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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他刚是不是想亲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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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灼心里明镜似的,他清楚地知道她是故意这般表现的。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眸时,那原本坚定的理智瞬间就像被温水浸泡过的糖块,一点点地融化了。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了一下,满是心疼。
“真是拿你没办法了,就知道闹我,是不是,昭昭?”谢灼嘴上佯装无奈地嗔怪着,双手虚虚地环过去,想要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他的动作很轻缓,生怕一个用力会把她弄疼,又好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件珍贵的瓷器。
她微微偏过头,眼神有些闪躲,语气里带着一丝倔强:“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她故意把话说得硬邦邦的。
谢灼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宠溺:“再等等吧,昭昭。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只是我现在再不去祠堂,就算我身上没伤,你爹看到我这副模样,也非得给我打出伤来不可。”他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抚。
“行吧。”明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松了口。毕竟她自己心里还揣着那么大的事,却还去质问别人是否对自己有所隐瞒,这么一想,她心里也觉得有些理亏。
“不过你发带先给我,我回去拼下纹路。”明粟说着,白净的手朝他伸了过去,。
“你不能让我散着发出去吧。
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才更解释不清楚呢,说不定我们两人一起跳河,人家都得说我们是殉情了。”
谢灼笑着调侃她,他一边说着,修长的手指已经轻轻绕上了那根鲜红的发带,动作轻柔而又熟练,轻轻一拉,发带便从发丝间滑落下来。
明粟正低着头,在自己的身上翻找着可以替代发带的东西。
她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神里满是焦急。就在这时,一条鲜艳的发带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明粟惊讶地抬起头,朝他看去。她原本以为会看到他披头散发的模样,可想象中的场景根本不存在。
只见他的马尾依旧高高地束在身后,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显得英姿飒爽。
“本来就是这样束起的,在安京城外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我们昭昭会用微朦道长给的那条发带。
所以我又系了一道,怎么样,是不是心有灵犀?”谢灼轻轻凑近她的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的脸瞬间变得滚烫。
不等她有什么反应,谢灼就迅速地将发带塞进她的手中,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去,嘴里还不忘说道:“走了。”
明粟看着手中的发带,它就像是一条灵动的红线,在她的腕间轻轻纠缠。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谢灼刚才的一举一动。
过了好一会儿,明粟才开始仔细思考谢灼刚才眼神的落点,突然之间,她恍然大悟,明白了他仓皇逃离的原因。
明粟的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樱唇,“他刚才是不是想亲我?”可刚这么一想,她又苦涩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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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灼慌张地从那闷热逼仄的屋内出来,刚一踏出房门,那带着丝丝寒意的凉风便如同一双温柔却又有力的手,轻轻抚过他滚烫的脸颊,他一个激灵,这才略微清醒了一些。
他的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却又一点点地向着祠堂挪去。
明府仆从不多,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他那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当他走到拐角处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实在支撑不住了。
他紧紧捂住嘴,可那股腥甜的味道还是不断地从喉咙里涌上来,最终,他再也憋不住,“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殷红的鲜血在地面上晕染开来,如同一朵诡异而艳丽的花。
“还好出来得快。”他虚弱地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墙角显得格外微弱。
他伸出手,颤抖着撑住墙边,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瘫坐在地上。
他微闭双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刚才的那一幕却如同一幅清晰的画卷,不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两人离得那么近,彼此的气息都纠缠在了一起,对方微张的口,像是一汪神秘而危险的沼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沦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谢灼感觉那阵眩晕和恶心感稍稍退去,他缓缓睁开眼,望着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苦笑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伤势远比表现出来的要严重,余毒未清别捅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可刚才在明粟面前,他又怎么舍得让她担忧。
他挣扎着站起身,双腿发软,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终于,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祠堂。
祠堂里烛光摇曳,气氛肃穆。
明粟的父亲正一脸严肃地跪在那里,看到谢灼进来,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小子,怎么现在才来?”
谢灼强撑着身体,抱拳行礼,“明叔,实在对不住,路上耽搁了些时间。”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可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的虚弱。
明楚上下打量着他,“看你这模样,莫不是又受伤了?”
谢灼忙摇头,“并无大碍,小伤而已。”
明楚冷哼一声,“哼,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瞒着什么。”
明怀玉跪在一旁侧着身子偷听两人说话,谢灼膝盖缓缓着地,和明楚并排跪在了祠堂冰冷的地面上。
这一跪,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一阵晃荡,险些栽倒在地,他暗自稳住身形,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明楚的眼神犹如锐利的刀锋,直直地盯着谢灼,仿佛要把他看穿。
“谢灼,你给我好好说说。你和昭昭之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这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谢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明叔,我和昭昭之间,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至于这伤,是来前敌军意图染指我们边境战斗的时候不小心受的,并无大碍。”
明楚冷哼一声,“哼,你小子,别以为我老糊涂了。
你当我看不出来你这伤的严重性吗?还有你和昭昭,你们俩之间的眼神交流,当我没看见?你要是敢欺负昭昭,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明怀玉在一旁,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心里想着:“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他故意咳嗽了两声,想要引起大家的注意。
谢灼赶紧赔笑道:“明叔,您放心,我对昭昭是一心一意的,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我身上的伤,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明楚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依旧严肃:“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昭昭这孩子,从小就娇惯了些,但心地善良,你要是真心对她好,我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人。”
就在这时,谢灼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还没来得及忍住,一口血又吐了出来,整个人也朝着地面倒去。
明楚一惊,连忙站起身来,“你这小子,果然伤势不轻!来人啊,快请郎中!”
明怀玉也被吓了一跳立马起身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而在另一边的屋内,明粟手里紧紧握着那条发带,正在与自己的腰襻比对。
突然,她听到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喊着请郎中。
她心中一紧,顾不上多想,便朝着祠堂的方向跑去。
当她赶到祠堂时,看到谢灼靠在明怀玉身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她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谢灼!”她叫了一声,扑到他身边。
明怀玉怕她磕到连忙往地下放了跪着用的软垫。
“怎么回事父亲?”明粟看向明楚。
明楚也皱着眉“你应该也能看出来他有伤,我没想到会很重。”
“我刚有问,他说没有什么大碍了让我们别担心。”明粟揉了揉头,此时她觉得也天旋地转。
谢灼这时费力地睁开眼,看到明粟焦急的模样,挤出一丝虚弱的笑,“昭昭,我没事,别担心……”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再次从他嘴角溢出。
明楚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皱,心中满是担忧和疑惑。
郎中很快被请了进来,一番仔细的诊治后,郎中脸色凝重地说道:“公子伤势极重,体内余毒未清,伤口又未好好调养,再加上方才劳累奔波,只怕情况不容乐观。需立即用药稳住伤势,再慢慢调理。”
明怀玉紧紧握着郎中的手,急切地说:“大夫,你一定要治好他,无论用什么药,花多少钱都行!”那模样,仿佛只要郎中摇头,天就会塌下来一般。
明楚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谢灼,你这孩子,何苦如此瞒着大家。昭昭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若早些说,也不必受这许多折磨。”
谢灼微微点头,歉意地看向明楚,“明叔,是我考虑不周,不想让昭昭担心,是我让你们受惊了,不过先别告诉我母亲和赵姨了别人她们受惊。”
在郎中开药煎药的间隙,明粟一直守在谢灼身边,她拿起一旁的手帕,轻轻为谢灼擦拭嘴角的血迹,眼神中满是心疼。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害怕这轻轻的触碰都会加重谢灼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