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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旧梦重温(5) ...

  •   人往往不是死在敌人手里的,而是死在别人嘴里的。
      莫簪臣知道错事已做,只能去面对,公司从上到下把他在香港风流一夜的事传的神乎奇乎的,公司上下哪个领导阶层不出去玩,去ktv唱歌都点公主,人是这样,一起偷腥时谁也不觉得有错,一个人单独去偷腥,便成了大家嗤之以鼻的流氓先生了。
      莫簪臣没去公司便听到了大家对他背后嚼舌根的内容,助理跟了他几年,对他还算了解,替他不值叫苦道:“孙卫东真不是个东西,平时人模狗样的,原是擅长玩阴的,你跌下神坛,他高升了,明眼人都晓得他在搞鬼,只是职场就这般无情无义,人倒众人推,见风使舵,很多人都听说您香港艳事,各个如看笑话似的茶余饭后作为笑料谈资。莫总,您来公司,若听到风言风语莫要生气,人就是这么个玩意,利益在前,情意在后,我跟了您身边几年,深知您为人不至于那般糊涂。”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冷眼看他,甚至背后嘲笑讽刺,或丢他离去,突然听到这般暖心的没有质疑的话来,那股暖流是雪中送炭,莫簪臣万语千言的感谢混合成两个字:“谢谢!”
      老板见了莫簪臣第一句话:“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可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这么一来,名声尽毁,前途渺茫啊!”
      莫簪臣心想:“这算是倒打一耙,明明是他和褚楚蛇鼠一窝把他绊倒,还假装好人来扶他,这种捧杀感着实能把人噎死,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也不想过多周旋这种假面的虚伪,便说:“我来交接一下工作,手里有几个项目还在进行,需要把工作沟通好交待清楚,别到时候人走了,项目没做好,又要落个工作不尽责的坏名声。”
      老板摆手让他坐下,给他斟了杯老白茶说:“阿臣,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我也不想失去做事有能力,工作有效率的人才。人生在世,有些东西是无法左右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社会环境的生物链就是这般冷酷无情,说实话,我很欣赏你,若你不觉得委屈,可以去我另一家公司做操盘,远离这个公司的是与非,对你来说眼不见心不烦。”
      老板是潮汕人在深圳,涉足行业有房地产,餐饮,互联网,都说深圳是潮汕佬的天下,一点不夸张,潮汕人做生意精明能干,吃苦耐劳,宁愿摆摊做生意,也不愿进场打螺丝,老板五十几岁,个子不高,操着一口广普普通话,张嘴一口黄牙是常年喝茶喝的,看着慈眉善目,实则老谋深算。
      莫簪臣本着即便江湖再见,也要与人为善的宗旨笑道:“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为什么孙卫东接替我的职位,给他加薪20万?这个问题不问出来,我心里憋的难受。”
      老板也不藏着掖着,呲溜溜喝了口老白茶说:“这你要问褚总了,这20 万是褚总许诺给他的好处,我不过是个执行者。”说到这老板一脸狐疑道:“你认识正旗集团的褚楚?”
      莫簪臣很干脆的回:“不认识。”
      老板将信将疑道:“那就奇怪了,既然不认识,他为何要借刀杀人,非要给你设计个桃色陷阱,整你一场。”
      老板这种人精般的老狐狸多聪明,一句话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褚楚身上,言外之意不是我给你穿小鞋,而是褚楚想整你,我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下,实则杀人诛心的人是褚楚,不是我,连带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莫簪臣笑笑没说话,他能说什么?总不能把家底那点破事抖出来,说老婆是褚楚的旧情人,正旗集团的老板是为了抢回自己的女人,置他于死地,弄的这出好戏,这绿帽子戴的已经够憋屈了,说出去丢尽脸面的人是自己。谁会同情一个弱者,这是个强者的世界,弱者生存在这个环境里都有罪。
      老板再次表明心意对莫簪臣的赞赏,希望他认真考虑一下,离开老板办公室时他说:“阿臣,你不过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这种错误不闹大都是微乎其微的,闹大也无事,男人裤子本就没有把门的,对于男人来说,艳事风流无伤大雅,过段时间都会抛之脑后,你也不必耿耿于怀。”
      莫簪臣对老板客气说一声:“谢谢!”便出了办公室,看来老板也没少玩,公司传言他包二奶三奶,大老婆在老家,盖了个四合院,照顾他父母孩子,二奶和三奶住在深圳,各有孩子,据说大家相处很愉快,没事还能凑出一桌麻将,资本的世界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快乐和膨胀,在不损害任何人的利益上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一旦有损,打的就不是麻将了,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对垒。莫簪臣真心佩服老板,在外打商战,回家打野战,年纪五旬,依然精神抖擞。
      进去是两本红红的结婚证,出来依旧是两个红本本,只不过已变成了离婚证,六载婚姻画上句号,不过是浮梦一场。
      眼前的女人依旧漂亮妩媚,她仿佛在他面前永远不会悲伤,或许她只是不会为他悲伤而已,爱情能救人于枯燥无味中,也能把人推向万丈深渊的痛苦里,看着手里的离婚证,莫簪臣心仿佛被人掏空似的,难受到窒息。
      他挤出一抹残笑:“一起吃个饭吧?相识一场,吃顿告别饭,好聚好散。”
      凉以默本想拒绝,看他落寞的样子又不忍心,应声:“去吃湖南菜吧?突然想吃点辣的。”
      湖南土钵子菜,在深圳口碑不错,两个人点了几个菜,莫簪臣特意点了凉以默喜欢吃的白辣椒炒猪肚,茶油谷鸭,肥肠煲,土白菜……,两个人他足足点了八个菜。
      当菜上齐,凉以默说:“你点太多,吃不完浪费了。”
      莫簪臣难免伤感的说:“分手饭没必要抠搜,以后我们再这般坐着吃饭的机会不多了,我点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些。”
      “你向来是个大方的男人,我跟你这些年你从未亏待过我,对我你也从未抠搜过,六年婚姻,我并不觉得委屈,是我有错在先,我对不起你。”
      凉以默的话说的真心实意,并没有敷衍。莫簪臣夹一块鸭大腿放她碗里问:“你现在是不是从心底鄙视我?”
      “为什么要这般说?”
      “香港之事,作为一个男人我没管好自己的裤腰带,犯了混,婚姻六年,这是除了你以外的女人,第一次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我若这般说,你会信吗?”
      “我们已经离婚了,信不信都不重要。”
      莫簪臣像是在钻牛角尖,看着她问:“你不信我?”接着他仿佛在嘲笑自己般说:“你压根就不在意,甚至会庆幸我去找别的女人,这样你才能早点解脱。”
      凉以默不想和他争执,只说:“你何必执迷不悟,婚都离了,揪住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来回纠缠有意思吗?”
      “我就想要个答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答案,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在乎?难道这六年相处,同床共枕都是浮梦烟云?哪怕有一点点在意,都不枉费我这六年对你众星捧月的照顾和爱。”
      既然分开,就不要留有念想,也不要给对方留有纠缠的余地,凉以默迷人魅惑的双眸对向他说:“心无灵犀,同床异梦。”短短八个字道尽了她对这段婚姻的感受,也击碎了莫簪臣对这段婚姻最后的美好,原来相处六载,都是他一个人的在自娱自乐。
      突然他咳嗽不止,凉以默倒了杯水给他,他喝了一口蹙然泪下,他慌忙解释:“肥肠里的小米椒太辣了,被呛到了。”
      凉以默也不拆穿她,故作无事的继续吃饭,一顿饭吃的各自心事,临分别,凉以默说:“我想把莫默带我那住几天,阿姨也跟着去照顾她。”
      莫簪臣说:“你很快会和褚楚生个孩子,还会在意莫默?还有,我并不想莫默见到褚楚,她现在已经慢慢懂事,看到妈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会不开心,会有许多问号来找我解答,她还太小,我不想那么早告知她实情,你别太低估莫默的观察力,她虽小,什么都懂。”
      凉以默斩钉截铁的说:“无论未来我和别的男人生多少个小孩,莫默都是我怀胎十月生的女儿,等她长大,我自会跟她解释。”
      “如何解释?”
      一句话问的凉以默哑口无言,她看着莫簪臣说:“你没必要咄咄逼人,这是我和女儿之间的事,对你无可奉告。”说完她驾车而去。
      莫簪臣向来不是个懦弱的男人,相反他在工作上杀伐果断,有勇有谋,唯独面对凉以默时就像个恋爱脑似的,明明被抛弃的人是他,她还趾高气昂的来讨伐他的不是,而他就像个待宰羔羊,任其欺负宰割。莫不是前世欠她的,今生受她百般折磨。
      褚楚应酬,本约好共进晚餐,只好一人独坐书房喝酒,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鸡尾酒,度数不高,有一口无一口的喝着,窗外的风把院子里的竹子吹的沙沙作响,她点燃一支烟抽着,女人最孤独的时刻便是喝着美酒,挟着香烟,是打发时间,也是自我解忧。
      周正毅这个人白天不发信息给她,每次发都是夜半时分,凉以默怀疑他也是个夜猫子。凉以默告诉他自己离婚了,搬进褚楚送的别墅里居住。
      周正毅说:“恭喜你如愿以偿,但是未来路途艰辛,你的漫漫长征开始了。”
      凉以默问:“何为漫漫长征?”
      “跟原配打游击队,不是漫漫长征是什么?”
      “我没想过跟她争什么?就做个地下党,留在他身边就行。”
      “你现在下定论未免太早,人都是贪心的,有了爱还想要人,有了人又想要光明正大,有了名份还想要陪伴,最后他的一切你都想要,久而久之越来越贪,索要无度,迷失自我。”
      凉以默笑:“搞的你做过地下党似的?这般了解过程。”
      周正毅说:“就算你不想挑起战争,他家那位褚太太眼里能容得下沙子,她若知晓,定不会善罢甘休,何况她早对你恨之入骨,只怕这次你再次挑衅,新仇旧恨跟你一起算。”
      细品周正毅的说的,话虽难听,理不错,那位褚太太对她何止是恨之入骨,她就像她心尖上的刺,听到凉以默这个名字恨不能把她生吃活剥了。
      记忆拉回过往,约在一家很隐蔽的茶室,她居高临下的对凉以默说:你要多少钱,说个数?”
      凉以默说:“我不要钱,我爱他。”
      褚太大笑:“如果他是一个穷光蛋,你还敢这般狂语吗?为了钱就不要把自己抬的太清高,能用钱解决的女人我也不想费心。”
      凉以默站起身要走,褚太喊住她说:“你不是他第一个女人,也不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女人,你以为你会不同?但对他来说,不过一个女人,犹如衣裳,脱了穿,穿了脱,穿旧了就随手扔掉,不值得他可惜。”
      凉以默回眸对她莞尔一笑问:“那请问褚太,您这件旧衣裳他什么时候脱下扔掉,总得给他穿新衣服的机会。”
      简梵气急败坏的甩给她一个又响又脆的耳光说:“别仗着他现在爱你对我横行霸道,无论你俩多相爱,中间还横着一个我,只要我没死,你永远别想鸠占鹊巢。”
      褚太太的一耳光把她扇成中耳炎,耳朵疼了好几天吃药才好,人只有疼了才会记住,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重蹈覆辙的后果是什么谁又知道?
      凉以默掐灭香烟,喷了点香水在身上,她答应过褚楚从此戒烟,不想他因此不开心,这段时间她已经尽力在戒烟了,偶尔才抽一根,但烟瘾且是说戒掉立马就能戒掉的!爱一个人就是在乎,在乎他的一言一行,说过的每一句话,哪怕一个眼神都会去揣摩在想什么?被爱是享受,爱别人是没事给自己找气受,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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