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加罪名》青禾渡

5、欲望（四）

　　连司的眉头又皱越深，沉声吩咐池煦。
　　“给那小子打个电话。”
　　池煦半天没反应过来，温瓷只好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池煦方才大梦初醒般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钟绛的号码，刚想拨过去，钟绛的电话就措不及防地打了进来。
　　池煦:“呃……钟绛的电话。”
　　连司敛下情绪，静静地注视着对方手上的手机，正频繁响着音乐声。
　　连司:“接。”
　　池煦:“哦哦……”
　　池煦的食指在屏幕上一滑，对面嘈杂的声音就传进了在座三位的耳朵里，好一会儿，钟绛漫不经心的嗓音才响起。
　　钟绛:“池煦？”
　　池煦顶着某人沉沉的目光，忙不迭答道:“诶，是我，你在哪儿呢！一天不见你人。”
　　钟绛仍然笑嘻嘻着，不着头脑地给了一句话:“哎呀，我给你们实时定位，你们过来。”话音一落，他毫不拖泥带水地挂了电话。
　　温瓷:“那，走吧？”
　　温瓷将目光小心翼翼地转移到连司身上，询问着意见。连司就那么坐着，沉默半晌，不知是想通了什么，闭上眼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合上文件夹，这才回答了温瓷刚刚的问题:“走吧。”
　　舟市的夜市最为出名，每到夜幕降临，一整条街道心照不宣地搭起摊子，天色真正黑下来时，不同的香味跑满大街小巷。
　　许多人围成一圈，低低窃语，再往里看去，已经拉上了黄色警戒线，法医与鉴定科工作人员左右忙碌，白布下赫然是一具尸体。
　　连司他们驱车赶到时，警方已经将尸体抬上了运尸车，他们出示了证件，才看见了现场，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只有地上用鲜血大写的“愤怒”二字。
　　连司:“温瓷，辛苦你去和法医交涉一下。”
　　温瓷快速应下跑向法医，还顺带一位“闲杂人等”——池煦。
　　被剩下的连司一挥手拉开警戒线，走出拥挤的人群，四下张望着，忽然看到一个熟人，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连司压制着朝津津有味吃烧烤的钟绛大步走去。
　　钟绛面前的视线被遮挡，下意识地抬头，就对上了连司压抑怒火的目光。钟绛讪讪一笑，似乎知道他会问什么，抢先开口:“呐呐呐，我忙了一天，饿了来夜市吃东西，刚吃没两口就看见警察围着那块儿草丛拉了警戒线，后面一问才知道草丛里有具尸体。”
　　钟绛的眼神太过真诚，倒叫连司无法发作，咬咬牙散去了怒火。
　　连司:“参议院的食堂还喂不饱你？”
　　钟绛十分有眼力见地抱住连司的大腿，贱兮兮地乞讨原谅:“别生气了，我只是太久没吃烧烤了，就好这口，所以趁着今天忙完了来解馋。”
　　来不及等对方回答，温瓷严肃地朝这里喊道:“连司，有点情况——钟绛你在这儿啊？正好，一起过来。”
　　钟绛先一步跳起来，跑向人群，挤开重重人墙，扒在了温瓷身上，附耳听着温瓷汇报。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
　　——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