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废太子他总在崩人设》临川听澜

39、第 39 章

　　萧烬刚说完，便感觉胸中一阵翻涌，随即嗓子发痒，喷出一口鲜血。

　　洛鸢赶忙掏出手帕，一点点帮他擦拭嘴角的血渍，还不忘调侃：“萧烬，刚才不说实话遭报应了吧？你明明就是想逞英雄、证明自己不是花瓶，对不对？”

　　她随即笑了笑，眼眶略酸。

　　萧烬一愣，随即冷声：“......对。以后这种傻事，我不会做了。”

　　气氛突然尴尬。

　　裴江蹲在萧烬身前，握住他的双手，眼底的担忧还未淡去：“殿下，您知道就好。以后危险的事交给我做，您千万别再以身犯险了。不然，万一您有什么好歹，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义父交待。”

　　乌桑冷漠地干咳几声，瞬间破坏掉煽情的气氛，他面无表情：“天即将大亮，我们该回宫了吧？”

　　“没想到转眼一晚就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萧烬默默感叹，随即挣扎着站起来。

　　裴江满脸不舍，正准备问萧烬下次如何才能再见到他时，只听见洛鸢低垂着眼睫，云淡风轻道：“先不回。我带你们去吃美味的早点。”

　　乌桑握了握拳，腿脚不听使唤地跟上去。萧烬也不甘落后，踉跄着跟上脚步。裴江死死箍住萧烬的胳膊，生怕他再次出什么事情。

　　洛鸢独自走在前面，脚步轻快。此时的她，倒像是一个在京城生活多年的老土著，一派驾轻就熟的模样。

　　她虽然出宫没几次，但最繁华的这一带基本已经熟悉了，好吃的、好玩的都尽在掌握。没一会儿，洛鸢带领几人来到一家热气腾腾的早点铺。

　　铺子老板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然后问他们要吃什么。洛鸢拿着菜单看了看，点了薄饼、烤肠、炸肉，还有一些青菜叶子。

　　萧烬点了份灌汤包和绿豆饼。乌桑是面片汤和水晶皂儿。裴江则要了份羊肉泡馍。

　　“这家的手艺还不错，你们尝尝就知道了。”洛鸢边笑边拿起一张薄饼，在上面铺好薄薄一层青菜，随后放上烤肠和一些炸肉。然后，将另一张薄饼盖在上面。

　　她将它捏紧拿在手中，朝几人调皮地眨眼：“你们看，这个东西，它叫做汉堡包。”

　　萧烬抬眼瞥了下，一口汤汁差点喷出来......十分无语地瞪着她。

　　裴江没看出什么蹊跷，折腾一晚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一心只想着炫饭，于是只是随意地剜了眼，敷衍地点头：“嗯嗯，王妃好创意，荤的素的还有面食同时入口，这样吃起来比较省时间。”

　　乌桑略微诧异，显得一脸认真：“王妃，什么是汉堡包？”

　　萧烬又差点喷出一口汤汁，干咳两声：“阿鸢，别逗闷子了，快点吃完，咱们还要赶回宫中去呢。”

　　乌桑仔细端详着洛鸢手中满满当当的一坨食物，依旧十分捧场：“嗯，这样的吃法看起来甚是有趣，有点像被撑爆肚子的青蛙。”

　　洛鸢白他一眼，笑道：“看，有屋顶、有地基，这形状像不像草原上人们住的大毡房？他们住的那个房子叫蒙古包，我这个呢，就叫汉堡包。”

　　众人：“......”

　　萧烬尴尬地低下头去。洛鸢讲的这是什么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再说，那俩货，能听懂才怪。

　　果不其然，乌桑只是尴尬地笑笑：“王妃，我从小到大从未踏足过草原，见识短浅，属实没见过他们那里的房子。不过，你手里这个......倒是十分有趣......”

　　裴江吃得满嘴是油，他无暇搭理洛鸢，朝萧烬认真道：“殿下，关于那个狗官说的话，您怎么看？觉得有几分可信呢？那个胆小鬼，别看长得五大三粗，没想到稍微吓唬下就萎了，真让人瞧不起。”

　　“若军中都是这样胆小如鼠之人，那我朝早亡了......”

　　乌桑轻声呵斥：“慎言！”

　　萧烬抻了抻肩膀，后背再次传来一阵刺痛，他轻微咧嘴，忙道：“应该基本可信。舅舅和我这桩冤案，其实不用张好好验证，我也知道是梁王和苏相那边的手笔。但光知道没用，得拿出切切实实的佐证才行，到时能底气十足地将罪证甩到陛下那个老东西面前，让满朝文武惊掉下巴，让梁王一党一败涂地。”

　　“张好好说的话虽没什么用，但至少又掀出两个从犯，三司户部副使徐严良和羽林军统领姜福平，又给我们提供了更多的突破口。”

　　洛鸢停止逗趣，表情严肃：“其实在我看来，这俩人根本不重要，他们充其量就是在中间周旋干活的工具人，说不定根本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道的事情不一定比我们多。”

　　“类似于流水线......不对，类似于间谍活动，每个人手里只有从上线那里获取来的一丢丢信息，并不知道全貌。”

　　“比如徐严良和姜福平，他们只知道在为梁王卖命，知道这件事可能是梁王一方主导的，知道最终的结果有利于梁王，但那又如何呢？若朝廷当真将他们抓起来审问，难道仅凭他们的空口白牙就可以给梁王定罪了？当然是需要证据啊！可证据从哪里来呢？”

　　萧烬面露欣赏，顺势接过话头：“嗯，中间的人全部忽略不计，我们就考虑两头，一头是苏相或梁王，那另一头，不出意外，一定就出在军营中。裴江，其实我早就怀疑军中出了内鬼。”

　　裴江把碗底的羊汤喝干净，猛地抬头：“内鬼？殿下是说......嗯，若是如此，便不难理解了。”

　　萧烬蹙眉：“没错，舅舅被污之事，一定也与此人有关。当年银钱抵达军中时，是谁负责接应的？又是谁，在国祭期间私自将一队将士领去陛下行宫附近操练？”

　　裴江叹气：“刚出事时，我们便已在军中彻底筛查一遍了，但几乎没找到任何线索。因为事发时，大将军正领大部队与敌国兵力鏖战，并不在军中。接收人以大将军的名义收下银两，并用他的印章画了押。”

　　“其实为了掩人耳目，内鬼在陛下行宫附近悄悄练兵的操作，所使用的未必就是军中的将士，他只需要打着大将军的名义，让陛下认为是大将军所为，便可达到目的了。”

　　萧烬猛地拍桌，引得其他饭桌的客人纷纷侧目。

　　洛鸢无语地瞪他：“咳咳，注意场合。”

　　萧烬的脸红到脖子根，他摸摸自己的下巴，深吸一口气，低吼：“太可恨了！若将此人揪出来，本宫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扔臭水沟里喂蛆！”

　　他随即用力拍拍裴江的手背，神情异常严肃：“别在京城耗着了。我交代给你一个重任，你今日吃过早饭后便立即启程赶回边境去，务必在军中仔仔细细调查内鬼的事情。查不出来，就别回来见我！”

　　裴江：“......”

　　洛鸢故意取笑道：“殿下，你别为难裴兄弟了，这件事哪有这么容易。”

　　裴江站起身，朝萧烬深深鞠了一躬，随即坐下，声音很轻：“属下一定尽心尽力，保证不辜负殿下的信任。”

　　萧烬扶住他，一脸诚恳：“裴江，你我情同手足，不必如此见外。那就谢谢兄弟辛苦这一趟了。”

　　裴江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浑身激动地乱颤。

　　洛鸢有些意外地望向萧烬，没想到他看着傲娇，竟然也会一些拉拢人的本事。

　　用过早饭，裴江向几人郑重辞行，准备重新踏上返回边境的旅程。洛鸢、萧烬和乌桑三人则一言不发地朝皇宫走去。

　　萧烬后背的伤又隐隐痛起来，身上也有多处擦伤，五脏六腑也不安分，一直搅得他头晕目眩。他试探着伸出手，几次后，终于鼓起勇气，一把攥住洛鸢的袖子。

　　“我不舒服，麻烦扶着我......”

　　乌桑见状过去搀他，试图用力将他从洛鸢身上扯开：“殿下，属下力气大，属下自请替代王妃搀扶您。”

　　萧烬一把甩开他：“滚，这里有你什么事。”他骂完，更加用力拉扯住洛鸢的衣裳。

　　洛鸢剜他，指着自己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冲乌桑干笑：“别生气，他......这里时不时会抽风，所以脾气古怪得很，你——”

　　萧烬不耐烦地打断：“和他解释什么，本宫金尊玉贵，难道还不能冲一个小小的侍卫发火？还需要王妃去替本宫赔不是？成何体统！”

　　洛鸢噤声，不爽地拧他一把，疼得萧烬咧下嘴。

　　乌桑看起来倒是十分不在意，他行事向来坦荡，这一夜一早，自己估计已经将萧烬得罪得差不多了。

　　但他心里无愧。

　　想到此处，乌桑默默瞥了洛鸢一眼，唇角噙满不自觉的笑意，就连天边的晨曦，也显得更热烈了些。

　　之后，他面色归于平静，冷冷道：“王妃无需多虑，除了诬陷乌家之仇，其他任何事，属下都不会与殿下计较。”

　　萧烬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只觉得羞愧难当，恼羞成怒之下，脾气变得越发暴躁。他指着乌桑，厉声呵斥：“你，从此刻开始，离本宫和王妃保持五丈远的距离，不得靠近！”

　　乌桑耸耸肩，自觉后退到五丈远之外，眼神始终盯着洛鸢，面无表情。

　　洛鸢有些生气：“萧烬，你怎么回事！从昨晚起就没给过乌桑好脸色，他没得罪你吧？说到底，如今是你欠他的，他不跟你计较就不错了。”

　　萧烬脸色阴沉：“谁说没得罪，昨夜审问张好好时，他凭什么一直站在你身边？还有今日，他......他以为自己是谁，还说替你扶我......他算老几！”

　　洛鸢顿时无语：“就这点破事？”

　　“这怎么能叫破事？这分明——”

　　“格局呢？格局呢大哥！咱们现在是一个团队，要分工合作，要团结！要是都像你这样计较，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这些芝麻小事上，咱们还怎么尽快完成任务？从现在起闭嘴，你自觉离我十丈远，不准靠近。”

　　洛鸢加快脚步，独自走到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