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预警》云水身却

9、破烂真心

　　爷爷，迟与舒在午夜梦回时总会惊醒。
　　事情过去了很久了，迟与舒提到这段经历后还是控制不住情绪。全身的熟悉的无力感又蔓延上来，搅得他不得安宁。不过，因为对方是夏昀，他挑着三二将事情一笔带过。
　　不过自从爷爷走后，他再也没有体会到相似的童年了。
　　夏昀不知该怎么安慰对方，一切的一切，他不在的这些年，两人分开几乎没有任何联系，迟与舒一晃已经长成了他不再熟悉的样子。
　　他看到迟与舒倔强的后脑勺，不禁想，他一直都像现在这样面对数不清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苦痛与变故？
　　醉了。
　　这样不负责的家庭能不能少几个？
　　不过吗，夏昀很有主见地安慰他：“都过去了，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过这样的生活，一定很累吧，这些年来。”
　　当然，迟与舒不知该怎么描述他经历的这些变故与挫折，看起来好像只有一点点，但是雪花积少成多，也能够把房子压塌。
　　两人只是开始在家中开始煮饭做菜了。

　　日复一日的生活其实很枯燥难熬，迟与舒想他都已经熬煮透了，对新生活的期待早就不如以前那般容易。
　　抱着很猛烈的期望去生活，那必定就要做好失望落空的准备。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的每天像一块馒头，没有什么浮夸的佐料，更加没有荤腥的营养，就这样，一块面团放在蒸笼上一出锅，所有的雾气腾腾，滋味如何？韵味无穷，满是气孔，可以让他透气，比开水滋味稍甚，但是只是用来果腹。
　　过的怎么样不重要，活下去才是生活之道。

　　活下去？
　　迟与舒想。只是为了活下去。

　　夏昀觉得这些事情居然是对方一个人完成的，就撸起袖子，也开始干活了起来。在他看来现在迟与舒的生活简直不可理喻，怎么会有人过成这样？
　　岂有此理 。
　　于是，夏昀一把将迟与舒手中的锅摔了出去。
　　“别干了！有病那天天干这些干那些，你真把自己当仆人了？啊？”
　　在他眼里，这样的生活过下去也不再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生存而活下去？
　　吓坏了人。
　　迟与舒哪能知道一直平和秉持着优良道德的夏昀能突然疯成这样。
　　你说的都对。
　　“你有病啊？”迟与舒终于爆发了两人在一起的第一个怒火。
　　“他妈的我这一个锅两百知不知道，还有饭都撒出去了！”
　　重要的是他还没吃饭。
　　“吃你个头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哎呦，这里受伤了那里谁和谁对你不好了，够了没！”后面半句话模仿着迟与舒的语气。
　　“他妈的，你看见谁谁谁只知道捂着伤口不让别人发现吗？有什么用？我问问你，有什么用，啊？”
　　“那些想知道的人你是捂不住的。”好心地提醒他。

　　“是没用。”
　　“但我就好奇你凭什么能对我评头论足？”
　　迟与舒少数的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双眼赤红，好像下一秒眼睛里的光就会承受不住的掉下来。

　　没想到，夏昀这次却什么也没说。
　　过一会儿，诡异地笑了出来：“是啊。你终于生气了。”之后他便洋洋得意的，再也不见刚才那份气极的脸色了。

　　“你是不是有病。”这次不是问号，是陈述句。要不是迟与舒心大都会被夏昀的话给无语到。
　　迟与舒奶奶听见了这边传来巨大的震耳欲聋的摔瓢声吓得心脏病差点儿复发，火急火燎地问：“迟崽啊，怎么啦？”
　　“奶奶，没事。我不小心把锅摔了。您不用管我。”说着，双眼还直勾勾地盯着夏昀，语句带着咬牙切齿。

　　“你就欺负我。”迟与舒声音低的只有对方能听见。

　　“奶奶，真对不起，是我摔的，您别担心，我晚点赔您一个。”夏昀回报之以更大的声音。

　　“偶哟，哪个要你陪啦，小夏不要管了好哇，奶奶不怕的呀。”

　　夏昀对迟与舒，小声说：“你别怕我呀”。露出了邪魅一笑。
　　然后大声说：“好的奶奶。”

　　迟与舒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醉了。刚交的男朋友怎么会比所有人还咄咄逼人，甚至比还没谈恋爱的时候更甚。
　　“喂，你为什么莫名其妙？”
　　“我试探你。”
　　“你不舒服就应该说，为什么不想着反击呢？”
　　是啊。迟与舒也只有在夏昀的面前cai??ka

　　夏昀对迟与舒说：“你知道的，你还记得卓颜，张跳跳吗？当初我们一个班的。这两个人知道我和你表白成功之后，可是在那又舞又跳的，真是太夸张了。”
　　不过看夏昀眼神中跳跃的闪光，看来也没那么夸张嘛。

　　“记得。他们不和咱们在一个学校，也好久没有见了。”

　　“可不是。他俩还一天到晚要请你吃一顿饭呢。”

　　“是吗？”
　　“什么时候？”

　　“这周二。”

　　*
　　周二。
　　张跳跳，卓颜，夏昀三人组都在场。几人热火朝天，夏昀提前道：“一会儿人来了，可别吓他，知道没？”

　　迟与舒还是第一次受邀见夏昀的“娘家人”，内心十分忐忑。不过更害怕的还是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如何解释自己是如何和夏昀在一起的，两人又是如何共同串通，一举变成同性恋的。

　　太夸张了。迟与舒一路上都在脑海中演绎过会儿如何不出丑地回答对方的所有问题，以不显得尴尬。

　　哪知，一到地方，出乎意料的是，几人这么多年没见，好像还是能一眼认出对方，张跳跳和卓颜都变高了很多，还长了些微的小胡子。眉眼深邃多了。
　　然而，对方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啊，你迎娶了我们大姑娘。”

　　“？”
　　张跳跳故作深沉，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夏昀他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迟与舒一番，说：“夏昀不是我说，你居然追到了？咋追到的，我看你这木头脑袋，再修为二十年也难化冰山哦。”说完，鼓励地点点夏昀，夏昀看也没看他，说：“我让你来说这个的？滚。”
　　“呵。人说一点儿没错。舒啊，你咋看上夏昀的？我差点以为夏昀强迫的呢，也不是看不出来。”
　　迟与舒这下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哈哈。”

　　夏昀出来打圆场：“别瞎说。自由恋爱懂吗？”

　　之后。几人一同点了满满一桌的菜，直到最后也没吃完。
　　就这样，迟与舒一直揣揣不安的心终于落地了。
　　连饭都多吃了几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