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泠尘1

20、煎熬

　　市中心医院的急诊科走廊灯火通明，却驱散不了弥漫在空气里的焦灼与寒意。陆执跟着医生走进办公室，指尖捏着手术同意书，纸张边缘被他攥得发皱。医生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内出血不止，颅内有血肿，手术风险极高，术后可能出现并发症”，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我签。”陆执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笔，笔尖却控制不住地颤抖。“医生，拜托你，一定要救救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他活着。”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眶泛红，平日里沉稳冷静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慌与祈求。

　　医生点了点头，接过同意书：“我们会尽力的。手术大概需要三个小时，你在外面等候吧。”

　　陆执走出办公室，脚步虚浮地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赵宇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喝点水吧。陈砚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陆执接过水，却没有喝，只是紧紧握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看向抢救室紧闭的大门，门上的红灯刺眼夺目，像一颗悬在心头的定时炸弹。“他怎么会出事？”陆执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不是说只是和朋友聚会吗？怎么会被电动车撞了？”

　　赵宇叹了口气：“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到医院了。撞他的汽车司机也跑了，现在交警还在调查。”

　　陆执沉默了。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蔓那张带着算计的脸，还有她白天说的那些话。陈砚出事，真的是意外吗？还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让他浑身发冷。

　　他拿出手机，翻出苏蔓的号码，手指悬在屏幕上，恨不得立刻打过去质问她。可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贸然质问只会打草惊蛇。而且，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陈砚的安危，其他的事情，只能等手术结束后再说。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护士脚步声和仪器的滴答声。陆执找了个椅子坐下，目光死死地盯着抢救室的大门，一秒钟也不敢移开。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漫长。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大学时，陈砚为了帮他准备考研资料，熬夜到凌晨；想起他们刚工作时，一起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分享一碗泡面；想起他生病时，陈砚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喂他吃药，给他擦汗；想起他们吵架的那天，他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陈砚红着眼眶，却始终没有说一句反驳的话，只是默默地收拾东西离开。

　　悔恨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如果当初他能多一点耐心，多一点信任，少一点猜忌，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不是苏蔓的挑拨离间，陈砚也不会离开他，更不会遭遇这样的意外。

　　“陈砚，对不起。”陆执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你一定要挺过来。等你好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陆执立刻站起身，看到苏蔓提着一个保温桶，快步走了过来。

　　“阿执，我听说陈砚出事了，特意炖了点汤过来。”苏蔓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他现在怎么样了？手术还在进行中吗？”

　　陆执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温度：“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

　　苏蔓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我刚才给你打电话，是赵宇接的，他告诉我的。我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就过来看看。”

　　“不必了。”陆执语气冷淡地说，“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阿执，我知道你还在怪我。”苏蔓的眼眶红了，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可陈砚现在出事了，我们之间的恩怨能不能先放一放？我是真心担心他的安危。”

　　“真心担心？”陆执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苏蔓，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嘴脸。陈砚出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苏蔓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有些慌乱：“阿执，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可能害陈砚？我们虽然以前有过矛盾，但我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啊。”

　　“不至于？”陆执一步步逼近她，眼神锐利如刀，“你连挑拨离间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至于做的？白天你还在我面前说陈砚和林舟住在一起，故意刺激我，晚上他就出事了，这也太巧合了吧？”

　　“这真的只是巧合！”苏蔓连忙后退了一步，摆了摆手，“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出事。阿执，你不能因为我们以前的恩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我头上啊。”

　　“是不是巧合，我会查清楚的。”陆执的声音冰冷刺骨，“现在，我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苏蔓看着他凶狠的眼神，心里有些害怕。她知道，现在陆执正在气头上，多说无益。她咬了咬嘴唇，放下保温桶：“那我先走了。汤放在这里，你记得喝一点。陈砚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

　　说完，苏蔓转身快步离开了走廊，走到拐角处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抢救室的大门，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陈砚，你最好永远都不要醒过来，这样，陆执就永远都是我的了。

　　苏蔓走后，陆执拿起那个保温桶，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他现在没有任何胃口，满脑子都是陈砚的安危。

　　赵宇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激动了。苏蔓虽然以前做得不对，但陈砚出事，应该真的和她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等陈砚手术结束。”

　　陆执点了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他知道赵宇说得有道理，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怀疑。苏蔓的出现，实在是太蹊跷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个小时的手术时间很快就到了。可抢救室的大门依旧紧闭，红灯还在亮着。陆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站起身，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医生怎么还不出来？”陆执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别担心，手术时间延长也是常有的事。”赵宇安慰道，“再等等，应该快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抢救室的红灯终于灭了。陆执立刻冲了上去，只见医生穿着手术服，摘着口罩，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了？”陆执抓住医生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医生疲惫地笑了笑：“手术很成功。内出血已经止住了，颅内的血肿也清理干净了。不过，病人现在还没有醒过来，需要转到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

　　听到“手术很成功”这几个字，陆执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赵宇及时扶住了他。

　　“谢谢医生，太谢谢你了。”陆执的声音带着泪水，充满了感激。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说道，“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你们不要打扰他。明天早上，你们可以去重症监护室门口看看他。”

　　陆执点了点头，看着护士将陈砚从抢救室推出来，转入重症监护室。他想要跟进去，却被护士拦住了。

　　“对不起，先生，重症监护室不能随便进入。”护士说道，“你明天再来吧。”

　　陆执只好停下脚步，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的陈砚。他脸色苍白，浑身插满了管子，看起来虚弱极了。陆执的心里一阵心疼，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陈砚，你一定要醒过来。”陆执对着玻璃，轻声说道，“我还没有好好跟你道歉，还没有告诉你，我一直都爱着你。你不能就这么睡过去，听到没有？”

　　赵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明天再来。”

　　陆执摇了摇头：“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着他醒过来。”

　　“可是你已经一天没休息了，身体会吃不消的。”赵宇说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来换我。”

　　“不用了，我没事。”陆执固执地说，“我就在这里等着他。”

　　赵宇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再劝说，只是陪着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夜色渐深，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少。陆执靠在椅子上，眼睛却一直盯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丝毫没有睡意。他想起了陈砚以前说过的话，“阿执，等我们老了，就找一个安静的小镇，买一栋带院子的房子，种上你喜欢的花，养一只狗，好不好？”

　　那时的他，总是笑着答应，说一定会实现这个愿望。可现在，他们之间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差点就阴阳相隔。

　　如果陈砚能醒过来，他一定要立刻兑现这个承诺，带他去那个安静的小镇，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所有的算计和伤害，好好地陪在他身边，弥补他这些年所受的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陆执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陈砚醒了过来，笑着对他说：“阿执，我没事了。”他想要抱住陈砚，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靠近不了他。陈砚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陈砚！”陆执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他的衣服。他连忙看向重症监护室，只见里面的仪器还在正常运转，陈砚依旧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他松了口气，原来是一场梦。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陈砚的出事，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陆执就迫不及待地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护士正在里面查房，看到他，走了出来。

　　“护士，他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的迹象？”陆执急切地问道。

　　“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还没有醒过来。”护士说道，“不过，情况比昨天好多了，你不用太担心。”

　　陆执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他拿出手机，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请假一段时间，他要在这里好好照顾陈砚，直到他醒过来。

　　上午十点多，林舟赶到了医院。他一看到陆执，就立刻冲了上去，抓住他的衣领：“陆执，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因为嫉妒，所以伤害了陈砚？”

　　陆执愣了一下，随即推开他的手：“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伤害陈砚？我比谁都希望他好好的。”

　　“不是你是谁？”林舟的情绪很激动，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你一直都对我和陈砚的关系耿耿于怀，苏蔓都告诉我了，你昨天还和她见面了，她还刺激你说我们住在一起了。是不是你因为太生气，所以就对陈砚下了毒手？”

　　“苏蔓告诉你的？”陆执的眼神变得冰冷，“林舟，你能不能有点脑子？苏蔓的话你也相信？她就是故意挑拨离间，想要让我们自相残杀。”

　　“我不管是不是挑拨离间，陈砚出事，你绝对脱不了干系！”林舟说道，“如果陈砚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够了！”赵宇连忙上前拉住林舟，“林舟，你冷静一点。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陈砚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找出伤害他的凶手，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

　　林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赵宇说得有道理，可他一看到陆执，就忍不住想起苏蔓说的话，心里的愤怒就无法控制。

　　“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林舟说道，“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陈砚平时很小心，怎么会突然被电动车撞了，而且司机还跑了？”

　　“我也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陆执说道，“我怀疑，这根本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策划的。”

　　“你怀疑谁？”林舟问道。

　　“苏蔓。”陆执毫不犹豫地说道，“昨天白天，她还在我面前故意刺激我，说你和陈砚住在一起，晚上陈砚就出事了，这也太巧合了。而且，她今天早上还假惺惺地来医院看陈砚，被我赶跑了。”

　　林舟愣住了：“苏蔓？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嫉妒陈砚，想要得到我。”陆执说道，“她一直都喜欢我，可我只喜欢陈砚。她为了得到我，不惜挑拨离间，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现在，她看到我们有可能复合，就想除掉陈砚，永绝后患。”

　　“原来是这样。”林舟恍然大悟，“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当然要报警。”陆执说道，“我已经联系了交警，他们正在调查这件事情。而且，我还会私下派人去调查苏蔓，我一定要找出证据，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欣慰：“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病人醒过来了！”

　　陆执和林舟同时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真的吗？他醒过来了？”陆执急切地问道。

　　“是的。”医生点了点头，“他现在意识已经清醒了，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能说话了。你们可以进去看他了，不过不要打扰他太久。”

　　陆执和林舟立刻跟着医生走进了重症监护室。看到病床上醒过来的陈砚，陆执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陈砚，你终于醒了！”陆执走到病床边，声音哽咽地说道。

　　陈砚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陆执和林舟，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因为太过虚弱，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水……”

　　陆执立刻拿起旁边的水杯，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一口。

　　“陈砚，你感觉怎么样？”林舟问道，语气里充满了关心。

　　陈砚摇了摇头，眼神看向陆执，嘴唇动了动：“不是……意外……”

　　陆执和林舟对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

　　“陈砚，你说什么？不是意外？”陆执连忙问道，“那是怎么回事？是谁伤害了你？”

　　陈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门口的方向，嘴里吐出两个字：“苏蔓……”

　　听到这两个字，陆执和林舟都愣住了。虽然他们已经怀疑苏蔓了，但听到陈砚亲口说出来，还是感到很震惊。

　　“陈砚，你确定是苏蔓吗？”陆执问道，他想要确认，不想因为自己的怀疑而冤枉了好人。

　　陈砚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十分疲惫。

　　“医生，他怎么了？”陆执连忙问道。

　　“病人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不能说太多话，需要好好休息。”医生说道，“你们还是先出去吧，等他好一点了，再过来问他。”

　　陆执和林舟只好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没想到真的是苏蔓。”林舟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这个女人，太恶毒了！我们一定要报警，让她受到法律的制裁！”

　　“没错。”陆执的眼神冰冷，“我不会放过她的。她不仅破坏了我和陈砚的感情，还伤害了陈砚的生命，我一定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在这时，陆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是交警打来的。

　　“喂，交警同志，有什么消息吗？”陆执连忙接起电话。

　　“陆先生，我们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了。”交警的声音传来，“我们调取了事发地点的监控录像，发现撞人的电动车司机是一个男人，但是他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不过，我们发现，这个男人在撞人之前，和一个女人在路边交谈过，那个女人我们已经认出来了，她叫苏蔓。”

　　陆执和林舟对视一眼，眼里都充满了愤怒。果然是苏蔓！

　　“交警同志，麻烦你们尽快抓住那个司机，还有苏蔓。”陆执说道。

　　“我们已经派人去调查苏蔓的下落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交警说道，“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

　　挂了电话，陆执深吸一口气。真相终于浮出水面了，苏蔓就是幕后真凶。他现在只希望交警能尽快抓住苏蔓，让她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现在证据确凿了，苏蔓跑不了了。”林舟说道。

　　“嗯。”陆执点了点头，“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陈砚，让他尽快好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陆执和林舟轮流在医院照顾陈砚。陈砚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已经能正常说话了。他也详细地告诉了陆执和林舟当时的情况。

　　那天晚上，他和朋友聚会结束后，就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到一个拐角处时，突然看到苏蔓站在路边。他本来不想理她，想要绕开她走，可苏蔓却叫住了他。

　　“陈砚，我们能不能谈谈？”苏蔓说道。

　　“没什么好谈的。”陈砚说道，想要继续往前走。

　　可就在这时，一辆汽车突然冲了过来，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身上。他摔倒在地，意识模糊之前，看到苏蔓和那个汽车司机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司机就开车跑了，而苏蔓则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愧疚。

　　“她就是故意的。”陈砚的语气里充满了恨意，“她一直都嫉妒我和阿执的感情，想要除掉我。”

　　陆执紧紧握住陈砚的手：“陈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当初轻易相信了苏蔓的话，我们就不会分开，你也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阿执，这不怪你。”陈砚摇了摇头，“是苏蔓太恶毒了。我们都被她骗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陆执说道，“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陈砚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感动。他知道，陆执一直都爱着他，只是被苏蔓的挑拨离间给蒙蔽了双眼。现在，真相大白了，他们之间的误会也解开了。

　　几天后，交警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抓住了那个汽车司机，还有苏蔓。那个司机交代，是苏蔓给了他10万块钱，让他故意去撞陈砚的。

　　苏蔓被带到了警察局，面对确凿的证据，她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她因为故意伤人罪，被依法逮捕，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得知苏蔓被逮捕的消息，陆执和陈砚都松了一口气。压在他们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陈砚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出院那天，阳光明媚。陆执推着轮椅，带着陈砚走出了医院。

　　“陈砚，我们回家吧。”陆执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温柔。

　　陈砚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知道，这一次，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陆执推着陈砚，走在阳光下。他看着身边的陈砚，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命运让他们再次相遇，感激陈砚没有放弃他。

　　“陈砚，等你完全康复了，我们就去那个安静的小镇，买一栋带院子的房子，种上你喜欢的花，养一只狗，好不好？”陆执说道。

　　陈砚转过头，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好。”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耀眼。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他们终于又走到了一起。这一次，他们一定会珍惜彼此，再也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