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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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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崔酒不给旁人任何暗示,也不妨碍旁人清奇的脑回路造成让大部分的人都难以理解的误会。
崔酒前桌是个女生,叫王禹彤,虽然扎着高马尾但刘海很厚重,双颊有点雀斑,微微有些龅牙,读书刻苦,典型的努力型人才,很内向,总会下意识低着头。
崔酒帮她捡了一次笔和橡皮,她就误会了。
周一的国旗下讲话,崔酒点了点杨栀槐的肩膀,说:“你鞋带散了。”杨栀槐下意识弯腰看去,自然是没有松,系得紧紧的,而后面那人如愿以偿地趁机牵到手,分开时刮了刮他的手心。
旁边就是女生队伍,王禹彤不敢转头看崔酒,只能用余光偷瞄,直觉崔酒乱动是看她。
有一次周考,传卷子都不敢看他,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总觉得他视线全在自己身上,成绩一落千丈,她哭了,哭的很久,止不住抽泣声,她同桌没管她,崔酒给她递了纸巾,她便更加觉得自己和他是心意相通了。
她借着现在成绩不好,就鼓起勇气问他题,崔酒没那么好心,但看她同桌比她成绩还差点,而且要做个好学生嘛,就保持适当的距离给她讲了,王禹彤红着脸转过去了。
一开始王禹彤一天就问个一两次。
渐渐的,一天三次也很顺利之后,那天晚自习下了,崔酒等着和平常一样和杨栀槐一起回宿舍,在门前分开。
但杨栀槐这次没有分他一个眼神,大踏步朝前走,速度极快,崔酒大大的问号,“怎么了?”杨栀槐还是没理他,一直走,走到小树林,杨栀槐猛地转过身掐着崔酒脖子把他摁树上,杨栀槐没用狠力掐,崔酒也没去挣脱,“到底怎么了,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啊!别不理我啊,憋着伤身呢。”
“你给她讲题,四次。”杨栀槐直勾勾盯着他,眼神冷戾。
“什么四…哦,”崔酒看他这反应还挺好玩的,仰靠着树干,戏谑地笑着低声问:“吃醋了啊?”
杨栀槐直接亲上去,无师自通伸了舌头,之前他俩虽然亲的次数多,偶尔时间长,但从来没有这么深入过,崔酒被吻得眩晕,也不由自主地回应起来。
冰山里藏了一座火山,苏醒。
直到被杨栀槐咬了他的唇肉,他才疼得“嘶”了一下,杨栀槐吮了点他的血吞吃,喉结滚动,才略微退开一点,手掌掌面环着崔酒的脖子摩挲着转到后方,按住他后脖那块硬硬的骨头,与崔酒鼻尖抵鼻尖,额头抵额头,他们的呼吸缠绕,身体热浪滚烫。
崔酒扯了扯本就解了扣子的衣领,“深藏不露啊,小栀槐~”另只手理了理杨栀槐的头发。
幽蓝夜色下,那片流着汗珠的白皙皮肤越发惹眼,杨栀槐喘息着有些发狠地说:“别这样。”
他的要求真的很少,对自己用“别”字开头的更少,崔酒挺新奇,“我怎么了?别怎么样?”
别这样勾我。
杨栀槐想这么说,但眼下情绪上来他更想说另一个词。
“骚。”
崔酒震惊了,这么流氓的字从杨栀槐口中说出来,和他的脸以及穿戴整齐的小模样极度违和,但也正因如此,才真他妈带劲。
他发出一声喟叹,“操啊……”想就地解决了他。
但他老婆还生着气呢,又正色起来:“杨栀槐同学,我申请一分钟陈述时间。”杨栀槐没说话,崔酒当他默许:“首先我对你绝对忠贞不渝,不可能劈腿,其次,我给她讲题根本没看她,只看题了,这跟我自己给自己讲题有什么区别?就是个讲题机器,完全没有感情的,最后,我给她讲题完全是出于好学生的自我修养,我是在向你学习啊。”他以为他给别人讲题已经是杨栀槐默认的,之前都没有任何不乐意,不舒服,他的认知里杨栀槐根本不会为这个吃醋生气什么的,就跟平日里一样,这次是为什么?
“我没有一天给同一个人讲过四次。”
“是么,”他还真没注意过这个,只跟题打交道,也用不着注意人。毕竟期间也有其他人会问他题,时间间隔也比较久。不过这么想来确实有点问题了,事不过三,别的来问的人可没她这么频繁,不知道图的什么,但图得有学习之外的东西,大的小的她目前没有亮明,崔酒也不知道。
“那以后她还来问我题怎么办?”他真诚向他男朋友请教。
“让她……”杨栀槐被一声浑厚的“谁在那儿?”打断,然后一束光打过来,崔酒抓起他的手就跑。
崔酒这才发现原来这小树林今晚不止他们一对儿小情侣,啧,惊了一窝比翼鸟啊。
跑到寝室楼前,确定甩开了保安,他们才改为走,路上还有很多回寝室的人,崔酒接上话题:“让她怎么样?”
杨栀槐借着月光拍了拍崔酒的后背衣料,“问老师。”
“没什么吧,没虫子就好,我们跑的时候灰尘什么的都被风吹散了吧。脏了你的手可就不好了,”然后说:“那她要以为我是看不起她呢。”他知道可能有些人心思敏感,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吧。
杨栀槐眼看那布料干干净净,没被杂七杂八的不属于白色的污浊之后才收回手,两手拍了拍,“说你有对象。”
崔酒两指并拢向他敬礼,“遵命,男朋友。”
进了宿舍楼,分道扬镳。
201寝室,回来早的一个室友拿拖鞋换时看到崔酒嘴上的伤,就问:“我去,你嘴怎么了?”
杨栀槐咬在他下唇靠里一点,所以他大言不惭:“自己咬着玩儿。”
“有病吧。”
确实有啊,相思病。
崔酒一幅被爱情滋润过后的红光满面。
在王禹彤第二天再来问他题时,他就按他男朋友的话说了,她没说话,她想问你是忙吗?可是她知道不是。
崔酒就又说了句,她依然低着头,崔酒看不到她表情,只知道她沉默一阵之后转过去了,所以崔酒不知道她在他说对象会吃醋时,她眼里茫然、惊愕、无措、委屈、恨相继闪过,眼眶发紧,热泪在转头的那一刻滚落。
但她这一次咬紧嘴唇,压着声带,没有发出抽噎的声音,无声落泪,镇静地抬起自己的胳膊,用衣袖轻擦干净。
她觉得崔酒是个中央空调式的渣男,但还是忍不住喜欢他的自己很贱,只能逼自己不去回想他对自己的那些好,然后集中注意力写题。
下了晚自习,俩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崔酒:“糖糖~”
自从他们在一起,崔酒就没买过糖了,一是因为杨栀槐就是他的糖,二是杨栀槐会控制他的摄糖量,主动给他带。
杨栀槐从校服裤子口袋里摸出一颗递给他。
崔酒将剥了的糖纸揉巴揉巴放进口袋里了,糖果甜味在口中化开,崔酒含糊,“知道这是什么味的吗?”
路上走着有点黑,杨栀槐也没看,他买的都是崔酒平时爱吃的。
“不知道。”
“实战一下。”
崔酒拉着杨栀槐的手走到一个隐蔽的树丛,舌尖抵开他的口腔,将抿小了点的硬糖渡给他。
这个吻下来,两人都晕晕乎乎意犹未尽,仿佛这颗糖里掺了酒精或是迷药。
崔酒微喘,“怎么样?”
“西瓜味,还有……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