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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维护与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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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向阳很是坦荡地将他的包从桌肚里拿了出来,交到我手上,我拿着那轻飘飘的包走到前面的讲台处,清了声嗓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检验。
“大家可要看仔细了,别到时候说我徇私舞弊。”我将那包里的两本书和一支笔全都拿了出来,“看到了吗,这就是包里全部的东西了,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了,里面究竟有没有怀表。”
“说不定张向阳早就把那怀表藏了起来,谁会光明正大的把偷来的东西放在身上。”那人又不甘地多嘴道。
“够了,别得寸进尺,之前你说验包,这不是验了,结果如何呢,在座的几十位同学那可是两只眼睛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别蹬鼻子上脸,现在证明张向阳没有偷怀表,你是不是得给他道歉了?”我语气强硬又严肃地怒道。
那人被我怼的哑口无言,见他想抵赖,我直接拿着包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刚才是怎么言之凿凿地肯定张向阳是小偷,怎么现在让你道歉反而沉默不语了呢,莫非你还想抵赖不成?”
这一个多月,虽然我在学校与大家和平相处,看似和睦的外表下其实大家对我还是有所畏惧,眼下我声音冷清又狠戾,这么一说,周遭的气氛都降了好几个冰点。
那人被我看的一哆嗦,在我的注视下慢慢起身,转过头对着张向阳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看着他那张伪善的脸故意问道。
那人被我问的脸上既窘迫又为难,他像是要赴死一般,双手紧紧揪着衣服下摆,用全教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快速说了一遍对不起。
罢了,我也不想与他一般见识。
“别以为张向阳平时不说话,你们就以为他好欺负,谁想找张向阳的茬,我陈康祐第一个不同意。”
这话我虽然是看着那人说的,可众人心知肚明,这是在警告他们所有人。
说完我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将包完好无损地光明正大地还给了张向阳,在我将包递给他的那一刻,我宽慰地对着张向阳笑了笑,视线相交的瞬间,张向阳那看着我的目光深邃真诚,里面包含了笑意,也暗藏着一丝我捉摸不透的异样的情感。
虽然我与张向阳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不过短短两个月不到,但凭借我对他行为处事,为人风格的了解,要说张向阳会在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我是万万不相信,不管那人是谁,我都觉得他在造谣,他在诋毁,他在无中生有。
就这么深信不疑、言之凿凿的想法却结结实实地被事实真相狠狠否定推翻,而我,怎么也想不到,老实敦厚的张向阳竟然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周五最后一节课上完之后我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陈公馆,看看叫人精心搭建的狗屋怎么样了,就在我刚下到一楼时,张向阳突然说他肚子疼想去厕所,于是我在教学楼下等着他,等到学校里的人都快走光了,还没看到张向阳的人影。
我摸了摸脑袋,以最坏的打算揣测道:“怎么去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是没带纸吧。”
想到这我立马将兜里的纸尽数掏了出来,一路小跑着赶到厕所,生怕张向阳在厕所里尴尬地多待一秒钟。
“张向阳,张向阳,你在哪呢?”我对着空旷的厕所喊道。
无人应答。
“张向阳?”我直接走了进去,扣起手指敲着隔间的门,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都不见张向阳。
奇怪了,人去哪了?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站在厕所门口东张西望时,突然有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那鲜少有人涉足的偏僻拐角传来,并非我有意偷听,而是那人一开口说的名字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张向阳,我知道你是为我打抱不平,可是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是名门望族,不是我们这些人微言轻的蝼蚁能与之抗衡的,我很感激你,在这个班里,只有你和陈少爷对我没有恶意,把我当朋友,但同样的,我把你们当朋友,不能因为我的事而让你们身陷险境,所以,以后这样的事别再做了,不然,我会申请转班级,从此以后我们就当彼此是陌生人吧。”
万木春说完没有犹豫地转身离开,而我在他转头的那一刻立马跑到厕所隔间锁着门,昂着头,蹙着眉,在脑海里反复琢磨刚才听到的那番话,万木春那确凿的语气和张向阳的沉默,无不印证着那表真的是张向阳拿的。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我那么相信他,在全班面前维护他,结果到头来我做的这一切全是一点都不值得的,张向阳看着我在那么多人面前维护他,相信他的时候又会是怎样在心里看待我的?
自以为我们是无话不谈,彼此信任的朋友,自以为在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张向阳能够慢慢敞开心扉,不求他将心里话全盘托出,但求一丝丝的信任也这么难吗?
我和他认识两个月,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与他刚认识不久的万木春可靠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他相信?
越想下去我心里越发难受,连眼睛都有些酸涩模糊,既然张向阳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如他所愿,装作一切毫不知情的样子,我调整好情绪重新走到教学楼下,两分钟不到,那轻缓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没有看张向阳,也没和他说一个字,余光中瞟到他那张帅气的脸上显现着惆怅与伤感,看到这,我更加生气,哼了一声直接朝门外走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我气呼呼地特意离张向阳隔得较远,我双手环着胸,把头扭向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觉得心烦意乱,堵在心口的那团火在愈烧愈烈。
空气安静的连李叔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少爷,您今日怎么了,心情不好?”
“嗯。”我烦躁地嗯了一声。
很少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绪的我此时虽然没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究竟如何,但不用看,我都知道,肯定脸很臭。
李叔听到我的回答也不自觉地收回目光保持沉默,只有张向阳那个榆木脑袋,好像没听到我心情不好似的,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车子停在公馆门口的时候我立马下了车,不等张向阳,直接往四合院走去,那腿上就跟安了风火轮似的,就怕张向阳追上来。
“少爷,您回来啦!”小芝看到我打招呼道。
我敷衍地点点头,而后进了房间,一把将房门关的严严实实。
“向阳,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气呼呼的?”我听到了小芝询问张向阳的声音。
接着一阵安静,我一个字也没听到,张向阳可能回了,可能没回,谁知道呢,就算我生气,他也毫不在意吧,反而可能在心中窃喜,终于没有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聒噪个不停。
十一月的天很快暗下去了,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我肚子里传来一阵饥饿的叫声,正当我准备叫小芝给我拿些晚饭过来时,几声敲门声适时地响起了。
“少爷,我给您拿了晚饭……”
“不吃,拿走。”
张向阳的话还没说几句就被我打断了,本无意对他那么凶,可心情不好时的我连说话的语气也随之凶神恶煞了起来,果然,这四个字讲完,门外便没了声音。
“小芝,小芝。”
“少爷,小芝姐姐去了前院,有什么事您吩咐我来做就行。”
“靠啊”,我心烦地直接关了房间的灯,掀起被子装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本就生气又加上饥饿的我躺在床上根本无心睡觉,我千等万等终于等来了小芝。
“张向阳,你站在少爷门口干什么呢?”
听到这话的我心头一惊,张向阳还没走?
“少爷没吃晚饭是吗?我知道了,这菜也都凉了,我去厨房拿些热的过来,这晚上天气冷,你穿这么少赶快回屋去吧。”
几秒过后,我终于听到了张向阳离去的脚步声,我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打开那盏微弱的小夜灯,我走到窗前,正想看看那新做好的狗屋,没想到,才刚刚将打开一个缝隙,那走到门口的张向阳突然一回头,我俩的视线就这么直白地交织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心里一阵慌乱,瞬间瞪大眼睛将那窗户迅速地关上,大喘着气嘟囔道:“开窗的声音不大啊,他怎么听见的?”
虽说没必要跟一个孩子置气,但好歹我也是真心实意地将张向阳当作朋友,自己的真心与信任被人这么轻贱地对待,任谁,都做不到那么快的说服自己,又怎能当作一切从未发生过呢?
周六一大早,我早早地起床收拾好,跟父母说明心情不好后,直接坐上车去了宋辉家,明明做错事的不是我,可我却不知为何一点都不想与张向阳碰面。
车子到达宋府的时候,宋辉与他的母亲早已在门口等着我,我恭恭敬敬地打招呼道:“伯母好。”
宋辉上前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兴奋地说:“之前让你来我家玩,死活都不来,现在怎么自愿来了,怎么,在家跟父母吵架了?”
宋夫人听到自己儿子这么出言不逊时,脸色一沉:“说什么呢,还不赶快带康祐进去吃早饭。”
“哦对对对,吃完早饭我带你看看我最近新买的宝贝。”
整个宋府都是传统的中式建筑,在饮食方面,也都是一些传统的中式早点,我本来也没什么胃口,但为了以示尊重,宋夫人放在我碗里的食物还是被我尽数吃了下去,吃撑的我还没歇口气,就被宋辉一把拉到了他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