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银杏系恋人》盛朝时

38、 聚餐时的维护

　　电影院的并肩而坐与那场黑暗中的无声牵手，如同在叶知秋和陆时序的关系上盖下了一个温暖而明确的印章。

　　虽然他们依旧没有将那层窗户纸彻底捅破，用最直白的言语确认关系，但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与日渐亲昵的互动，已然将“恋人”二字清晰地写在了每一个相处的细节里。

　　周一，为了庆祝“银杏文化研究”小论文初稿顺利完成，也为了弥补上次苏念“临阵脱逃”的讲座之约，三人决定进行一次正式的小组聚餐。

　　地点选在学校后门一家颇受学生欢迎的、氛围轻松的融合菜小馆。

　　傍晚，叶知秋和苏念先到了预定好的小包间。没过几分钟，陆时序也到了。他脱下深色的羽绒服，里面是一件浅灰色的羊绒衫，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清隽。

　　“时序学长，今天可是庆功宴，你得多吃点！”苏念笑嘻嘻地招呼他坐下，目光在他和叶知秋之间来回扫视，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

　　陆时序笑了笑，很自然地在叶知秋旁边的位置坐下，将菜单先推到了她和苏念面前：“你们先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点菜的过程，陆时序话不多，但每当叶知秋的目光在某道菜上多停留片刻，或者轻声念出菜名时，他便会留意，并在最后确认菜单时，看似随意地将那几道菜都加了进去。

　　其中有一道话梅小排，是典型的江南口味，酸甜适中，叶知秋之前随口提过喜欢，他便记住了。

　　“时序，你怎么知道知秋爱吃这个？”苏念眼尖，指着菜单上的话梅小排，故意问道。

　　陆时序神色自若地给三人斟上热茶，语气平淡：“上次吃饭看她多夹了几筷子。”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仿佛记住她的口味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叶知秋在一旁听着，心里泛起细密的甜，低头捧着温热的茶杯，掩饰着微微上扬的嘴角。

　　菜陆续上桌，香气四溢。大家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话题自然离不开刚刚完成的小论文，以及校庆表演的后续反响。

　　“说起来，知秋那天表演的舞台背景，时序学长你画得真是太绝了！”苏念咬着筷子，由衷赞叹，“月下银杏，跟《月儿高》的意境配得一塌糊涂！好多人都问我是不是请了专业团队做的呢！”

　　陆时序谦和地笑了笑：“主要是知秋弹奏的意境到位，画面只是辅助。”

　　他说着，很自然地用公筷夹了一块剔除干净小刺的清蒸鲈鱼腩，放到了叶知秋面前的碟子里。“这个没什么刺，味道也清淡。”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才转向苏念，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个动作流畅而自然，没有一丝刻意讨好的意味，更像是长久养成的习惯。叶知秋微微一怔，看着碟子里那块雪白鲜嫩的鱼腩，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柔软得一塌糊涂。她小声说了句“谢谢”，耳根悄悄染上绯色。

　　苏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冲着叶知秋挤了挤眼。

　　聚餐进行到一半，服务员端上来一道招牌菜——香辣蟹。红油滚滚，香气辛辣扑鼻，看起来十分诱人。苏念是嗜辣爱好者，立刻摩拳擦掌。

　　“知秋，你快尝尝这个！他们家的香辣蟹可是一绝！”苏念热情地推荐，顺手就想给叶知秋夹一块。

　　“她不太能吃辣。”陆时序几乎是同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他伸出手，虚挡了一下苏念的动作，然后很自然地将那盘香辣蟹往苏念和自己这边挪了挪，同时将一盘清炒时蔬推到了叶知秋面前。“这个青菜火候不错，你尝尝。”

　　叶知秋确实肠胃较弱，对过于辛辣刺激的食物敬而远之。她没想到陆时序连这个都注意到了。看着他不着痕迹地替自己挡开不合适的食物，又体贴地换上合口的，一种被妥善保护、细心珍藏的感觉，油然而生。

　　苏念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忘了知秋你不能吃辣了！还是时序学长心细！”她说着，又冲叶知秋做了个鬼脸。

　　叶知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却因为陆时序这下意识的维护而暖融融的。

　　席间，大家聊得兴起，声音不免有些大。隔壁包间似乎也是一群学生在聚餐，喧哗声偶尔会传过来。

　　有一次，隔壁不知为何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哄笑和敲桌子的声音，把正在低头喝汤的叶知秋吓了一跳，手一抖，勺子差点掉进碗里。

　　就在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微微一颤的瞬间，坐在她旁边的陆时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原本放在桌上的手迅速垂下，在桌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背。

　　那动作极快，极轻，一触即分，甚至可能连坐在对面的苏念都没有察觉到。但他掌心那短暂却坚定的温度和力道，像一道无声的屏障，瞬间驱散了她因受惊而产生的那一丝慌乱。

　　他什么也没说，甚至目光都没有转向她，依旧在和苏念讨论着一个话题，仿佛刚才那个安抚的动作只是她的错觉。但手背上残留的、那转瞬即逝的温热触感，却无比真实地告诉叶知秋，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会第一时间给予回应和保护。

　　这种不动声色、却无处不在的维护，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叶知秋心动。它无关风月，却深刻入骨。

　　聚餐在愉快的气氛中接近尾声。

　　最后上的是一道酒酿圆子甜品。陆时序将自己那碗几乎没有动过的甜品，轻轻推到了叶知秋面前。

　　“我不太爱吃甜的，你帮我吃了吧，别浪费。”他语气自然，仿佛真的只是不想浪费食物。

　　但叶知秋知道，他是因为看到她喜欢吃，才找了这个借口。她看着他，灯光下他眉眼温和，眼神清澈，那里面对她的偏爱与呵护，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没有戳穿，只是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那碗额外的、甜滋滋的酒酿圆子，感觉那份甜意一直从舌尖蔓延到了心底最深处。

　　结账时，陆时序很自然地拿出了手机。

　　“哎，学长，说好AA的！”苏念连忙说道。

　　“这次我请吧，”陆时序语气平和，带着不容拒绝的淡然，“庆祝论文顺利完成，也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合作。”他的目光扫过叶知秋，那里面蕴含的意味，远不止是感谢组员那么简单。

　　苏念还想说什么，叶知秋在桌下轻轻拉了她一下，摇了摇头。苏念立刻会意，笑嘻嘻地改口：“那就谢谢时序学长啦！下次我们请！”

　　走出餐馆，冬夜的寒气依旧，但叶知秋却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陆时序依旧将她送到宿舍楼下。

　　“回去早点休息。”他看着她，目光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温柔。

　　“嗯，你也是。”叶知秋点点头，围巾下的小半张脸泛着被暖气熏出的红晕，“今天……谢谢你。”

　　谢谢你的维护，谢谢你的记得，谢谢你的……一切。

　　陆时序似乎明白她未尽的话语，唇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不客气。”他顿了顿，补充道，“下次聚餐，还去这家？”

　　这句话，像是在预约着未来无数个可以自然照顾她的场合。

　　叶知秋的心跳悄然加速，她迎着他的目光，清晰地回答：“好。”

　　看着叶知秋身影消失在楼道里，陆时序才转身离开。

　　他回想着今晚聚餐时她因为被照顾而微微脸红的样子，因为受惊时他安抚后那瞬间安心的眼神，心中一片柔软与满足。

　　这种在公开场合下意识地去维护她、照顾她的感觉，仿佛是一种刻入本能的行为，自然而顺畅，让他无比确认自己心之所向。

　　这次看似普通的小组聚餐，在苏念了然的目光和陆时序无处不在的体贴中，成了两人关系在朋友圈中一次无声的官宣。

　　那些细致入微的维护，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河，稳稳地托着他们的感情之舟，向着更温暖的远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