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花开花落》钰钥

42、第四十二章 月下之约

　　银白色的落月倾泻了一地，微凉的山风低低地吟唱。所有人都缄默不语，等待雅柏菲卡的回答。
　　沉默了好一会儿，雅柏菲卡抬起了头，说道：“不是来喝酒的吗？”雅柏菲卡倒了满满两碗酒，端起一碗，递给阿布罗狄，说道：“你我好像从未喝过酒啊！要不要好好喝一场？”
　　阿布罗狄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很好！”雅柏菲卡微笑着赞美，“我们兄弟，今天不醉不归！”说着，他喝下了另一碗酒。
　　阿布罗狄心中的疙瘩，算是完全解开了。其他人也随之松开了紧绷的心弦。不过，马尼戈特总觉得雅柏菲卡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沙加坐在地毯上，看了看正在拼酒的米罗和艾欧里亚，又看了看坐到一边闲聊的瞬和一辉，再看了看明显兴奋过度，到处找人喝酒的阿布罗狄。最后，沙加把目光落在正与卡妙小杯对酌的穆的身上。
　　卡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苍白的月光下，他脸上的红晕很显眼。穆双目含笑，单手撑着身子，与卡妙相对着，斜躺在地毯上，紫色的长发倾泻了一地。两人皆是一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样子。
　　眼见着穆将又一小杯酒放在嘴边，沙加匆忙起身，来到穆的旁边，扳过穆的脸，说道：“我也要喝。”
　　穆还没反应过来，沙加就嘴对嘴吻了上去。他的舌头在穆嘴里笨拙地四处探索。穆被沙加的动作震惊了，连嘴里的酒都忘了下咽，以至于清凉的酒顺着他的嘴角流出，顺着他的耳边落下，浸湿了耳边的紫发。
　　卡妙尴尬地把脸侧到一边，假意咳嗽了几声。
　　穆回过了神，羞愤地一把推开沙加，有些大声地吼道：“沙加，你干什么？”
　　沙加站稳了身子，板着脸说道：“好辣！”
　　这表情像是辣吗？穆的怒气在飙升中。
　　米罗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双手捧起卡妙的脸，说道：“卡妙，我也想喝。”显然，他看到了沙加的行为。
　　眼见米罗的脸越来越大，卡妙那只拿酒杯的手上出现了一团冻气。米罗保持那个俯身的姿势，被冰冻了起来。
　　“噗！”穆突然笑了，“卡妙，你们还是一样。”
　　卡妙红着脸，站了起来，背对着这群人，一言不发。
　　沙加动了动眉心那粒朱砂，说道：“穆，以后只准和我喝酒。”
　　“什么？”穆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
　　“我说，你以后只准和我沙加喝酒，不许和别人喝。”
　　“哈？”穆脸部肌肉在抽搐，心说：你还当我是那个小白贤王啊？
　　“我——喜——欢——你！”说出来了！沙加的内心在怦怦直跳。不过，他的脸依旧是板着的。
　　全场一片寂静。一秒，两秒、三秒......大概过了三十秒之后，沙加光速出现在穆眼前，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搂着他的后脑勺，利索地吻住了穆的唇——但是，仅仅是唇对唇而已。
　　温暖、柔软的感觉从穆的双唇，瞬间游走到他的大脑，然后迅速扩散到全身。穆的神经短路了，脸一直红到了脖子。这，这是什么状况？等等，腰，腰被搂着？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穆再次推开了沙加。
　　“沙加，你——”穆由于刺激过度，声音有些奇怪。当他看到沙加认真且神情的蓝眸时，他想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两人相视无言。全场再一次陷入了安静。
　　冰块碎裂的声音传来，米罗“破冰而出”。他颤抖地勾住沙加的脖子，抖抖索索地嘀咕：“就这样？”
　　沙加动了动眉毛，把舌头露在外面，说出一句让穆几乎吐血的话——“还是辣！”
　　说完这三个字，沙加一脸无辜地望着穆。那表情，那眼神仿佛在说：“穆，你怎么爱喝这么辣的东西？”
　　穆终于忍不住举起右手，甩向沙加的脸。米罗等人都在那一瞬间闭上了眼睛。不过，预料中的那声“啪”并没有传入他们的耳朵。
　　“可恶！”穆的手停在沙加的脸庞，吐出了这两个字。他的表情里有愤怒，有恨，有不忍心，有失望，有“欲哭无泪”。
　　穆收回了自己的手，闭上了眼睛，瞬间失去了踪影。
　　穆的心该有多痛啊？沙加呆呆地立在原地。他知道自己错了。
　　“沙加，相信你是懂穆的。”卡妙对沙加说了这句话，转身看向米罗，“我有话对你说。”卡妙在示意米罗跟他走。
　　米罗二话不说，像只八爪鱼一般死死挂在卡妙身上，随他走。艾欧里亚拼酒的对象变成了阿布罗狄。
　　雅柏菲卡凑到沙加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沙加，既然想说，为何不说个清楚？”雅柏菲卡看出沙加不是故意如此。
　　沙加眼珠动了动，雅柏菲卡又说道：“诶，不要看我。我亦不懂情为何物，我只懂珍惜眼前，不留遗憾。”
　　沙加嘴角向上翘了翘，不可一世地说道：“还用你说？你还是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沙加的眼神瞟了一眼马尼戈特，“不过，我也多谢你的关心。”说完这句，沙加凭空消失了。
　　终于知道说谢谢了！雅柏菲卡松了口气，坐回去，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怎样，美人同事，要不要喝一杯？”马尼戈特在雅柏菲卡眼前晃了晃酒杯。
　　雅柏菲卡轻笑了一声，说道：“不管什么时候看，你都挺讨厌的。”
　　马尼戈特身子僵住了，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常。“讨厌我也正常，谁让教皇那老头子总爱让你我一起去执行些随时会丢掉性命的任务呢。”
　　“呵，喝就喝吧！不过，我们约定吧。”雅柏菲卡端起盛满酒的杯子，做了个干杯的动作，然后喝下一半。“圣战之后，你再来喝这半杯。”
　　那不等于是交杯酒么？马尼戈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他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哈哈哈，一定！”
　　今夜，酒不醉人人自醉。
　　“对不起！”
　　当穆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正坐在山上的断崖前，享受着山风带来的清爽空气。
　　“我不喜欢你这种人。”穆头也不回地说，“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我都从未想过你会是这种轻浮的人。到底是我从来没认识过你呢，还是你从来都不对我们这些所谓的战友展露真心？处女座！”
　　沙加的心有点痛。
　　“穆！”沙加上前想要抱住穆。穆却瞬移躲开了。
　　“我也是黄金圣斗士。若你想要用强的，恐怕只会两败俱伤。”穆的眼神没有感情。看样子，他是真的生气了。
　　沙加无奈，只得找了块较为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那好，白羊座，天亮就会迎来圣战，有空听处女座唠叨几句吗？”
　　“请说！”穆离沙加远远的。
　　沙加望着月亮，说道：“我还没有和人一起看过天上的月亮。”
　　“如果没事，我先离开了。”穆本来以为沙加会说圣战的事，原来是只谈风月。
　　“别急！”沙加说，“我也从未心情忐忑地与人谈过话。”说到这里，沙加深深吸了一口气。“穆，因为是你，所以我不知所措。”
　　穆心中一紧，对沙加的“爱”在慢慢占据他的心。
　　沙加继续说道：“我曾以为看透了世间万物，领悟了人生真谛。所以，我觉得我对待任何事情，都能处之泰然。然而，面对你的时候，我却总是心境混乱，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像刚才，刚才我没有说谎，我喜欢你，甚至——甚至是爱......”
　　沙加的心跳又一次加速，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于是，他不得不停顿下来，继续调整呼吸。
　　穆惊呆了！
　　“上一次和佛祖对话，我问他什么是爱情，他让我问自己的心。自那以后，我便再也无法和他对话。我想，是我为情所困，堕入人道，佛祖不肯原谅我的缘故。穆啊！我不知情为何物，我只想生生世世的轮回里，都有你的存在。你能懂我的心吗？”沙加不敢看穆。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没有自信。
　　穆很想说，他也喜欢沙加。但是，他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次圣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我原本想要等圣战结束之后，再告诉你，今天，我却等不及了。我不想看到你受伤的样子。不管你懂不懂我的心，我知道你和我的心是一样的。知道你为什么能正常使用这个世界的武功吗？那并不是因为你的小宇宙觉醒了，而是因为你为我流泪了。”
　　“什么？”穆有些奇怪。
　　沙加继续解释说：“雅柏菲卡是个温柔的人，他不会无端要人性命。所谓‘真爱之人一滴泪’，其实不是指我的泪，而是你自己的。只要真心为爱，为一切真善美所流的泪，都能将毒一起带出体内。”
　　“雅柏前辈真是用心良苦。”穆不由地由衷感叹。
　　“所以穆，”沙加趁穆走神，光速圈住了他，“不要难过了。”
　　穆试着推了一下沙加，推不开。他刚想加大力度，就听到沙加说：“如果，你想让我粉身碎骨，你就用你的力量无情的摧残吧！反正，我是不会反抗的。”
　　沙加一脸视死如归，死死地抱着穆的腰，紧贴着他。
　　这是耍赖吧？的确是耍赖！穆很无语，狠狠地说了句：“可恶！”不过，他的脸上已然没了阴霾，只有淡淡地幸福。
　　沙加得寸进尺，不仅手不规矩，嘴巴也开始不规矩了。沙加心说：有时候，低一下头会得到更多，还是不要总往天上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