身……”
　　陆禹荷一直觉得这首诗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在白居易的诗作中也不值一提。

　　“说到出嫁时，爹爹并没有提到与谁结亲，只是突然握紧我的手，说长大了总要离家的，叫我过想过的日子。”

　　“李小姐，如此想来，员外必定早已预料这些变故，所以你应当听从你父亲安排，尽快离开这里吧。”

　　“爹爹身陷囹圄，我怎么能独善其身。”

　　“李小姐放心，我妹妹边月遗落街头，所幸你施以援手代入府中好生照顾，所以今夜我们分头行动，你假装在家中待假，我这边去救人，连夜离开。”

　　见李闻月犹豫不决，“李姐姐，伯父留下这么多信息就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他一定有办法脱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