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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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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S国不算寒冷,但也算不上暖和。冷风越过谢临耳旁,带出红晕。此时正值放学时刻,谢临搓了搓同样染色的手。
不用刻意寻找,只要打眼一看,就能在门口寻到来接他的司宴礼。
一路小跑,来到依靠在车门旁的司宴礼身边。
“想干什么?”
司宴礼将对方不怀好意伸向自己脖颈处的双手制住,挑眉看向谢临。
见坏心思没得逞,谢临悻悻地抽回双手,扬起一个尴尬的笑容:“只是想给你清醒清醒”。
揉了把谢临的脑袋,司宴礼拉开副驾驶车门:“小坏蛋,上车吧。”
还没等坐下,谢临就闻到了一丝香甜的气味,下一秒,手里就多份烤红薯甜品盒。
还是烤到流蜜,加了奶油的,他最喜欢的吃法。
转过头,谢临就看见了司宴礼放在杯槽中的奶茶,麻薯栗子三分糖,卡口家的秋冬限定新品。
吃甜品的时候,谢临喜欢用茶或少糖的饮品相配。
司宴礼启动车辆,看了眼准备开吃的谢临:“冬天的第一杯奶茶第一份甜品。”
前两天,谢临刷到网上几个点赞量挺高的视频,是炫耀收到了冬天收到第一杯奶茶一类的,下一秒他就转发给了司宴礼,虽说四舍五入每一杯都是司宴礼买的。
车里暖气很足,吃食也都温热,在温差的使然下,谢临白净的小脸浮上一层红润。
如果说时间的进程需要参考物,那眼前人便是最好。
谢临对司宴礼的称呼很多,其中最多的,就是哥。
虽说叫哥,一直生活在一起,但两人并无血缘关系,因为谢临是司宴礼捡来的。
准确来说,是司宴礼救了他。
七年前S国的凛冬,比今年冷的多的多,初见那日,刚好是大雪,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雪花。
三天前,寰洋码头的货出了问题,三分之一被人置换成了次等货,司宴礼的父亲派他调查清楚,将人处理掉。
这批货没有那么重要,但不代表能让他人动手脚。
尽管圈子里几乎所有人知道司家的地位和手段,依稀有人铤而走险,毕竟司家可以说是掌握了世界一半的经济命脉,哪怕露出一丝一毫,都足够其他人奢享一辈子。
从月初开始,司宴礼已经在父亲的指导下开始接手家族产业,这次的事件,也就交由他来处理。
其实得到指派的那天,司宴礼就查到了,是被收买的叛徒。不过恰逢S国百年来最大的一场大雪,导致清理时间延后了两天。
“宴哥,全都处理完了,李昊平也扣起来了。”
“行了,你带着他们退下吧,奖金老规矩。”
回应手下人汇报的,正是站在司宴礼身旁的好兄弟,顾赫安。
两家是世交,两人又从小到大都是同班同学,感情自然不低。
顾赫安刚从C国的子公司回来,他爹见司宴礼爹开始交接,二话不说把自家儿子送去子公司锻炼了两个月。想着今晚和朋友们聚一聚,接风洗尘,顺便就和司宴礼一起过来凑个热闹。
李昊平被拷在床头,双脚被绑,嘴也被胶带死死粘住。
司宴礼一把扯下胶带,不过三秒,李昊平的下半张脸通红一片,缚囚之人因为太过恐惧,全身颤栗,无法发出声音。
顾赫安抱着熊靠着墙看着司宴礼散漫又熟练的组装并举起手中的枪,对准李昊平的额头。
瞳孔不断收缩,恐惧值到达顶峰,原本还想挣扎的李昊平此时像泄了气的气球。
他知道,被抓住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少些折磨。
沉闷的落地声音响起,祈祷成真,一枪毙命。
“便宜他了。”
司宴礼把枪收起,走之前还嫌弃地把手套扔得远远的。要不是为了试用新定制的枪,他是连来都不想来,况且李昊平太丑。
站在一旁的顾赫安手中的烟刚好燃尽,呼出最后一口白息,随手一扔,搂住兄弟的肩膀:“走吧,魅夜会馆。”
“等等。”
正自顾自往外走的顾赫安感受到身边人身形的停顿和语言的停留:“怎么了?”
下一秒,就看见司宴礼蹲下站起,一个虚空的怀抱动作:“你干什么呢?怀里抱着空气干什么?怕自己憋死?”
司宴礼的眉毛轻微蹙起,语气却一如既往地平静随性:“你看不见?”
“看见什么?”
顾赫安见他这表情不像开玩笑,毕竟连司宴礼的精神力都泄露了些,于是凑近认真瞅了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在司宴礼的视角,却是实实在在地抱着一头狼崽子。
狼崽子身上脏兮兮的,还有细碎的伤痕,不过依稀能看出雪白色皮毛和伶俐的白金异瞳。虚弱的趴在司宴礼的臂弯中,感觉下一秒就要逝去。
沿着精神力的痕迹望去,司宴礼在一堵书架前站定,挥了挥手示意顾赫安退后。
拔枪对准中央开了一枪,背后果然是空的。
两人对视瞬间明白。
蓄力,抬腿,猛踹一气呵成,书架被踹的破碎不堪,露出背后的另一方景象。
“这是…手术台?”顾赫安先一步进去,各种医学设备反射出冰冷的光。
“诶,你去哪?”
顾赫安转头就看见司宴礼直直走向洗手池旁的小门。
司宴礼破门而入,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位看着不过十岁的少年,穿着白色睡袍蜷缩在只有薄薄一张被褥的床上。
少年单薄的背影自单面镜穿过,身上还覆着细小的伤口。
顾赫安在一旁的柜子搜到了一扇文件夹“你看这些。”
文件夹不厚,只有A4大小的十页,但每一页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着少年的各项身体数据。
大体翻了一遍,司宴礼对眼前这场景也有了些头绪。
少年名为谢临,刚10岁,父母双亡,被亲戚送来抵债的,李昊平打算将他当作药人。
看时间记录,今天下午刚送到。
旁边的电脑还存在着录像,录像中的谢临被打了三只强效镇定剂,依旧强撑着反抗,一次次跑向大门,喊着不要碰他,要不是镇定剂,李昊平也讨不到什么好,可惜药效太强,最终昏睡过去,身上的伤正是被李昊平用绳子抽打的。
或许是谢临生的好看,我见犹怜,又或是觉得这样无辜的孩子不该葬身于此,司宴礼将他打横抱起:“今晚先不去了,改天请你。”
顾赫安颔首:“ok。”
随着三人离开,不过十分钟,李昊平的住址就被火光吞噬。
司宴礼将他带回了纳卡山的住宅,吩咐下人把他置办干净。
回到自己房间的司宴礼细看着谢临的资料,是刚才下令让人搜集的。
如果谢临有任何威胁性问题,他都不会留。
随着下人工作的完成,司宴礼的资料也看到尽头。
谢临被安排在了他旁边的客房,给他洗了澡,衣物换了新的,身上的伤也被简单处理,不过药效太强,依然昏睡。
司宴礼来到客房,看着床上干净的谢临,比刚救出来时看的清楚,和狼崽子一样,白白净净的,生的好看。
虽然狼崽子很虚弱,但十岁就能凝结出精神力实体,不容小觑,何况背景干净,又长得俊俏,司宴礼决定留下他,就当给自己养个孩子,满足一下恶趣味。
谢临的眼睛缓缓睁开,周围不再是难闻的消毒水味,取而代之的,是清淡冷冽的檀木香。
谢临谨慎狐疑地环顾四周,房门被打开的下一秒弹到床角,用防备的状态盯着缓步靠近的司宴礼。
司宴礼没介意,只是把手中的粥和协议放在床头柜:“醒了就来吃饭。”
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什么情绪,谢临分出一丝精神力去探测,原以为会被挡回来,结果出乎意料,司宴礼主动接纳了。
见没有恶意,谢临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海鲜粥很香,随之唤醒的,是昨晚模糊的记忆,看来求救是有效的。
“谢谢你救了我。”
声音还带着些似有似无的沙哑。
见他吃的差不多了,司宴礼将旁边的协议推至谢临手边:“你的资料我看过了,把这份领养手续表签了。”
“什么?”谢临感觉自己听错了,领养?
“明年将会走正式程序。”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司宴礼等的有点烦,抓起谢临的手按了手印:“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可是你的救世主,先叫声爸爸听听。”
司宴礼一脸恶趣味的样子看着眼前直勾勾还带点嫌弃眼神盯着自己的谢临,伸手摸了把他的头:“走了,以后你就住这个房间,想改造就和李叔说。”
等司宴礼出了大门,谢临才翻开手边的协议细细研读。
与他想的不同,每一条都合理合规,甚至没有什么对他不利的条款,就算有也来不及了,手印已经按上去了。
7年前救下的谢临,还只有自己半个多点大,如今已经到肩膀,原本稚嫩的脸庞也已出色成俊美的少年,转眼间就要成年了。
“想什么呢?”
谢临的声音打断了回忆,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回到了家。
对方的眼睛带着丝疑惑,直勾勾盯着自己:“在想时间过得真快。”司宴礼熟练轻柔地揉了揉谢临的头:“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