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不下雪》LunaSophia

74、第 74 章

　　晨光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Mark醒来时，发现Junior已经不在床上，但身旁的枕头还留着清晰的凹陷。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是咖啡机运作的声音。
　　他走到厨房门口，看见Junior正背对着他准备早餐。平底锅里的煎蛋滋滋作响，旁边的吐司机恰到好处地弹出两片金黄的面包。Mark注意到流理台上放着一份打印好的日程表，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今天的康复训练时间。
　　“醒了？”Junior头也不回，将煎蛋利落地盛入盘中，“今天要去复健中心做评估。”
　　Mark“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Junior微微泛红的右手腕上——那是昨晚替他冰敷时一直扶着冰袋的手。
　　早餐时两人都很安静。Mark小心地用左手拿着叉子，动作比昨天熟练了些。Junior一边查看邮件，一边自然地把自己盘子里的火腿夹到Mark盘中。
　　“Aou早上发消息，”Junior突然说，“问你要不要去看他们排练。”
　　Mark放下叉子：“现在这样？”
　　“他说想让你看看新编舞的实战效果。”
　　复健中心的评估持续了整个上午。治疗师仔细测试着Mark手腕的各个角度，记录下一连串数据。
　　“进展很好。”治疗师满意地点头，“但韧带还需要时间完全恢复。建议再休息两周，才能进行高强度对抗训练。”
　　回程的车上，Mark一直望着窗外。经过先皇大学网球场时，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想去看看？”Junior轻声问。
　　球场上有几个学生在练习，动作还带着明显的青涩。Mark站在场边看了很久，直到一个球滚到他脚边。
　　他弯腰捡起球，黄绿色的小球在掌心留下熟悉的触感。手腕传来轻微的刺痛，但他还是轻轻将球抛了回去。
　　“谢谢！”场上的学生挥手致意。
　　那一刻，Mark的眼神微微动摇。
　　晚餐后，Junior在书房批改论文，Mark则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做康复训练。当他尝试用左手举起一个小型哑铃时，手腕突然一阵无力，哑铃掉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瞬。
　　“今天就到这里。”Junior从书房走出来。
　　但Mark已经重新拿起哑铃：“再来一次。”
　　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缓慢，也更加稳定。当初定的重量被成功举起时，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深夜，Mark被手腕的酸痛惊醒。他轻手轻脚地想起身，却发现Junior的手臂正轻轻搭在他的腰间。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他停下动作，在黑暗中静静躺着。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亮床头柜上那本康复笔记。在新的一页上，有人用刚劲有力的笔迹写着：今日评估通过，可开始轻度实战训练。
　　他轻轻翻过身，面向Junior的睡颜。在月光的映照下，那张总是冷静自持的脸上带着难得的放松。Mark极轻地伸出手，指尖拂过对方微蹙的眉心。
　　就在这时，Junior的眼睛缓缓睁开。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柔软的情绪。
　　“吵醒你了？”Mark轻声问。
　　Junior没有回答，只是将搭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彻底消失。
　　“手又疼了？”Junior的声音带着睡意，却异常清醒。
　　Mark在黑暗中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Junior看不见，便低声说：“有一点。”
　　那只手开始轻柔地按压着他的手腕，力道恰到好处。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勾勒出Junior专注的侧脸。
　　“明天开始，训练量减少20%。”这不是商量，而是陈述。
　　Mark想反驳，但手腕处传来的舒适感让他把话咽了回去，任由那只手继续在他腕间轻柔按摩。
　　“你总是知道。”Mark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