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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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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队顶楼的天台上,晚风卷着烟草的味道,迟迟散不去。迟晓凝倚在栏杆边,指尖夹着一支烟,火光在夜色里明灭。莹白色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荧光紫的眼睛半眯着,透着股难得的松弛,也藏着一丝化不开的沉郁。
他刚吸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吐烟圈,身后就传来一声压低的怒吼:“迟晓凝!你还抽?!”
池凌快步走过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狠狠摁在旁边的灭火桶里,火星瞬间熄灭。他盯着迟晓凝苍白的脸,语气又急又气:“你忘了医生怎么说的?抵抗力差得跟纸似的,稍微折腾就可能出问题,你还敢抽烟?!”
迟晓凝挑眉,非但没认错,反而勾起嘴角,语气带着点故意气人的顽劣:“就抽,气死你。” 他顿了顿,目光飘向远处的城市灯火,声音轻了些,“偶尔抽一支,解解乏。”
“解乏也不能拿命造!”池凌被他怼得没脾气,伸手想去揉他的头发,又怕弄乱了,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是没招了。” 这两年他管天管地,盯着他吃饭、睡觉、按时复查,可迟晓凝总能找到机会偷偷放纵,尤其是血清落网后,他明显比以前沉默了许多,抽烟的次数也悄悄多了起来。
迟晓凝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支烟,刚想点燃,就被池凌一把抢了过去,连带烟盒一起没收。“没收了,以后不准碰这玩意儿。”池凌把烟盒揣进自己口袋,语气强硬,“再让我看见,我就把你锁在病房里,让医生二十四小时盯着你。”
迟晓凝瞥了他一眼,荧光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终究没再坚持,只是重新靠回栏杆上,任由晚风吹拂着脸颊。
天台上的空气安静下来,只有远处传来的隐约车鸣,和两人之间无声的默契——池凌知道他心里的郁结,而迟晓凝也清楚,这份唠叨里藏着最真切的关心。
迟晓凝看着池凌急得跳脚的样子,眉梢挑了挑,站直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笃定:“我身子真没那么差。” 他指尖蹭过嘴角,荧光紫的眼睛在夜色里亮了亮,“能喝酒能抽烟的,两年都过去了,早好多了——你后面没听医生说?各项指标都稳定了。”
“稳定不代表能造!”池凌扒开他的手,眉头依旧皱着,“医生说的是‘谨慎作息、避免刺激’,没说让你抽烟喝酒!” 他越说越急,从口袋里掏出没收的烟盒晃了晃,“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在医院抢救的样子忘了?心电图停一次我心就揪一次!”
迟晓凝脸上的笑意淡了点,沉默几秒,声音放轻:“没忘,但总不能一直当易碎品养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的霓虹上,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干我们这行,哪有那么多讲究?偶尔放松一下,总比憋出病强。”
“放松也不能选这俩!”池凌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把烟盒往口袋里一塞,语气软了下来,“想放松我陪你去钓鱼、去爬山,哪怕在家躺着追剧都行,别碰这些伤身体的。” 他看着迟晓凝莹白的发丝在风里飘动,心里终究是舍不得真凶他,“我这不是管你,是怕……怕你再出点意外。”
迟晓凝看着他眼底的担忧,荧光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暖意,没再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天台上的晚风依就吹着,却好像没那么凉了,两人并肩倚在栏杆边,沉默里藏着无需多言的默契。
池凌终究还是没拗过迟晓凝。嘴上说着“再抽就锁病房”,可真撞见他躲在消防通道偷偷点烟,也只是无奈地夺过烟蒂掐灭,瞪他两眼就作罢。
谁都知道,这毛病是迟晓凝打小就有的,骨子里的顽劣劲儿,哪是说改就能改的。后来见他喝酒抽烟后也没出什么岔子,各项指标依旧稳定,池凌便彻底松了口,只反复叮嘱“适可而止”,算是默认了他这点“放纵”。
“这个案子……棘手。”池凌盯着卷宗里的现场照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眉骨,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照片里的死者蜷缩在废弃仓库的角落,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骨头断裂的茬口刺破衣物,暗褐色的血迹在地面晕开大片,而那张脸被钝器反复暴击,早已面目全非,连基本的轮廓都辨认不清。
迟晓凝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莹白色的发丝垂在额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他指尖捏着卷宗边缘,指节泛白,荧光紫的眼睛死死盯着照片里死者扭曲的双腿,瞳孔骤然收缩,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那断裂的角度、皮肉外翻的模样,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深处的闸门,当年被毒贩打断腿、躺在轮椅上动弹不得的剧痛,仿佛又穿透岁月传来。
“腿都断了,好惨……”池凌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凝重,他抬眼看向迟晓凝,却见对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指尖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凝凝?你怎么了?”
迟晓凝没应声,只是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刺痛感让他勉强维持着清醒。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荧光紫的眼睛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有恐惧,有愤怒,还有一丝被勾起的、深埋的创伤。“没事。”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点强行压抑的颤抖,“先查尸源,调取仓库周边三个月的监控,重点排查有暴力犯罪前科的人员。”
说完,他转身就往门外走,脚步快得有些踉跄,像是在逃离什么。池凌看着他仓促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他太清楚,死者断裂的双腿,恰好戳中了迟晓凝最痛的过往。
迟晓凝撑着洗手间的瓷砖台面,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到四肢百骸,才勉强压下胸腔里翻涌的窒息感。莹白色的发丝被冷汗濡湿,贴在苍白的额角,荧光紫的眼睛里满是迷茫与质问,倒映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自己好像真的开挂了——被毒贩打断的腿能重新站起来,坠海濒死还能死里逃生,连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都成了破案的利器。可这一切的意义又是什么?一次次从鬼门关爬回来,一次次靠着这些“天赋”在刀尖上行走,他到底为什么可以做得到?
指尖无意识抚上小腿,隔着警裤能摸到皮下凹凸不平的旧疤,那是当年骨折愈合后留下的痕迹。所谓的“开挂”不过是自欺欺人,腿根本没完全好,只是好了个大概。寻常跑步、跳绳尚且能应付,可稍微剧烈一点的运动都成了奢望,篮球、足球,那些少年时曾憧憬过的场景,如今只能停留在回忆里。
上次追捕嫌犯时,不过是多跑了几百米,小腿就传来钻心的刺痛,让他差点栽倒在地,最后只能硬撑着完成抓捕,事后偷偷贴了三天膏药才缓过来。
他抬手按住眉心,指腹传来突突的跳痛。双向情感障碍的阴霾从未真正散去,只是被忙碌的工作暂时掩盖,此刻被死者断裂的双腿勾起旧伤,所有的脆弱与困惑都倾泻而出。
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能让他精准捕捉卷宗里的细节,却也让他无法忘记当年轮椅上的绝望;死里逃生的幸运让他活了下来,却也让他背负着“烈士”的虚名,活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身份里。
“到底为什么……”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荧光紫的眼睛里泛起红丝,“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
没人能回答他。只有洗手间里的回声,一遍遍重复着他的质问,像一把钝刀,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反复切割。
他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幸运,那些所谓的“开挂”背后,是无数个深夜里伤口的隐痛,是情感失控时的自我拉扯,是明明渴望温暖却又刻意推开所有人的矛盾与孤独。
迟晓凝指尖抵着镜面,冰凉的玻璃映出那双荧光紫色的眼睛,在洗手间惨白的灯光下泛着诡异又刺眼的光泽。他盯着瞳孔深处,清晰看见翻涌的情绪。
抑郁像化不开的墨,沉沉压在眼底;狂躁是藏在暗处的火,稍一碰就可能燎原;冷漠是层层包裹的壳,隔绝着所有靠近的温度;疯狂是偶尔窜出的尖刺,带着毁灭一切的冲动。
而最深处,是一丝微弱却执拗的渴望,渴望自己能像个普通人,有正常的眼睛,有完好的腿,有平稳的情绪,不用在刀尖上讨生活,不用被过往的伤疤和失控的情绪反复折磨。
本来就觉得自己不像正常人,现在更不像了。荧光紫的眼睛是天生的异于常人,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是后天的“异类天赋”,连那条看似痊愈的腿,都藏着无法言说的后遗症。他像个被上帝随手改造过的半成品,带着一身的破绽和不合群,跌跌撞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抬手捂住眼睛,指缝间漏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双向情感障碍的情绪像过山车,前一秒还在理智边缘挣扎,下一秒就可能被绝望吞噬。他羡慕那些可以肆意奔跑、尽情欢笑的普通人,羡慕他们不用在深夜里被旧伤和心魔双重折磨,不用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变正常一点……哪怕就一点……”他对着镜面无声恳求,荧光紫的眼睛里泛起水光,却很快被冷漠重新覆盖。
他知道这只是奢望,从童年被忽视的孤独,到少年时被毒贩虐待的创伤,再到后来的生死别离,他的人生早就偏离了“正常”的轨道,而这双眼睛、这份记忆、这条腿,都是他无法摆脱的烙印。
松开手时,眼底的脆弱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一片冰封的平静。他对着镜子整理好莹白色的发丝,擦掉眼角的水光,重新戴上那副无度数的眼镜,试图遮住眼底的荧光紫。可他知道,眼镜能遮住眼睛的颜色,却遮不住那颗早已千疮百孔、渴望正常却又注定异类的心。
迟晓凝盯着镜中那副无度数眼镜,指尖捏着镜腿顿了两秒,终究还是摘了下来——遮来遮去,不过是自欺欺人。莹白色的发丝被他随手捋到脑后,露出完整的眉眼,荧光紫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淡淡光泽,那些未散的迷茫与挣扎,都藏在眼底深处。
他推开门走出洗手间,脚步刻意放稳,脸上已看不出太多情绪,只剩惯有的冷淡。刚拐进包厢走廊,就听见里面传来小实习生咋咋呼呼的喊声:“凝哥!你可算回来了!池队刚还说要去找你呢!”
声音又响又脆,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扎眼。迟晓凝脚步一顿,快步走进包厢,伸手一把捂住小实习生的嘴,荧光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急色,压低声音警告:“嘘!就咱仨知道我身份,别人不能知道!你这个大嗓门收一收!”
小实习生被捂得闷哼一声,眨巴着眼睛连忙点头,直到迟晓凝松开手,才喘着气小声应道:“哦……对不起凝哥,我太激动了。”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池凌,“池队,我不是故意的。”
池凌坐在桌边,看着两人的互动,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却带着点纵容:“行了,下次注意点。” 他看向迟晓凝,目光在他未戴眼镜的荧光紫眼睛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岔开话题,“刚法医那边发来初步尸检报告,死者体内检测出一种罕见的麻醉剂,和三年前的一桩悬案有关。”
迟晓凝拉过椅子坐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沿,荧光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暂时压下了心底的迷茫:“把报告发我,我看看。”
迟晓凝刚翻开尸检报告,指尖还没碰到手机屏幕,包厢门就被轻轻推开,女警员小吟红着脸站在门口,手里攥着衣角,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撒娇:“营哥!我皮肤最近换季过敏,又干又痒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迟晓凝无奈的眼神打断。他放下手机,莹白色的发丝垂在肩头,荧光紫的眼睛里满是“早就知道你要干嘛”的无语,语气带着点惯有的毒舌:“小吟,女孩子矜持一点,别天天冲我索要东西。”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抬手拉开身边的背包拉链,从里面翻出一盒保湿面膜和一套旅行装护肤品,递了过去,“这些是医用级的,温和不刺激,好用你就拿去吧。”
小吟眼睛瞬间亮了,连忙接过来抱在怀里,笑得眉眼弯弯:“谢谢营哥!营哥你也太好了吧!” 她知道这位“池营”警官看着冷淡,实则嘴硬心软,队里谁有困难找他,只要能帮上忙,他从来不会推辞,尤其是对女同事,更是多了几分隐性的照顾。
“赶紧回去护肤,别在这杵着了。”迟晓凝挥了挥手,语气依旧不耐烦,却没再赶人。荧光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偶尔也能让他暂时忘记自己的“异类”身份,好像真的融入了这个集体。
小吟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包厢门关上的瞬间,池凌忍不住调侃:“你倒是挺会疼人,队里小姑娘都快把你当成护肤顾问了。”
迟晓凝瞥了他一眼,重新拿起手机翻看尸检报告,语气淡淡:“顺手罢了,她们天天跟着跑现场,风吹日晒的,皮肤遭罪。” 指尖划过报告里“罕见麻醉剂”的字样,荧光紫的眼睛里瞬间恢复了锐利,刚才那点转瞬即逝的柔和,很快被破案的专注取代。
迟晓凝的指尖刚触到手机屏幕上尸检报告的附加照片,动作骤然僵住。荧光紫的瞳孔猛地收缩,死死盯着照片里那盒遗落在死者身旁的麻醉剂——标签上的字迹歪扭却极具辨识度,一笔一划都透着诡异的熟悉感。
靠!这不血清本人写的吗?
他几乎是下意识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到发麻。这字体太特别了,是他自己的原生字体与“无相”伪装字体的畸形结合体——他的字本是清隽挺拔、笔锋利落的漂亮字体,当年血清为了模仿他、混淆警方视线,硬生生拆解了他的笔锋结构,把原本舒展的笔画扭得歪歪扭扭。
又强行融入一种无迹可寻的“无相”笔意,最终形成了这种既沾着他字迹影子、又透着阴鸷扭曲的独特字体。
毒贩据点里发现的加密指令和当年发现第一处毒品的字条,全是血清用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字体写的。
迟晓凝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莹白色的发丝垂在眼前,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血清明明已经被捕入狱,怎么还会有带他字迹的麻醉剂出现在案发现场?是狱友替他作案,还是……他根本就没被彻底控制?
“怎么了?”池凌察觉到他的异常,凑过来看向手机屏幕,“这麻醉剂有问题?”
“字体是血清的。”迟晓凝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点强行压抑的颤抖,荧光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是他独有的写法,错不了——他学不会我字体的骨相,只能东施效颦扭出这副鬼样子。”
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字迹,那些扭曲的笔画像毒蛇的信子,瞬间勾起他所有不好的回忆——被设计的分手、坠海前的剧痛、监狱里血清那淬了毒的嘶吼。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眼底的迷茫与自我怀疑瞬间被破案的锐光取代:“查这盒麻醉剂的流通渠道,还有血清在狱中的所有接触人员!” 既然血清的字迹再次出现,就意味着当年的旧账,还没算完。
“血清之前的造谣案判得轻,早就出狱了。”池凌的声音带着点凝重,指尖敲了敲桌面,“你刚从警校毕业那年,他就刑满释放了——只是那时候你忙着跟进抓捕毒贩的工作,没关注这些边角消息。”
“……操!”迟晓凝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咔咔”作响,莹白色的发丝都因情绪波动微微颤动。他这辈子没说过几句脏话,此刻却忍不住爆了粗口,荧光紫的眼睛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戾气,像被点燃的引线,“这个家伙怎么比阴魂还诡异!妈的!”
血清的影子像附骨之疽,从十八岁的分手骗局,到坠海前的致命一枪,再到如今死灰复燃的字迹,一次次在他人生里掀起惊涛骇浪。他原以为对方早已被彻底钉在过去,却没想到自己刚以“池营”的身份站稳脚跟,这个噩梦就再次缠上了他。
当年他忙着在边境丛林里追踪毒贩、捣毁据点,没空想这个“小角色”的去向,如今才知道,对方一直躲在暗处,等着给他致命一击。
“当年他出狱后就没了踪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想到藏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冒出来搞事。”池凌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怒火与忌惮,补充道,“死者的死法、麻醉剂上的字迹,处处都透着刻意,他大概率是冲着你来的。”
迟晓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的躁怒,荧光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冽的锐光。被打断腿的隐痛、坠海的窒息
感、被欺骗的屈辱,所有与血清相关的痛苦瞬间交织,化作破案的决绝:“查!把他出狱后的所有行踪、接触过的人、资金流向全扒出来!我倒要看看,他这次还想玩什么花样!”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匿名短信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迟晓凝的眼底。
[血花,好久不见。你说林素宵影帝会不会很安全呢?哈哈那很有趣了]
“血花”两个字刺痛了他的神经——这是血清独有的称呼,当年在毒贩据点里,对方就是用这个带着嘲讽的名字叫他,除了血清和早已销声匿迹的无相,再没人知道这个代号。
迟晓凝的指尖猛地收紧,手机壳被捏得微微变形,莹白色的发丝垂在眼前,遮住了荧光紫眼睛里瞬间燃起的戾气。他几乎能想象出血清在屏幕那头阴恻恻的笑容,对方明知他最在意什么,偏要精准戳中他的软肋——林素宵。
“操!”他低骂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不是害怕,是被彻底激怒的躁怒。血清这是想故技重施,用林素宵来牵制他?当年的分手骗局、坠海之仇还没清算,现在又想把无辜的人拖进这滩浑水里。
池凌察觉到他的异常,凑过来看了一眼短信,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这是在挑衅,还想拿林素宵当筹码。”
“他敢动林素宵试试!”迟晓凝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荧光紫的眼睛里翻涌着疯狂的怒意,连带着双向情感障碍的躁狂因子都被激活,“立刻派人保护林素宵,二十四小时贴身守护!另外,查这条短信的发送源头,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血清给我找出来!”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当年他没能护住自己,让血清有机可乘;现在,他绝不能让林素宵重蹈覆辙,哪怕付出一切,也要守住这个藏在心底八年的人。
迟晓凝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滑动,莹白色的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荧光紫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慌乱,只剩极致的冷静与锐利。他的人脉广得让人难以置信。
警校时结交的线人、缉毒时救下的卧底、甚至是地下势力里受过他恩惠的人,此刻都成了遍布全城的眼线。再加上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对人性的精准拿捏,找血清的行踪,更像是一场早已预判结局的狩猎。
他太了解血清了——阴鸷、偏执,又带着点自以为是的疯狂,喜欢藏在暗处看戏,却总忍不住留下破绽。
那些看似杂乱的线索,在他眼里全是指向真相的路标:匿名短信的IP地址藏在废弃工厂区,血清当年出狱后曾与那里的地下作坊有过交易;麻醉剂的原料来自边境小镇,而那正是他当年抓捕毒贩的核心区域。
“外挂”从来不是凭空而来——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让他瞬间串联起血清过往的所有轨迹,对危险的敏锐直觉让他避开对方故意留下的陷阱,而那些遍布黑白两道的人脉,不过是他多年来以真心换真心、以实力攒下的底气。
不过半小时,手机屏幕上就弹出一条加密消息,附带一个精准的定位。迟晓凝看着那串坐标,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荧光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找到了。”
他起身抓起椅背上的警服,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池凌,带队封锁城郊废弃仓库,血清在里面。” 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场跨越八年的恩怨,今天该做个了断了。
废弃仓库的铁门被一脚踹开,铁锈摩擦的刺耳声响划破死寂。仓库里弥漫着灰尘与血腥的混合气味,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小姑娘蜷缩在角落,膝盖处渗着暗红的血,裤腿被撕裂,露出红肿扭曲的伤口,显然是被硬生生打断了腿,正咬着唇无声落泪,动一下都发出细碎的呜咽。
迟晓凝看到这一幕,莹白色的发丝瞬间绷紧,荧光紫的眼睛里燃起滔天怒火,冲着不远处倚在货架旁的血清怒吼:
“你疯了?!” 声音震得仓库顶部的灰尘簌簌掉落,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他最恨有人用这种残忍的方式伤害无辜,尤其是打断腿的剧痛,他比谁都清楚。
血清嗤笑一声,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一步步走出来,脸上挂着癫狂的笑意:“?血花,你是不是被夺舍了?我啥时候不疯啊?” 他停下脚步,目光在迟晓凝脸上逡巡,带着恶意的审视,“还是说,你自己不是个疯子?嗯?”
他指了指迟晓凝的眼睛,“荧光紫的眼睛,过目不忘的记性,死里逃生的运气,你跟我说说,你和疯子有什么区别?”
迟晓凝没理会他的挑衅,转头对身后的警员沉声道:“把女孩子带出去,立刻找医生处理伤口,后续仔细审问,问清楚她和血清的关系。”
语气不容置疑,直到警员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姑娘离开,他才重新看向血清,荧光紫的眼睛里只剩冰冷的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血清咧嘴一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旧刀——刀身不算长,边缘有些磨损,却依旧泛着冷光。“你还知道小时候我送你的第一个玩具吗?”
迟晓凝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呼吸瞬间停滞——就是这把刀!当年他为了逮毒贩,伪装成孤儿潜入孤儿院,血清是那里最熟悉环境的孩子,他虽没明着让对方当线人,却有意无意地引导血清分享院里的人和事,借着他的视角获取毒贩活动的隐秘信息。
有一次他被其他孩子堵在角落,是血清偷偷塞给他这把刀,说“以后谁欺负你,就用这个捅回去”。
那是他那段充满算计的伪装岁月里,唯一一点不带功利的交集,也是后来他被毒贩折磨、情绪崩溃时,最先想到的自残工具。
“?!” 他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莹白色的发丝垂在眼前,遮住了眼底翻涌的震惊与混乱。怎么会是这把刀?血清居然还留着?这个早就叛变、转头给毒贩通风报信的叛徒,居然还敢提起当年?
血清看着他失控的模样,笑得愈发癫狂:“没想到吧?你以为你忘了,我可没忘。” 他握着刀在掌心轻轻拍打。
“当年你打着‘交朋友’的幌子,利用我打听消息,转头就不管我的死活;我叛逃后在刀尖上舔血,你却成了缉毒英雄,后来还换了身份风光无限。”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怨毒的嘶吼,“这不公平!迟晓凝,你欠我的,该还了!你当年没被毒贩打死,没在海里淹死,今天我就用这把你‘珍藏’过的刀,送你上路!”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迟晓凝猛地回过神,荧光紫的眼睛里翻涌着震惊与躁怒,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碾压式的气场,“我比你战斗力高了多少?!!!你以为一把破刀就能伤我?”
他话音未落,血清突然暴起发难,刀锋带着寒光直劈而下——动作又快又狠,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迟晓凝下意识侧身躲闪,却没料到对方故意瞄准他的右腿旧伤处,刀锋擦着裤腿划过,尖锐的疼痛瞬间传来,鲜血顺着伤口渗出,很快浸湿了深色的警裤。
“?”迟晓凝低头瞥了眼腿上的血痕,荧光紫的瞳孔瞬间染上猩红,所有的克制与冷静轰然崩塌。他一把攥住血清持有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咬牙切齿地怒吼:“老子给你脸了,跟你聊这么多!”
莹白色的发丝因动作剧烈而散乱,遮住了他眼底的疯狂杀意。当年被背叛的屈辱、被毒贩折磨的剧痛、坠海的濒死体验,再加上此刻腿伤被触碰的刺痛,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毁天灭地的怒火。
他反手一拧,将血清的手腕扭到身后,膝盖顶在对方的背上,迫使他跪倒在地,那把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迟晓凝脚下用力碾压着血清的后背,骨头摩擦的声响混着对方的闷哼传来,他指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配枪,冰冷的枪身触感让他理智回笼了一瞬。
“带走。”迟晓凝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没有一丝起伏,荧光紫的眼睛里只剩一片冰封的漠然,连看都没再看地上的血清一眼。
“是!”两名警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被压得瘫软在地的血清。男人还在嘶哑地挣扎,嘴里骂骂咧咧地喊着
“血花”“不公平”,癫狂的笑声混着骨骼摩擦的闷响,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直到铁门“哐当”一声关上,才彻底消散在夜色里。
仓库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灰尘簌簌掉落的轻响,和迟晓凝略显粗重的呼吸。他垂着眸,视线落在地面那把沾了些微血迹的旧刀上,刀刃反射着昏暗的光,刺得人眼睛发疼。
“……死刑在等你。”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是他自己的语调,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我亲手杀不了你,你也可以死。”
话音刚落,无数破碎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死去的线人倒在血泊里的模样,胸口的弹孔还在汩汩冒血,最后看他的眼神里满是不甘与托付。
还有自己当年被毒贩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腿骨断裂时那撕心裂肺的剧痛,骨头茬子刺破皮肉的触感,轮椅上日复一日的绝望与挣扎……
这些画面像锋利的碎片,狠狠扎进他的神经,让他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莹白色的发丝垂在眼前,遮住了眼底翻涌的猩红与痛苦。
腿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血腥味混着灰尘的气息钻进鼻腔,与记忆里的味道重叠,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抬手按住眉心,指腹传来突突的跳痛,双向情感障碍带来的情绪波动在此刻骤然加剧,抑郁的沉郁与狂躁的戾气在胸腔里反复拉扯,几乎要将他撕裂。
“……冷静,迟晓凝,冷静。”他对着空气低声默念,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感硬生生拽回了几分濒临失控的理智。他太清楚情绪崩溃意味着什么。
双向情感障碍的躁狂一旦冲破枷锁,不仅会暴露自己隐藏的脆弱,更可能在混乱中泄露“池营”之下的真实身份,让多年的伪装功亏一篑。荧光紫的眼睛里翻涌的猩红渐渐褪去,只剩下疲惫的沉郁,他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指腹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红痕。
池凌一直站在不远处,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看着他从紧绷到逐渐松弛的背影。见他平复下来,才快步走上前,目光落在他渗血的裤腿上,眉峰又拧了起来,语气却放得柔和:“走,先回去处理伤口。”
迟晓凝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抬手捋了捋凌乱的莹白色发丝,脚步有些虚浮地跟上池凌。
仓库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的血腥与阴霾,晚风迎面吹来,带着夜色的微凉,终于吹散了些许压在心头的戾气。
他低着头,盯着地面的影子,荧光紫的眼睛里只剩一片沉寂,刚才脑海里那些破碎的画面,却依旧在视网膜上反复浮现,挥之不去。
车内的空调风带着微凉,吹不散密闭空间里的沉闷。池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无意识收紧,余光瞥见副驾上脸色苍白的迟晓凝,腿上的绷带渗出淡淡的血渍,莹白色的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里藏着掩不住的担忧:“凝凝,你这病真得治治……别总硬扛。”
迟晓凝侧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荧光紫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听到这话,他嗤笑一声,声音轻得像风:“你以为我没治过么?”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膝盖上的绷带,语气陡然沉了下来,带着点说不清的疲惫与无奈,“我当年零花钱,全用来治这玩意儿了。心理医生换了一个又一个,药吃了一板又一板,结果呢?该失控还是失控,该疼还是疼。”
车厢里瞬间陷入沉默,只有发动机的低鸣在空气中回荡。池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眼底的荒芜堵得无从开口。那些未曾言说的艰难与徒劳,像一层无形的墙,挡在两人之间。
半晌,他才闷闷地吐出一句:“……行,算我多嘴。” 语气里带着点挫败,更多的却是心疼——心疼他明明活得那么难,却从来不肯真正示弱。
迟晓凝没再接话,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霓虹的光影在他荧光紫的眼睛里流转,却照不进那份深埋心底的疲惫与绝望。车窗外的世界喧嚣热闹,他却像个局外人,隔着一层玻璃,与所有的温暖都格格不入。
车厢里的沉默被迟晓凝的声音打破,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与疲惫,像一根被拉到极致后骤然松弛的弦。“送我回家……”
他靠在座椅上,微微阖上荧光紫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莹白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整个人透着一股卸下所有防备的脆弱,“累了,真的累了。”
池凌看了他一眼,喉结动了动,到嘴边的关心终究化作一声轻应:“好。” 他转动方向盘,平稳地改变行车路线,语气放得愈发柔和,“别想有的没的,回去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不用你说。”迟晓凝的声音依旧带着点淡淡的疏离,却没了往日的尖锐。他侧过身,背对着池凌,肩膀微微蜷缩着,像一只累极了的兽,只想找个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多年来的伪装、破案的压力、过往的创伤,还有双向情感障碍带来的反复拉扯,在这一刻尽数压垮了他,让他连维持表面的冷静都觉得费力。
池凌没再说话,车厢里重新陷入沉默,只有空调风轻轻吹拂的声音。他放缓了车速,尽量让车子行驶得更平稳,偶尔从后视镜里瞥一眼迟晓凝的背影,眼底满是藏不住的心疼,却终究没再打扰。
他知道,此刻的迟晓凝,需要的不是安慰,只是一个安静的空间,独自消化所有的疲惫与痛苦。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路灯的光影在车窗上明明灭灭,映得迟晓凝莹白色的发丝忽明忽暗。他依旧背对着池凌,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池凌,你不要对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付出太多的爱。”
池凌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车速下意识放缓了些。
“因为太容易被依赖了。”迟晓凝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的缝线,荧光紫的眼睛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情绪,只有语气里的疲惫格外真切,“我这种人,就像抓着浮木的溺水者,你给的关心越多,我就越难松开。可万一哪天你要走,或者我们不得不分开——”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会崩溃的。那种从云端跌进深渊的感觉,比死更难受。” 过往被抛弃、被背叛的记忆在此刻翻涌,让他忍不住收紧了指尖,“我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去了。”
车厢里陷入死寂,只有发动机的低鸣在空气中回荡。池凌看着前方延伸的车流,眉头拧得紧紧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他想反驳,想说自己不会离开,可话到嘴边,却被迟晓凝眼底那层厚厚的防备挡了回去——他知道,这些话在那些刻骨铭心的创伤面前,太过苍白无力。
车子碾过路面的井盖,发出轻微的颠簸。迟晓凝的声音还飘在车厢里,带着未散的疲惫,他忽然想起池凌前段时间莫名其妙消失的一个月。
那段日子,刑侦队的案子照样堆得像山,他还是每天顶着“池营”的身份跑现场、查线索,只是偶尔抬头看到池凌空着的办公桌,才会恍然想起这个人已经很久没出现了。有人私下议论,说池凌是被调去执行秘密任务,也有人猜他是家里出了急事,可迟晓凝从没问过。
他觉得自己没资格在意,更没立场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与秘密,池凌的消失,就像天上偶尔飘过的云,来了又走,本就与他无关。他这种浑身是伤、连情绪都无法自控的人,连自己的人生都握不住,又凭什么去介入别人的生活?
荧光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淡淡的自嘲,他转头看向窗外,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那段时间,他甚至刻意减少了加班的次数,避免独自待在空荡的办公室里,避免脑海里偶尔冒出来的、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担忧。
他告诉自己,池凌会回来的,就像他每次出任务都会平安归来一样,可心底深处那点微弱的不安,还是在某个深夜加班的凌晨,随着咖啡的苦涩一起蔓延开来。
直到一个月后,池凌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警局,身上还带着旅途的疲惫,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家里有点事”,他也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就像现在这样,他拒绝着池凌的关心,也抗拒着自己心底那点不该有的依赖——有些温暖,一旦触碰,就再也戒不
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