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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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洞其实就一训练装置，但没什么难度，是个放松身心的好去处。
刚进门，旻序就被扑面而来的暖风掀得长发飞舞，下意识偏过头，胳膊就被人往后拽了一下。
“小心。”梁奉在他身侧提醒。
门内，除了靠墙处宽度不到两米的圆环站台，其余全部镂空，压根没有可供站立的地方。
从站台处往下看，底部似无遮挡，直接就是无尽的太空，仿佛踏出一步就能掉入深渊。穹顶和底部贯通，形成圆柱，同样可以看见星海。
“这就是风洞，”梁奉跟着往下看了眼，“是不是很刺激？”
旻序打量着周围环境，没应声。
刘甫阁站在门边，认真补充：“放心，这是个密闭空间，只是屏障人眼几乎看不见，但绝对安全，不会真掉进太空。”
旻序闻言转头看向他，欲言又止。
刘甫阁挠头：“怎么了？”
梁奉悠悠道：“他想说不要侮辱他的智商。”
旻序淡淡扫过梁奉的脸，没反驳。
刘甫阁：“……”
这一定不是强迫的！天造地设简直！
少将清了清嗓，一边用眼神冲梁奉射刀子，一边和蔼道：“那就废话少说，直接体验。”
说着就在墙上的屏幕上狠戳了几下，风力顿时变大。
梁奉勾着唇，春风化雨般消解了刘甫阁喷射的火焰，冲少将微挑起眉，张口还想再说什么，手臂突然一紧。
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拽着往前倒去。
失重感让心跳骤停。视线倾倒之后，漫天星海在混乱中模糊了一瞬。
然后眼中就只剩了下方那个正急速下坠、长发如纱般翻飞、面色毫无波澜的人。
在心脏恢复跳动的间隙里，几乎是出自本能地，梁奉伸长手臂，触到一把细瘦的腰，慌乱地捞起。
直到将人按在胸口，愈演愈烈的心跳声才传递到耳膜，擂鼓一样震动。
旻序顺势抬手，攀着梁奉的肩，头凑过去，在他耳边冷声问：“跟少将眉来眼去什么？”
梁奉脑子有些空白，手移到旻序腰侧，下意识想将人拉开些，胸口贴得太紧了。
但刚一动作就被旻序掐了下肩，不让动。
“……”梁奉喉结一滚，只好就着这个姿势，乖乖解释，“冤枉，我这人最讨厌老古……长相老古董的，刘叔背靠梁将军，一脉相承地看我不顺眼，天天盯着我纠错，就等着回去告我状呢。”
“是么？”旻序洞若观火，目光如炬，视线越过梁奉的肩，盯住门边刘甫阁的身影，“那梁上校也别在我这儿吃力不讨好了，没事去给监察官捏个腿敬个茶，讨一句好话总比应付我强。”
这话让梁奉露了些笑：“妄自菲薄什么？你现在是行走的宝藏，我跟着沾光呢。”
“那就给我安分一点，”这人油嘴滑舌，旻序也懒得再跟他废话，沉着声敲打，“别让我发现你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不然我让你这辈子见不到梁擎钧。”
合着这人在他耳边嘀咕半天，是疑心病犯了？
梁奉将手松开些，看着旻序无奈地笑：“别说我了，整个基地的身家性命都攥在你手里，我能怎么你？”
这些话入了旻序的耳朵跟放屁没差，没半点说服力，依旧神色戒备地盯着他。
身体被风托着上行，经过站台时，门边响起一声有些尴尬的轻咳。
梁奉没分神，跟旻序对视着，手一点点松开，任由暖风将他们的距离隔远，难得笑得温和，安抚一般道:“放松点，那发簪刻着我的名字，既然交给你，死也有个我给你垫背。”
风力大，足够托着人体悬浮半空，却暖融，温泉一样包裹着身体，不断流淌，像是能冲刷掉所有焦躁和不安。
无法脚踏实地的风洞中央，上下都是望不见边际的璀璨星河，像被丢进折叠时空的黑洞，一时静谧得如同真空。
旻序眉间微动，很快舒展，像是真的被这样的环境抚慰，眼帘垂下，不再对峙一样盯着人看。
视线中，梁奉的手正虚握着他的手臂，一点点滑动到手腕，指尖触到手心时顿了一下。
他垂着眼，身体已经掌握平衡，刚要将手撤回，突然发间一松，紧接着发丝飘散，视线全都被遮挡。
他反应很快，立马要摸头上的发簪，手背突然被硬物划了一下，
紧接着不远处响起金属磕碰的声音，他转过身要查看，原本匀速上行的气流忽然变强，他毫无防备，身形一晃，就要往一侧倾倒。
但很快被重新拉进怀抱。
梁奉眯着眼，眼前画面被白发分割得细碎，身体能感受到并不稳定的气流，于是果断冲下方比了个手势。
刘甫阁一直观察着二人，见状反应极快，关闭风洞，站台向中央延伸、聚拢，刚好够二人站稳。
他跑到墙边，捡起掉落的发簪，向二人走去，见旻序长发凌乱，像是还没回过神，先把簪子递了出去:“没吓到吧？”
旻序没出声，抬手接过，要取回却不见对方松手，拧着眉抬眸，却见刘甫阁面色疑惑地盯着他的手背。
回忆起刚刚手背一闪而过的凉意，旻序心中一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果然见手背处沾着抹新鲜血滴。
但手背光滑，毫无伤痕。
“怎么回事？”梁奉在一旁追问，语气明显有些紧绷。
刘甫阁依旧盯着旻序的手，没听见似的，眉间越皱越紧，几乎有些诧异。
旻序倒不显异样，用了些力抽回发簪，束发时顺手蹭掉了血迹。
“问你呢，”梁奉一步挡在旻序身前，面向刘甫阁问，“刚怎么回事？”
刘甫阁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犹豫一瞬，最后露出笑，自责道:“怪我疏忽，不知道谁把默认参数改了，我用之前没检查……”
梁奉闻言没多说什么，只回头问旻序：“没事吧？”
刘甫阁也跟着探头往后看，冲旻序笑问：“索先生没事吧？有受伤吗？”
“没事。”旻序神色平静，说完看了眼梁奉，什么也没说地往舱门外走去。
见状，梁奉立马就要跟上，被刘甫阁抬臂拦住去路。
“干嘛？”他看了眼前方，停下脚步，低声问。
刘甫阁压着声音：“等会儿单独来找我，有事。”
前方旻序在舱门处站定，估计是不知道怎么开门，转身看过来的时候才瞧出脸色阴沉来。
无声催促的视线中，梁奉低低应了声，飞快追了上去。
回到起居舱，见旻序神色疲倦，梁奉只好先叫人休息，自己坐床边守着，怕因跃迁产生的应激反应还在持续。
估计是真的折腾累了，旻序回到起居舱就自顾自上床，闭着眼睛向外侧躺，许久都一动不动，像是真的熟睡了。
只是眉间始终不见舒展。
梁奉的视线一直没从旻序脸上挪开，一直等到他呼吸平缓，才悄声站起，弯腰靠近，将这人头上的发簪小心取下，安稳放在枕边。
做完这些，才转身往门口走去。
“做什么？”身后突然发出声音。
梁奉脚步一顿，有些失笑，回头看着床上的人：“敏锐成这样，人形雷达都不用休眠的吗？”
旻序不答，拍了拍身前床沿。
梁奉会意，半点儿没挣扎地坐过去，怕惊扰了人一般，低声问：“怎么了？”
“找根绳吧。”旻序的话音带着明显的困顿，拧着眉懒得睁眼。
“找绳做什么？”梁奉问。
“把你拴床脚。”旻序答。
上方很快传来几声闷笑，旻序眉又皱深了些。
不过紧接着，指尖缠上一根冰凉柔软的丝线。
旻序半睁开眼。黑色流金凝成的线像发丝，飞速在他的食指上绕了几圈，自动成结，又延伸出另一端，向梁奉游过去，缠在了那人手腕。
梁奉晃了晃连接两人的丝线，拽得旻序指尖微动，毫不在意地笑着：“雷达关掉吧，睡觉都不安生，也不怕烧脑。”
旻序于是重新闭上眼，食指蜷缩，眉心渐渐舒展。
起居室的暖气不像聚落的壁炉，房间里不会常年响着木材燃烧的噼啪声，舷窗外是声音都无法穿透的真空，内里隔音良好，关上门就只能听见轻浅的呼吸，由短促至绵长，两道交替，无端催人睡意。
紧绷的神经得片刻安宁，旻序意识下坠，快要沉底，手指突然被牵动一下。
睁眼往对面看了眼，见梁奉闭眼趴在床上，面朝他的方向，缠线的手掉出床沿，快要碰到地面。
这才又安稳睡去。
门内一片静谧祥和，门外一人焦头烂额。
急性子的刘少将等了半天都不见梁奉身影，从指挥室转到大厅，又从大厅转到起居舱，来来回回好几次，把沿路的官兵都转头晕了，还是没敢直接敲这个门。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毕竟看见的画面太过诡异，完全超乎认知。
但那滴血又是最好的证据，一再向他强调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思索再三，双手叉腰来回踱步，又急停在门前，正准备不管不顾地敲门时，腕机突然响起一串滴滴滴的提示音。
这是接收到联席会公函才会有的提示音，天大的事也得先放下，看看联席会又下了什么新指令。
但这回的公函无关任务，标题赫然亮着一排鲜红大字——
蒲公英计划人员名单确认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