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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有的人真的很没分寸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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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破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赤井秀一眸色幽深地抱胸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听着长岛莉香现场双标。
对自己这个无辜路人时言辞犀利暗藏机锋,面对明渡明希这个罪魁祸首倒是难掩喜意、措辞风趣。
“欸,真的吗?您真是太客气了。”
“启司那孩子真是不懂事,教授您放心,我会替大哥好好管教他的,还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她甚至还会根据明渡明希的喜恶调整谈话的内容,英姿飒爽爆改小意温柔,双标的明明白白,区别对待的不顾旁人死活。
顺着线索都找不到幕后黑手,活该她被明渡明希骗的团团转。
赤井秀一心平气和。
来卧底后发现这破世界真的很像一个巨大的明渡明希后援会,赤井秀一有感而发,面对此情此景真的很难不联想到自己在组织度过的几个月水深火热。
他的背后是科尼亚克,晋升速度不可谓不快,每一场任务和行动都会直观地转变成功勋和资历,没有人敢在这方面抢功劳和为难他。
这很好。
好处说完了来聊聊坏处。
首先是每时每刻都会有不该出现的“大人物”屈尊光临自己所在的小小训练场来围观。
出任务的时候更是,各种神出鬼没的眼线们像私生饭一样狂热,隔着狙击镜的距离都要汇总他的行程,最开始赤井秀一还没有习惯真的有一梭子打过去。
误伤后,那些眼线背后的代号成员就开开心心地有借口来审察他,表面上倒是一个个亲亲热热的(隔着电话,没收集到这些代号成员的真容),说着什么"大家都是科尼亚克一派不要拘谨啊小伙子"就凑上来了。
但,他任务发挥正常那些人嘴脸依旧是——“就他?凭什么让科尼亚克看上?”
发挥超常就是——“不愧是科尼亚克!眼光真好!”
而为了符合人设,他当然不能每一场任务都完美胜任,偶尔失败一次,那些背后蛐蛐的声音就变成了——“居然敢糟蹋科尼亚克的信任,真是失败,还不如让他去死!”
背后蛐蛐也还好,赤井秀一本来就不是个在意他人目光的人,大多时候别人恨他恨得牙痒痒他都只会很淡定地“ho”一声示意已阅。
但架不住那些代号成员脑子有病。
他们真的会不厌其烦地命令自己的部下一字不落地转告他们的恶评,这几个月赤井可以从各个地方抓出潜伏着的同事们,公园、安全屋、狙击的天台,训练场、甚至洗澡和包扎伤口的时候。
更有神经病,在叛逃后被他抓回来审讯都还在说:“……格拉帕……大人,嫌弃你的回复……不够用心。”
赤井秀一:“……”
他一枪下去干脆利落地了解叛徒,顶着旁人奇怪的目光淡定地走了出去。
够了,简直梦到哪句说哪句,真有这么忠心叛逃干什么?
到这里都还好,在自由自在的阿美莉卡待久了,他对神经病的包容度其实很高。
但……赤井秀一闭了闭眼,不知道是不是他情绪太稳定给了组织那些家伙什么错觉。
下一次见面,那些干部的心腹们抬手就是纸笔,问就是神经病们还想让他就事发表一点读后感和反思。
小作文?赤井很怀疑这些人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还有这就是组织吗?神经病的方式都别具一格。
他礼貌拒绝,温和地一梭子回应了这些离谱的要求。
反正他的直属上司又不是这些闲出毛病来找茬的家伙,有什么跟科尼亚克说去吧。
——科尼亚克只是个绝望的端水大师。
赤井秀一于不久前领悟了这条血泪的经验后,默默加快了自己刷任务的频率。
还是早点获得代号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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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星?”正被他分析着的上司已经结束了和长岛莉香的寒暄,就在近在咫尺的距离,手上把玩着一枚红色的小圆盘,有些好奇地歪头看他,“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凑得太近了。
有时候,她真的很没有分寸感,赤井秀一静静地低头看她,这个距离,他可以将她卷翘而浓密的睫毛看的分明,如蝴蝶振翅将飞,露出那双比月色更清冽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暧昧,只有最纯粹的好奇和理直气壮,始终如一。
真该给她补一下常识,擅自突破他人的安全距离,如果他心怀歹意,以明渡明希的身手……
赤井秀一下意识后撤了一步,动作太快甚至带起了一点微风。他没有错过长岛莉香玩味戏谑的眼神,但无暇顾及,压抑下那些荒谬的念头后,赤井秀一专注地看着明渡:“只是在想,长岛小姐对您有些过于关注了。”
他声音放低:“我担心之前的‘小麻烦’还没有解决。”
听得出他在暗指那天晚上的牛郎店。
“这样啊。”玩家没有进一步深究,反而心情不错:诸星还挺聪明嘛!一下子就联想到那天晚上了!
自认为可以省掉很多解释,不用大费口舌的明渡明希笑眯眯地发出邀请:“要一起去玩玩吗?”
一直被明渡把玩的那枚红色筹码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她纤白的指间跳着灵动的舞。一弹一翻间,它顺从地沿着手背滚过,又乖巧地跌入掌心。
宴会厅水晶灯的光线落在上面,每一次翻转都漾开一圈流动的血色光晕,劣质的筹码被拿在她的手上都像是红宝石的真迹。
“嗒”
当筹码被高高抛起又落回明渡明希掌心发出一声清响时,赤井秀一也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当然。”
带路的是熟人。
被长岛莉香以长辈之名强行薅过来的长岛启司只用了一秒钟原谅了所有人:“教授!”
明渡明希:“麻烦你啦!”
短短时间内玩家已经调理好了自己,再见到这位奇怪的学生神情看不出一丝端倪,声音温和。
长岛启司浑身一个激灵:“没问题!”
他浑身僵硬地推开地下场的门扉,自我恢复到重新端起那层斯文的皮,他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开始为明渡明希介绍:“因为是难得的七十大寿,祖父这次的生日宴会时间线拉的很长。长辈们也担心客人们在这深山老林里会觉得无趣,所以准备了一些活动——”
穿过被铺上厚厚一层奥地利天鹅绒的洋红色地毯,长岛家准备的所谓休闲“活动”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这里人声鼎沸,同样巨大的水晶吊灯下,轮盘上的花色小球在欢呼声中不安分地跳跃着,扑克牌在神情各色的人手中交替着,转盘在响动、骰子在摇晃,荷官们笑容迷人,同时向新加入的客人们点头示意。
“小赌怡情。”长岛启司镜片下的眼睛轻轻弯起,腔调拖的很长,“还希望您能喜欢,老师。”
长岛家冰山一角的黑暗在明渡明希眼前缓缓揭开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