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萧瑟暮凉凉》琼楼玉女

16、暗里着迷（7）

　　还没到小区门口，在壹方城商场门口，她说：“把我放这里，我走回去。”
　　“怎么，怕被当场捉奸？”
　　心虚肯定有的，毕竟趁着莫簪臣出差之际偷出来厮混旧爱，心里这道坎还是横在那里的，她细柔的声音带着几许挖苦：“我比不上褚总，虽在婚姻的围城里，却从不把自己圈在围城
　　内，身心自由，上天入地都没人管。”
　　褚楚问道：“莫簪臣管你很严，以你的性格怎么会被人管制！连我这种专制霸道的男人都管不住你，他尚有约制你的本事？”
　　“你怎么知道他名字？”
　　褚楚笑道：“他叫莫簪臣，一家上市公司高管，美国镀金回来的，俗称小金人。你和他的女儿叫莫默，光听你女儿名字就知道他有多在乎你，取自他姓，冠之你名，只可惜，他白浪费一腔痴情，你并爱他。”
　　高深莫测的男人，从来看不懂他，他却把自己看的跟透明人似的，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凉以默从未想过莫默的名字有这层深意，莫簪臣也从未和她提过这档事，他真是用心良苦！今个不是褚楚这么一提，她压根不会想那么多，她一直认为莫簪臣是极其宠爱女儿，认为是两个人的结晶，所以取他姓，冠她名，褚楚太精明了，无论是人还是事，他可以看透本质。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他，不爱他我会和他结婚和他生孩子吗？”
　　褚楚毒舌道：“你当年没有比他更好的选择，他刚好出现，刚好条件不错，属于上等，刚好爱惨了你，刚好双膝一跪跟你求婚，他对你太好了，你需要这样一个全心全意，无条件爱你的男人，你可以掌控的。凉以默你从来不是恋爱脑，你懂权衡利弊，选择莫簪臣不过是你权衡利弊之后，觉得尚可结婚的人选，他爱你是真，你爱他是假。”
　　他对她就像射箭似的，每每都能射中靶心，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既可怕又迷恋，可怕的是他对她了如指掌，迷恋的是他真的很懂她，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迷恋时，是无法自拔的沉沦，就像当年一样，除了爱他，别无他法！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只能爱他。
　　凉以默不想和他继续辩解这个话题，答案全被他说中，她就像一个脱了衣服的女人似的站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她说道：“停车，我要下车。”
　　褚楚靠路边把车停下，待她解下安全带，褚楚一把拉过她，狠狠的在她粉嫩的唇亲了几下说：“我不要求你为我在莫簪臣那里守身如玉，但你的心必须只能留给我。以默，我们不是低级的男欢女爱，贪图的是身体，男人和女人睡一觉很容易，雌雄需求而已。但对我来说，心里能真正爱上一个女人，却是极其难得的。”
　　仓促的吻结束，凉以默下了车，褚楚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故意按了喇叭，见她吓得哆嗦一下，回眸是那张又气又怨的脸，他就喜欢看她生气，矫情的要死，做作的要命，男人爱女人，其实连带她的矫揉造作都是一种撒娇的方式。她这小女人特别的拧巴，明明心里爱的要死，偏偏说出不如你意的话来，明明很想，却故作高雅姿态，就像猫一样，外表温顺可爱，当你逗弄它时，高兴时舔你几下，不开心一个猫爪伸过来，抓的你痒痒，这个小女人就是属猫的，弄的男人的心七上八下的。
　　到家，保姆陪着莫默看动画片，见她说：“莫总说发你信息不回，打你电话未接，打电话问我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忘带了手机？”
　　凉以默随口敷衍：“手机没电了！”
　　她回到书房，才看到手机上莫簪臣发来的照片，告诉她目前在香港分公司，刚开完会，雨很大。见她没回，发了视频，没接通，打了电话，未接。和褚楚在一起，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出于什么心理，她自己也解释不清，就是不想有人打扰她和褚楚独处的时光。
　　她给莫簪臣回了个信息：“出去逛街了，手机没电了。”
　　过了一会，那头没回，不知是生气了还是在忙工作，莫簪臣是否会生气，凉以默总感觉心里无关痛痒，或许像褚楚说的那样，她对莫簪臣并不是爱，刚好适合结婚的对象而已。
　　芍药见老板回来，将煮好的养身茶放在办公桌上，褚楚看了下手表说：“我休息半小时，下午都有什么安排？”
　　“下午有三场会议，采购商来拜访您，晚上有三场应酬，都是提前跟你约了几天了……。”
　　“好，知道了，你出去吧！”
　　芍药温柔提醒道：“褚总，这养生茶放了野人参和枸杞煲的，补元气，您别忘喝了。”
　　“现在市场上还能买到野人参？都是人工种植的。”
　　“我托朋友在长白山买的，还有我给您备了片仔黄，您应酬喝酒，伤肝，吃片仔黄可以护肝。”
　　褚楚笑道：“你倒是有心了，别忘打发票报销，这是私帐，拿票跟我个人报销就好了。”
　　芍药微怔了一下，而后笑道：“自然会打发票跟你报销的，我那点工资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褚楚喝了口参茶笑问：“听你这言外之意嫌工资给你开少了，想加工资？”
　　芍药笑着解释说：“就是您不开我工资，在您身边学的东西不比那工资值钱，人家听您一节课，拿钱都听不到，我这拿着工资免费学，还哪敢挑三拣四嫌弃工资少呢！”
　　褚楚云淡风轻的笑言：“难怪人人都说我助理百里挑一的人才，看来当初把你从总部调过来是对的。”
　　“是褚总给我机会。”
　　说完她将灯关暗，门关上，她知道，就算对老板产生私人情愫，也不能显山露水，老板多聪明的人，一旦让他知道，会立马把她调离身边，即便再崇拜再深情，都要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能留在他身边陪伴他，照顾他，每天能看到他，这尚且是多少爱慕他的女人所不能得到的时机。常伴褚楚身边，她已够幸运，何必太过于心急，人生所谓的水到渠成都是多年蹲守的机遇，背后多少个辗转反侧的失眠夜，谁会懂，谁又会去在乎！人生两面，所有人只看到你风光笑迎的一面，谁会管你夜深人静痛哭流涕的一面。
　　深夜惊醒，凉以默打开床头灯，看了枕边，才清醒莫簪臣在出差，她起身点了一只烟，翘着二郎腿坐在窗前的摇椅上摇着。
　　窗外雾蒙蒙的，晨曦天微亮，她回想复刻刚刚做的梦，她穿着白裙在迷雾森林里奔跑，脚上没穿鞋，被树枝和乱石扎破了脚，她疼的呼喊莫簪臣，莫簪臣从她背后出现，阴沉扭曲的脸，那是她从没见过的恐怖之色，她边跑边喊：”褚楚，褚楚……！”而后惊醒，夜凉如水，她手叼香烟，袅袅烟雾在指尖燃烧，她打开手机，是莫簪臣回她的信息：我这次回来给你多买个手机，以备不时之需用，见你不回信息，我工作都分神。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哪天失去你，我的世界都会崩塌。
　　窒息的爱就像手里燃烧的这支香烟，明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却仍不得戒不掉，越抽越上瘾，烟不离手，爱不离口。
　　凉以默朝空气中深吐了口烟雾幽怨般：“天作孽，犹可恕。自作虐，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