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血的爱情》牧千里

37、多年以后

　　“铁子们，你们嘛呢，我在店里等你们半天了人呢。”温苒翘着二郎腿愤怒的说。

　　“诶呦，等等，我和宿野快到了。这会堵死了，你先点菜。”

　　“点好了，菜还没上，我等着上来就吃，一会你们来晚了只能吃盘子。”

　　“快了快了。”连珵应答转头看一眼宿野正坐在后座敲代码。“你多点些肉，野哥最近忙他们公司那个破事都累瘦了。”

　　“知道了，牛马不容易，我给他点点草，补充一下营养。”温苒大咧咧的打趣。

　　“你敢。”连珵叫。引得宿野带着笑意看他。连珵和温苒在那边打嘴仗，宿野敲完代码合上电脑。长处一口气。连珵看到对着手机说：“不说了，我们到的时候要是没有牛羊肉你等着我把你颜料全伴一起。”

　　“啧啧，脾气挺大。”温苒没说完就被挂了电话，对着嘟嘟嘟的声音无语。

　　“哥，弄完了？”

　　“嗯。暂时可以了。”

　　“你们老板真不是人，逮着你个实习生使劲用。”

　　“暑期实习，多学点东西也好。”宿野倒是没多大意见，他和温苒总得有个未来能谋生的工作。他们第一学历不好看，就得拿实习经历补。

　　“诶。”温苒叹气。被宿野搂着撸撸头发。“哥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很不上进。”

　　“你很上进了。”宿野好意提醒，“你大一两个假期都跑去林医生那兼职，大二去了公司实习。大三和你们老师为了项目跑采访。今年才算是和我多待了一会。”说道末尾语气含怨带醋。

　　连珵心里好笑，他倒在宿野怀里：“哥，那今年我好好陪你。”

　　“嗯。”

　　“还有温苒挑的什么地啊，离他家远也离我们家远这么远，”连珵说着卡住，紧张兮兮的说，“不会是为了躲陈恒吧。”

　　宿野把手放在连珵头发中穿插，摸索那块疤。

　　“不知道。”宿野说。

　　“等我过去激他一把，这么多年藕断丝连干嘛呢，是兄弟就大大方方的，旧情难忘就死灰复燃，搞的我都替他们难受。”

　　宿野点点头，继续给连珵按摩头皮。

　　温苒和陈恒自从高三一别再没见过面，尽管两人隔段时间就会向连珵宿野打听对方的消息，但始终没有再见过。
　　宿野一直期待二人能真正见一次，他不信这两人真就割袍断义了，奈何这么久两人兜兜转转就没有一次碰上面。果然世界很大，如果不可以联系，哪有那么巧的能见上面呢。

　　“饿死了。”连珵和宿野下了车直奔目的地。到了包厢就看见满当当的菜和满身火药味的温苒。

　　“我才要饿死了。两位还能赶着我饿死前来，真是我的福气。”温苒翻个白眼。

　　“又没叫你不吃，自个儿不吃怪谁。”连珵被宿野挽起袖子，侧过脸还嘴。

　　温苒看的牙酸：“诶，宿野，你惯的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宠孩子还是找对象啊。”

　　宿野低头笑：“都一样，衣服落了油点还是我洗。”

　　连珵朝温苒挑眉，得意洋洋。

　　“啧啧啧，你自个照镜子看看你那样。”

　　“没办法，谁让你不找。”连珵可着温苒伤口撒盐。“你不说你酒吧碰见个金毛帅哥朝你搭讪，身材超棒，你也不行动。”

　　“缘分不到。”温苒下了牛肉说。

　　“苒啊，咱都二十好几了，青春正好，再不找毕业了找工作能忙死。”

　　“谁不知道啊，不来电我有什么办法。”温苒涮牛肉着牛肉说。

　　连珵有心再刺激又怕过了，只好跟着吃火锅。

　　“哥，好辣。”

　　“我下去买个冰棍。”宿野听见后说。

　　“行，我要老冰棍，苒儿你要啥。”

　　“绿豆沙。”

　　“那我也要绿豆的。”连珵连忙改了。

　　“你小孩啊，看着别人要啥你要啥。”

　　“管我。”

　　“啧。行，不说你。我这好不容易回国，不跟你扯。”

　　“诶，你也差一年毕业，以后想在国外发展还是回国。”

　　“回国吧，家在这，国外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吃饭都和别人吃不到一块。”

　　“也是。现在国内就业形势不好。你早些考虑。”

　　“嗯，我看了几个企业。”

　　说话间宿野拿着三根绿豆冰上来。一人一根分了。因为热辣红肿的舌尖被冰凉的绿豆冰缓解。三人舒服的啃冰棍。等吃完火锅
　　温苒在路口朝两人挥挥手，转身走了。

　　连珵和宿野这么久了感情一如既往的稳定，出入成双成对，他心里说不上的羡慕，这么些年独身在异国他乡求学，上课打工独来独往的，每次回来都叫着他们四处吃饭，也是希望自己能多在这种人声鼎沸的烟火气里待一会。等飞到国外，又是一个人对着四堵冰冷的白墙，天亮睡到天黑，手机一条消息都没有。

　　他又不是被世界抛弃了。温苒咳了几声，嗓子有些疼，明明感冒了还吃火锅，这就是报应。正好路边有个药店，温苒推门而入，想去买几盒感冒灵回家喝。他转过货架，对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陈恒原本少年时期瘦削的身形变得宽厚，眉眼也更加成熟，他穿着黑色短袖和休闲裤对上从头到脚精致亮眼的温苒。

　　时光好像回到了那年，温苒还是那么时尚，陈恒还是温苒不干涉就随便找件衣服出门。
　　温苒愣住，眼神第一秒慌乱的错开，等到心里反应过来又连忙转过去，紧张的扫视陈恒全身上下。隔了太久没见，他怎么不想？

　　陈恒一直沉稳的看着他，将他的慌乱无措尽收眼底。

　　“温苒。好久不见。”陈恒说。

　　“嗯，好久不见。”温苒觉得自己眼角有点酸，可千万别哭出来了，丢人现眼的家伙。

　　陈恒眼睛眉毛弯出友善的弧度，说：“你感冒了吗？找什么药？”

　　“感冒灵。”

　　陈恒点点头，从货架上拿下来递给他。温苒看见他手里拿着解酒药。陈恒看见他的目光，说：“公司有应酬，提前准备好防止出丑。”

　　“哪个公司这么不人性，应酬上灌新人酒。”这些本该脱口而出的话，温苒却说不出口。

　　他只能理性的说：“注意身体，虽然是应酬，也要保护好自己。”温苒脑子好像都转不动了。他看见陈恒又抽走他手里的药一起结了帐再把塑料袋递给他。他跟着陈恒出了门。看着陈恒背影。

　　“陈恒，你现在过得好吗？”饭桌上连珵的话不断回响在温苒脑子里，他知道连珵暗戳戳的想提起谁。

　　“还可以，你呢？”

　　“我也还行。”他们顺着路顶风走。

　　好像再说不出话了。

　　“温苒，这么多年了，你找过对象吗？”陈恒说。温苒的心被一击重锤敲响。

　　“没有。”

　　“那有人追你吗？”

　　“有过。”

　　“为什么不在一起。”

　　“没缘分，不合眼缘。”

　　“还是早点找吧，一个人也不好受。”

　　“谁说的。一个人可好受多了。”温苒火气上来，恶狠狠的说。

　　“温苒，你真要跟我一刀两断吗，这么多年的友情，你说放下就放下了。”陈恒一针见血。

　　当时纠葛错乱的感情逼得温苒只能做出决绝的选择，他回首往事才发现年少时期有多极端，如今他站在街头嘴唇蠕动几下。再三思索开口说：“你不介意我，我们就还是朋友。”

　　“我不介意。其实当年我也做的很不对，这么多年一直后悔当时说的话太伤人。”

　　温苒抬头看着陈恒，陈恒看着温苒。温苒笑了：“没事，我不介意了。我们还是好兄弟。”

　　陈恒松一口气：“差点以为你这辈子都不理我了。”

　　温苒哈哈大笑：“哪至于？”

　　爱也爱不成，恨又舍不得，友情的缘分没修成爱情。温苒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