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任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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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
去买球鞋的时候，遥才知道原来球鞋不只一个种类。
针对不同场地上踢球，穿的鞋子也不一样。原本遥以为只要随便买双钉鞋就行了……
碎钉(TF)像小碎块分布，抓地力适中，适合短绒地毯草，是幼儿园/小学低年级必选；短钉(AG)鞋钉稍长具分布密集，适合颗粒填充草和中等长度草，适合大童、高强度训练。
所以买哪种呢………
“明显是买TF。”
长义不明白遥的纠结，只是偶尔踢一次，那么直接按年龄选应该最安全舒适的。
“可是TF只适合短绒地毯草上踢。”
遥很犹豫，她原本就有一些选择性困难，站在这么多球鞋面前更是看花了眼，害怕自己选错。
山姥切长义皱眉。选错了，就选错了，又不是什么大事，遥也太不自信了。
刀剑当中也有正品、仿品，而山姥切长义———就是“备前长船派分支刀匠长义”所铸打刀的本作。
所以山姥切长义一直都以自己“本歌”的身份自豪，对于做任何事情，都无比自信且雷厉风行。
遥的这种犹豫表现，就让长义不解。
山姥切长义：“那就都买一双吧，不知道如何选择那就要亲生身尝试了。”
长义说着且蹲下，给遥的两只脚分别套上不同的TF。
遥皱着脸，很不适应这样的照顾。
“我自己可以穿。”
山姥切长义头都没抬：“有时候可以适当信任一下我们这些大刃。小孩子只要开开心心就好，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宽敞明亮的球鞋店里有许多来来往往的人试鞋，大家脸上都挂着轻松愉快的笑容。
长义就像一个带妹妹来买鞋子的普通哥哥一样，帮妹妹穿鞋子的身影格外温柔帅气。
“难道长义不应该要夸奖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我要抵制你这种消磨意志的举动。”
“这算哪门子的消磨意志。”
山姥切长义都无奈了，看向脸上还飘着红晕，不好意思的遥。
“真怕长大后你被骗了。”长义叹息，眼睛里是担忧， “遥，没有什么是你不配的。”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打架也好，孤立别人也好……能问出这样问题的你，根本成为不了一个坏孩子啊。”
山姥切长义的眼里，遥是一只一直在虚张声势的小刺猬。反抗着外界的一切，把自己缩在并不锋利的刺甲下。
她的内里是这样的柔软，刺伤坏人的同时，还在担忧自己是否做错了。
“世界就是充满恶意的，所以你可以享受所有的糖衣，然后把炮弹吐回去。这不是诱惑，而是你作为好孩子的奖励。”
长义是真的觉得自己养的孩子太乖了，明明这个年纪任性才是。
遥听得似懂非懂，她总觉得自己等这样一句话太久了。
有时候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浮现“他们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你自己就不会自己分辨好坏吗……”、“真是欠你的，生病了还得伺候你……”的话语，像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发动精神攻击，但很遗憾，遥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自己哪错了。
但是说多了，她又不是真的不在意。只是自己一个人走不出那个困境。
于是只能谨慎，只能小心。只能让自己坚强去抵抗所有的伤害。
而长义的话，让她困惑。
“我是个好孩子？”
“当然。”
“打架也算好孩子？”
“你的打架最多是‘有种’。”
“可是我在孤立别人诶———老师打电话了吗？”
“强者的伙伴只会是强者，难道还要去迁就弱者吗？”
“不交朋友可以吗？”
“那你到底为什么来买球鞋。”
……
…………
遥的眼睛越说越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这个世界上的失望很多，越是乖巧小孩有时候，越会被大人灌上不懂事的称号，他们太乖了，以至于一点点的反抗，都会被冠以“失望”。
明明孩子才要失望，大人原来就是这副样子诶。
…………
虽然遥没有分到那些具体的记忆，但伤害一直是存在的。
[恶周期]之所以无止境复发，就是因为有些伤害是一辈子的，就连遗忘都无法抹去这些曾经的痕迹。
长义不明白遥在想什么，但他会永远支持遥、保护遥。
……
………
…………
到了周末，遥跟着长义被交给糸师妈妈，两个大人在社交，遥背着书包和一边拉扯弟弟的糸师冴面面相窥。
遥：难道……他真的要让弟弟表演后空翻！？！？
冴：糟糕……她一直看着凛，难道是想看后空翻！？！？
糸师凛：？
看看自己的哥哥，看看对面的姐姐，两个人脸上都是凝重和不舍，然后！！！为什么都看着我？？？？？
地铁里面居然是侦探主题的装饰，看上去像一辆承载谜题的复古火车，呜呜向远方驶去………
*
交完钱，把三小只寄存到足球俱乐部，糸师妈妈就去和姐妹们潇洒去了。
有时候真的佩服她的这种松弛，完全没有被孩子绑住的潇洒。
“因为我很可靠。”
糸师冴翻了个白眼，普通小孩没有这个自制力，真的是少看两眼就出事，但糸师冴不一样，他可是糸师冴。
只是……糸师冴莫名其妙觉得周围气氛怪怪的，明明这是只是一家普通的米花町足球俱乐部…………
*
众所周知，米花町充满了禁忌！！！外地人不来一趟，真的感受不到其中的奥秘。
在米花很难有店铺没有染血，也很难租到没死过人的房源。所以每栋建筑，都是潜藏的受害者或已经是受害者。
人们经历得太多，以至于可以总结出经验———那些出事的店铺都没有装摄像头或者摄像头坏了的，并且如果是一个类似密室的空间，更容易出事。
于是这家新开的俱乐部里面不仅安了许多摄像头，还配备了许多保安、以及严格的登记制度，就是为了按死每个安全隐患。
……
…………
怎么说呢……
换好衣服来到球场，遥无语看着下面一圈保安，上面一圈监控的操场。光天化日之下，有种劫匪被警察包围的感觉。
遥：………………
这边连更衣室都没有，最多是个全透明的换衣间。拉上帘子，换好衣服马上出来，还规定不能遗留任何物品在里面，所有物品需要立马带走。
不知道在防什么。真的要这么谨慎吗？
遥本来还想吐槽两句，但是周围大伙一脸称赞的样子让遥惊疑不定。
遥：？？？
算了，还是不要深究为妙，拿出昨天买的两双球鞋。
“糸师君，你看一下我穿哪双好。”
糸师冴有些惊讶，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你专门买了球鞋？”
“对啊，踢足球不是要穿专门的鞋子吗？”
但是只是玩玩，普通运动鞋也可以。
糸师冴对于自己是一头热邀请遥来踢足球，其实心里是有数的。某种程度上，他一直走在被遥打死的边缘。
遥能这么认真地对待这件事，糸师冴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嘴角有微微的变动。
本来糸师冴想好了，今天只教控球，体验一下就好，努力让对方感受足球的乐趣。只是遥这种重视的态度，让糸师冴恨不得立刻把遥教出来。
糸师冴故意说：“你喜欢上足球了吗？”
遥：“没有。”
糸师冴：“那为什么专门去买了球鞋。”
遥：…………
是解释觉得为朋友花点心思是应该的，还是说喜欢上足球了———我害羞什么啊！！！
被逼到极限的遥大喊：“我要看你弟弟后空翻！”
糸师冴嘴角明显有了上扬痕迹，他这几天在家里不停地监督糸师凛练习，虽然做不到后空翻，但是后滚翻还是没问题的。
“凛，来这边表演一下那个。”
遥：？？？
遥：！！！
不是吧？你还真让他练后空翻？？？这可是你弟，这里可不是平地。万一失败没有垫子，受伤了怎么办！
“停！我突然不想看了。”
遥上前赶紧去扶一脸懵着准备后滚翻的糸师凛，一言难尽地看着糸师冴。
他这个哥哥可当得真哥哥。
糸师冴一脸果然如此的挪耶。
玩笑开过了，自然要干正事了。换好球鞋糸师冴向遥讲解着控球的基本要点，然后是示范。
糸师凛和遥听得认真，不由自主点着头。
糸师冴带了两个足球，遥在一边练习控球。他们兄弟则是在玩传球。
……
…………
不同于动态中，遥捕捉到足球的移动[弱点]，攻击[弱点]其实是就是射门。
而控球更像是对肢体的掌控。
力度大了，球会飞出去；力度小了，球纹丝不动；角度偏了，球会接不到；角度正好，还要预估出脚时机………总之，控球不是件容易的事。
遥的额头已经微微有点汗意，风吹过，后背微凉，出汗的速度比练剑快。
对遥来说，练剑主要是眼睛的运用。而足球，要用到身体的微操，不能说困难，有些生锈，和之前课堂比赛上的那种丝滑，判若两人。
遥属于感觉派，身体什么时候出脚、什么力度，都是出于一直大概的感觉。一旦来感觉了，就和喝了脉动一样。
而糸师冴大概就是那种非常精密的计算派，每次出脚的效果都有他自己的图谋和预期，带着他的意志。
总之，是两种风格的足球。
又试了几次，不太顺利。球总是被遥踢飞出去。
“你就不能控制住点力道吗？”
旁边的糸师冴看不下去了，小嘴还是一舔就毒发。
遥自己本来就不顺，听了糸师冴的话，更是额头跳出个#。
遥：…………淦，信不信我不干了
“不用那么乖”———长义的话回荡在遥的脑子里。
正所谓，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遥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为什么要忍让糸师冴这么多？想想那一塌糊涂的手工作业、值日只会帮倒忙、以及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挡箭牌………
究竟为什么会忍？
就算道歉了，但是那么隐晦的道歉遥也不稀罕。什么年头了，道歉只会递水和递手帕……难道是稀罕你当嘴替吗！！！！！
遥有时候觉得班级里可能就只有她和糸师冴两个可以沟通的正常人。
你不能说其它人不是好孩子，只是一年级的脑子大部分都没有那么好用，电视里的那种乖巧懂事真的很奢侈，至少那些是能沟通的。
而一个正常一年级小孩的思维……不要相信他们能讲逻辑，守规矩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遥能忍让冴，何尝不是出于一堆笨蛋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
总觉得不骂回去，会后悔一辈子。于是遥脱口而出：“手下败将鬼叫什么。”
糸师冴睁大了下睫毛的眼睛，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原来你会骂人。”
糸师冴的认知里，他和遥的关系很微妙。大概是死敌以上，杀意不足的阶段。
不可否认对方帮了他很多，但也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无声的“看不起”。
这种“你怎么这么笨”、“没用的男人”、“吃干饭的”的眼神真让人恼火————虽然，他就是在吃干饭。
咳！
纳兰谷遥的忍耐力真的非常好。之前那个佐藤健次蹭鼻子上脸已经挑衅好多次了，就是看到每次纳兰谷遥都不说话反击，才觉得是软柿子，可以捏捏，没想到最后一次捏出个炸弹来。
糸师冴本来也没想了解纳兰谷遥，只是老师经常会把他们两个人安排在一起活动，而他确实不擅长足球之外的事情……但他真的没有故意添乱。
糸师冴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倒忙”，以及纳兰谷遥究竟忍了他多少，只是为了不被暴打，他才格外留意纳兰谷。
只是越是关注，越是能发现纳兰谷遥是个宝藏。做事可靠，耐心好到爆 ，目前还是他第一次听到遥爆粗口。
遥：……………………
遥当场要反击，只是注意到了糸师凛在她和糸师冴爆粗口后，小朋友突然变得焦虑。遥想了想，又忍了下来。
“小孩子面前不要说脏话。”
“这就算脏话了？”
糸师冴“不会吧、不会吧”的眼神让遥拳头一硬。
遥想了想，硬生生地压下了自己的可怕表情，并伸手蒙住了糸师凛的耳朵。
“ばか！ばか！ばか！”
（混蛋！混蛋！混蛋！）
“就这。”
糸师冴脸色都没变一下，杀伤力真的不让上次的斯巴拉西。
……
………
打闹间，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场地内守候的保安们立马封锁了出入口。
“什么！外面隔壁发生了抢劫！！！”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任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