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不下雪》LunaSophia

73、第 73 章

　　公寓里弥漫着久违的烟火气。Mark的网球包靠在玄关，旁边整齐地摆着两双同款不同色的拖鞋。浴室洗手台上，他的剃须刀重新出现在Junior的漱口杯旁。
　　“牛奶在冰箱第二层。”Junior边整理书架边说，目光扫过Mark不自觉揉着手腕的动作，“止痛药在床头柜。”
　　Mark“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客厅角落的健身球上。那是他之前每天做核心训练用的，现在蒙了一层薄灰。
　　“医生说了，这周只能做基础拉伸。”Junior头也不抬，仿佛能看见他心思。
　　晚餐是简单的打抛猪肉饭。Mark习惯性地要把九层塔挑出来，筷子却在半空停住——碗里根本没有九层塔。
　　“记得你不吃。”Junior平静地夹了一筷子青菜。
　　饭后，Mark站在阳台上望着网球场的方向。夜色中，场地的灯光亮如白昼，几个年轻球员还在加练。他左手无意识地模仿着正手击球的动作，手腕转到某个角度时微微一顿。
　　“看这个。”Junior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平板电脑上播放着一段经过处理的比赛录像。Dunk用程序标注出每个击球的轨迹，旁边还有详细的数据分析。
　　“你对手的反手切削，成功率比去年下降了12%。”Junior放大某个画面，“而且他最近开始用新的握拍方式。”
　　Mark仔细看着那些数据，眼神专注得像在解一道谜题。这是术后第一次，他不再只关注自己的伤势，而是重新思考战术。
　　深夜，Mark被手腕的酸痛惊醒。他轻手轻脚起身，想到厨房找冰袋，却发现Junior已经站在冰箱前，手里正拿着冰袋和绷带。
　　“就知道你会醒。”Junior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冰袋敷在手腕上时，Mark轻轻吸了口气。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亮床头柜上那本康复笔记。最新一页写着：今日腕部活动度94%，可开始轻度阻力训练。
　　重新躺回床上时，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当年夜钟声隐约传来时，Mark翻身面向Junior的方向，发现对方也醒着。
　　“我吵到你了？”
　　“没有。”Junior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只是在想，该把你的枕头换回来了。”
　　这时，Mark轻轻挪近了些，额头几乎要碰到Junior的肩膀。这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柔软。
　　Junior没有动，只是低声问：“手腕还疼？”
　　“好多了。”Mark的声音带着睡意。
　　一片寂静中，Junior抬起手，指尖极轻地掠过Mark额前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什么易碎品。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让Mark微微一怔，随即更放松地贴近了些。
　　“睡吧。”Junior的手缓缓落下，很轻地搭在Mark的腰侧，“明天陪你去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