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萧瑟暮凉凉》琼楼玉女

47、旧梦重温（18）

　　“你在哪里？”
　　“在深圳。”
　　“褚太太你是做腻了，可以啊！我随时可以换人。”
　　“褚楚，你别欺人太甚，你在外面养女人，弄出个私生子来，难不成我还要忍气吞声？我已经忍够了，我知道自己生不出来孩子，你可以找别人生，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凉以默？”
　　“你在哪里？我们有必要见面谈一谈。”
　　简梵把定位发给他，褚楚很快就到了酒店，他摁响房间门铃，简梵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脸不耐烦的男人，他走进来朝沙发上一坐，抽出一根烟抽了起来，简梵在他对面坐下，说不忐忑那是假的，她知晓这次是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摊在桌面上谈了。
　　褚楚看都没看她说：“现在和你摊牌两个事实情况。第一：她怀孕了，这孩子必须安全健康的生下来，我已年过四十，需要孩子来继承我的事业。第二：你先天性子宫衰弱，怀孕几乎没可能，试管我们也努力去做了，都没有成功，加上你这个这个年龄，生孩子希望基本破灭。”
　　简梵如被惊雷劈到似的站起来问：“你早就知道了，为何不告诉我？我几乎把整个杭州城的寺庙都求遍了，香火钱烧了一堆，原根本问题是我自身身体的原因，褚楚，你为何不如实告诉我，看着我像个小丑似的到处求子。”
　　褚楚依然懒的看她说：“早告诉你，难道结果就会不一样，只会给你增添烦恼和痛苦，我们从三十几岁开始全国各地寻医问药，光试管，国外都跑了几趟，结果呢？简梵，说句不好听的，你命中无子，强求不来的。”
　　简梵眼泪刷刷落下，把她的画的精致妆容都哭花了，本来就不好看的脸，此刻哭的真像个小丑般。
　　褚楚翘着二郎腿，抽着烟说：“若你非要闹的大家鸡飞狗跳，好聚好散，离婚我随时奉陪，如今你我这种各怀鬼胎的夫妻不做也罢，硬凑在一起，也早已离心，属实没意思。”
　　简梵本就痛苦的脸上又添恼怒：“为了同一个女人，时隔多年，你再次跟我提离婚，褚楚，你让我怎么能不恨她？我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割了她的肉，放了她的血，如果诅咒能让人死掉，我诅咒她一千遍一万遍。”
　　褚楚愤然起身朝她脸上抽了一个巴掌，他仿佛已经厌烦她到了极点：“管住你的嘴，积点口德，她肚子里现在怀的是我的孩子，难不成你真想让我断子绝孙？简梵，生不出孩子的人是你，这十几年来，我哪一点亏待过你？你出去问问，哪个身价上亿的老板没有几个女人在身边，我已经很含蓄了，这么多年除了你之外，就只有一个女人，你若安分守己，褚太太位置没人抢得走，你若非要闹个支离破碎，鱼死网破，明天办离婚，后天我就可以和她领结婚证，你自己掂量着看。”
　　一个巴掌仿佛把她打懵了似的，她捂着脸怔怔的看向褚楚，豆大的眼泪跟汗珠子似的往下流，她带着哭腔问：“十多年的夫妻，从穷到富，从无到有，你就这般绝情？”
　　褚楚没好气道：“你要作死，我也无法。”
　　简梵憋屈至极趴伏在床上哭了起来，别看外表光鲜上市公司老板老板娘，吵起架打起架跟平常夫妻无异。
　　她哭着哭着把以往历史搬出来说：“当年你为了那女人跟我提离婚，我就知道你心早已跑了，虽然我没给你生个一儿半女，是我的错，我苦撑着这个家，不为别的，是因为我对你的感情。褚楚，那女人爱你什么？无非是爱你钱和权，名和利，如果你没这些，她还会爱你吗？”
　　褚楚声音冷静且冷漠：“就算是，那又怎样？我有权有势，有名有利，试问这些，天底下的哪个女人不爱？简梵，你别把别的女人说的那般现实势利，你不也一样，你现在对我不舍得放手，不是你我夫妻感情多深厚，而是你舍不得放弃如今优越的物质生活，住着全杭州环境最好的别墅，出门司机车接车送，你手上戴的手表哪一块低于二十万，奢侈品牌子你都买全了吧？你出门随便住个酒店都是五星级的，吃一顿饭随便几万！这些，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你吃的用的穿的喝的，哪一样是你自己赚的钱，不都是我在外辛苦打拼来的，说句不好听的，你和外面我包养的那些女人有什么不同？你不过命好，找了我这块宝玉，才给现在的你带来无限荣耀和富贵，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简梵瞳孔瞪大看向褚楚，他脸色非常难看，既有对她的不耐烦，又有烦躁不安的压抑，看来这次他真的很生气，惹到他的命脉，对于男人来说，无论有钱没钱，成功失败的男人，女人对于他不过是生活中的必需品，而不是心尖上最爱的人，真正能让男人发自心底疼爱的，只有他的孩子，对于四十几岁的褚楚来说，这孩子的到来是他人生最高光的时刻，简梵已明了，谁若敢碰他的孩子，他能让谁死无葬身之地。
　　她纵有无限委屈，终是没勇气跟他离婚，哭的眼睛都痛了，他非但没一句安慰的话，还拿那些冷硬无情的话来戳她的心，褚楚的话纵然说的恶毒，却都是事实，她无力反驳，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一个家庭主妇，吃喝用度都是丈夫在外打拼来的，给她最优越的富太太生活，她周围的朋友，亲戚，兄弟姐妹，包括父母都夸她命好，嫁给了褚楚这种奋发图强的男人。她父母常劝她：“宽容些，大度些，容忍些，他事业做的那般大，你连个孩子都没给他生一个，换别人早就在外面找女人生了，还不止一个，两个三个的都有……。人要学会惜福，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褚楚拿出一份协议给她说：“你看一下，签字。”
　　简梵猛的跳起来问：“你连离婚协议书都准本好了？褚楚，想离婚，除非我死。”
　　褚楚将纸张扔到床上说：“你看了再说话，这不是离婚协议书，是我和你之间的约法三章。”
　　简梵接过仔细阅读，读完她脸色很难看的问：“我在你眼里就那般不堪歹毒，你还弄个协议给我签。”
　　褚楚朝沙发上一靠，拿出一根雪茄慢条斯理的抽了起来说：“协议里就一条，凉以默怀孕期间，包括孩子出生以后，你不得背后搞动作加害她和孩子，若你能守信，我的条件是，褚太太依然是你，若是你违约，背后找人伤害她和孩子，我立马换掉你。”
　　简梵眼眸里有痛心，也有心虚，她问道：“你就那么在乎那个女人？”
　　褚楚吐了口浓烟说：“我更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接着他又说：“别跟我提什么夫妻情深，你背着我这些年，搞的那些小动作，我不是不知道，我是在留些颜面给你！包括你两次来深圳，约见莫簪臣，我知道你找他无非想利用他搞臭凉以默，但我没想到你那么大胆子，竟然找人跟踪我，把我的照片公布出去，这是一个贤惠的太太能干出来的事吗？简梵，你愚蠢至极，你配不上褚太太这三个字。”
　　简梵解释道：“那海边照片不是我拍的，是有人发送到我手机上的，还有，我公布照片给你打马赛克了，根本瞧不出来那个男人是你。”
　　褚楚将雪茄按在烟灰缸里说：“你觉得我还会信你说的话吗？马赛克有用吗？你觉得媒体那些人都是吃素的，把这个协议签掉，今晚订票回杭州去，以后没事少来深圳，在杭州安心做你的褚太太。”
　　简梵拿起桌子上的笔在协议上签了字，委屈自然是有的，但和委屈相比，褚太太的位置更重要，她若是能和褚楚离婚，当年早就离了，对于一个养尊处优多年，年过四旬的中年女人，膝下无子，完全依赖丈夫供养的女人来说，这婚她离不起的，更多的是，这些年来她已习惯躲在褚楚的背后做个享福的蛀虫，在外有镀金招牌正旗集团老板娘，上市老总的褚太太，在那有杭州豪宅别墅住着，保姆伺候着，穿不完的名牌，戴不尽的奢侈品，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除了丈夫不爱她，她拥有的生活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离婚，简直是自残行为，得不偿失啊！这个算盘简梵比任何人都算的清楚，想的明白，打的精明。
　　褚楚花了很大一笔钱，找人摆平出轨风波，他整个人被马赛克打的严严实实，很难被看出是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媒体也不敢乱写乱猜，只是凉以默的形象一落千丈，就算周正毅找人找关系去公关美化她的良好形象，大众不买账，书迷不买单，导致凉以默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跑香港去躲了起来，褚楚在香港以她的名义购置了一处豪宅，这样孩子一生下来就是香港身份，孩子可以在香港成长，上学，高中之后就把他送出国深造，回来接手他的正旗集团，对孩子的安排他已做好打算，对褚楚来说，万事都有变数，只有把钱和房子留足够的，孩子和他的女人就不会受委屈，而且还能过的很好。这世上，钱不能说可以解决一切事物，但可以摆平一切事物，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钱，人努力百分之百的欲望都来源于对金钱的渴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受用。
　　褚楚购置的别墅在香港半山腰，四面环山，风景宜人，很适合养胎和居住，只是去市区有些远，但附近也有大型便利超市，吃喝用度都可以满足，他给凉以默请了个大陆保姆带过去的，据说是褚母帮忙在老家找的，知根知底照顾起来更放心。
　　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四面环山和零散的几栋别墅，凉以默原本失落的心情开阔了许多，躲在香港，除了想念深圳的女儿，一切都很舒心，她拿出手机给阿姨打视频，阿姨很快接听，她依然改不了口，喊她太太。
　　凉以默问道：“莫默呢？”
　　保姆说：“在睡午觉，说着把摄像头对准莫默，她可爱肉嘟嘟的小脸呈现在镜头前，她怀里抱着的是她最喜欢的安抚兔子公仔。”凉以默看着女儿，感觉怎么都看不够。
　　这时保姆听到门声便说：“太太，我先挂了，老太太遛弯回来了。”
　　凉以默知晓她的意思，便将视频挂断，她不由得叹气：“唉！看自己亲生女儿都要这般偷偷摸摸的。”说着她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在心里祈祷，望如愿是个男孩吧！
　　夜晚的半山腰就像一幅安静的画卷，微弱暗黄的灯光在树影下一闪一闪的，凉以默站在玻璃窗前看夜景，或许景色太迷人，亦或心情多少有点惆怅，她呢喃说道：“风起时，想你，等你到来，风已停。雾起时，找你，等找到你，雾已散。雨落时，等你，等雨停歇，我已等不到你。我爱你，像风像雾又像雨，抓不住握不紧留不下，却独把悲伤留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