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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52章 惊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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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惊蛰
深夜，猫头鹰略过某高级公寓外的玻璃幕墙。
玻璃幕墙内，一枚藏在枕头中的特殊传感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低频嗡鸣。
沉睡中的白翼霆被这动静惊醒，他猛地坐起身，眼中朦胧睡意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清醒和警觉。
没有开灯，就着窗帘透来的微光，他的手在黑暗中伸进了床头柜的暗格，盲按了几个按键。
下一秒，一支加密通讯器从底部缺口处滑了出来，幽蓝的光映照着他面上的阴沉。
屏幕上只有一行来自“蝮蛇”紧急警示节点的代码消息，解码后传递的信息简洁到令他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老鬼失联】
“这个该死的废物！我@#￥#%￥……￥&……”
白翼霆的齿缝间低声挤出一句怒骂，随即手臂一挥一拳狠狠砸在结实的床头柜上。
他额角青筋在昏暗的室内暴起，眼底充血，睡袍下的肌肉紧绷，胸膛剧烈起伏着。
但他内心更深处，是一丝被他强行压制下的、令人不安的惊疑。
是谁？能在深港这片地，在他白翼霆的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又干净利落地端掉“老鬼”这条线？
——镇守局，只可能是镇守局。
整个深港没有第二家地上势力有这样的能量和胆量，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暴起拔掉‘蝮蛇’的运输线。
但为什么……镇守局内部进行这么重要的行动。自己这个靖察司分管违禁药品的总监事前都没有收到哪怕一丝风声？
他立刻在脑海中排查自己布设在镇守局两司内外的所有眼线和消息网络。
由王家邦授权和于海主导的旧案复查小组，是他现在重点监控的对象。
然而自己早就将他们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提前把可能暴露的痕迹一一擦除。
他们已是自己的瓮中之鳖，每一次自己的扫尾都能让他们一切努力徒劳无获。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调查组除了按部就班地翻阅陈年卷宗、做些无用的外围走访，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至少，他收到的线报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他们俩捣鬼，那还能有谁？
一个更荒诞的念头浮现：难道“老鬼”他们只是运气不好，撞上了深港海防或缉私部门的常规巡逻或者是突击检查？
这种可能性存在，但实际发生的概率极低。
先不说“老鬼”他们一贯行事谨慎，接驳时间、地点都经过精心计算，再加上海防里也有他白翼霆安插的人，引导“蝮蛇”避开常规巡查路线是基本操作。
退一步讲，即便真是海防或镇安司其他缉私部门偶然撞破，抓了“老鬼”这条大鱼，按镇守局内部流程，也必然会在相关部门引起震动。
整个案件会层层上报，协查通报也会在相关部门中间流转。
可眼下，整个靖察司风平浪静，甚至他安插在镇安司各处的眼线也毫无异常回报。
这种“静悄悄”的氛围，比大张旗鼓的行动更让他毛骨悚然。
这意味着，镇守局端掉“老鬼”的行动，不仅精准、迅猛，而且保密层级极高。
执行者甚至有能力完全绕开了所有常规信息渠道，甚至可能……动用了连他多年编织的关系网都难以触及的秘密力量。
镇安司里，除了王家邦，还有谁有这样的能量和动机，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做成这件事？并且，刻意避开了他这个关键位置的重要负责人”？
“老鬼”是“蝮蛇”海上棋盘的关键枢纽之一，负责接收、分流一些“特殊货物”。还肩负着与刘家三房之间的联络渠道。
他这条线一断，不仅仅是“蝮蛇”每月巨额的利益输送戛然而止，更意味着他这个“蝮蛇”首脑试图借刘家三房之手巩固自身权力、侵蚀刘家根基的计划，遭到了迎头重击！
他走到落地窗前，不夜城的霓虹闪烁在他冰冷的瞳孔中。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能自乱阵脚。
“老鬼”是死士，牙齿里藏有“蝮蛇”毒师精心调配的毒药。
即便被捕，也不可能活着开口。只要他变成一具尸体，镇守局的线索就会硬生生断在那里。这一点上，自己无需多余忧虑。
麻烦的是刘承辙那条蠢鱼，老鬼被抓，他肯定会吓破了胆。必须尽快想办法稳住他。还有，必须弄清楚，镇守局里到底是谁在暗中行动。
……
第二天，白翼霆如常来到靖察司上班。
他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常。但余光却悄然观察在靖察司里忙碌的靖卫们，寻找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他先在自己分管的地盘——靖察司违禁药品管理处办公室里仔细探查了一番。
一切如常，整个处里没有任何关于昨夜重大行动的风声，这极为不正常！
昨夜的行动，是完全绕开靖察司的，这证明什么——上面有人怀疑他们了。
想明白这一点，他制服下的衬衣后背几乎瞬间湿透了，但他的面上依旧镇定如常。
借口联合调研需要沟通，他驱车前往镇安司潜龙湾基地。
……
王家邦的办公室烟雾缭绕，茶几上的文件堆积如山。
白翼霆推门进入的时候，正看到王家邦对着卷宗眉头紧锁，于海在一旁沙发上也显得疲惫不堪，眼下乌青。
“小白？你来得正好，”王家邦抬头看他进来，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语气烦躁地说……
“你来看看这段，这是当年家乐出事时那个码头工人的证词。我们现在发现跟他的出勤记录根本对不上！回头问询才发现这个人在前两年急症死了。哎……查来查去又是个死胡同！”
白翼霆快速扫视文件，确实是陈年旧案的杂乱材料，甚至还有不少是自己做过手脚的版本。
他一边在心里哂笑，一边仔细观察着两人的状态——王家邦的暴躁与挫败，于海被无效劳动折磨的麻木，两人的反应都无比真实。
“大哥，调查的事还是没进展吗？”为表自然，白翼霆试探着开口道。
“进展？哼！”王家邦重重把材料摔在桌子上，疲惫中带着怒意。
“关键人证物证都没了！就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整个调查组这几天都白熬！”
白翼霆陪着叹息，突然想到“林奈医生”来做顾问这件事。
于是他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的打探道：“大哥，我听说绿藤那位林奈医生，来咱们镇安司药剂科做交流了？”
王家邦听了他的话，立刻皱眉，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责备：
“你还好意思问出口，这不都是为了替你收拾上次那件烂摊子！那是尊大佛，能随便请进靖察司吗？
把人请来做技术指导，主要是为了缓和关系。顺便，有些检测业务外包给他们实验室，互惠互利。”
他随即目光谨慎的盯着白翼霆，语气中满含告诫：
“小白，我知道你恨陈家，但大局为重。镇安司要和绿藤搞好关系，拿到更多的资源支持。
林奈是绿藤驻深港的最高负责人，他对镇安司的态度至关重要。
所以他来做顾问的这期间，你把B组带好，配合好常规工作，别上他面前晃悠，再多生事端。”
白翼霆吃了个瘪，只得垂眸应下。在他眼中，王家邦的反应合情合理，态度也符合一贯作风。
难道……昨夜的事真的与调查组无关？他们依旧深陷在旧案的泥潭里，毫无头绪？
……
离开镇安司，坐进车里，白翼霆脸上的难堪迅速褪去，被冰冷的沉思取代。
王家邦下辖的调查组还处于被旧案耗尽心力、束手无策的状态。
昨夜以雷霆之力端掉“老鬼”的，或许真的不是出自他麾下的势力。
但困扰他的那个核心问题依然悬而未决：如果不是王家邦指使，那么镇安司里，还有谁？
是谁，能够有调动足以精准打击“老鬼”的力量？
是谁，能让一次本该引起内部震动的行动，变得如此“静悄悄”？
是谁，能如此干脆利落的……避开他白翼霆的所有耳目？
基于这几条考量，他在心里罗列出了一些名字，一些在镇安司内部职级更高，权力更大的人物。
但让他想不通的事，这些人的动机呢？他们为什么要动“蝮蛇”的线？
或许，真是海防或缉私部门的独立行动，并且因涉及更敏感的情报线被高层直接接管，全面封锁了消息？
这种可能性虽然小，但并非为零。
白翼霆头一次为自己现有的十四级懊恼，那些十八级往上大人物的行动，还不是他这个权位能染指的范畴。
但无论如何，有一点关键之处，那就是“老鬼”的下落必须设法确认。
尽管他认为“老鬼”已经死了，但是死不见尸这点让他的内心踏实不下来。他必须亲眼看到老鬼的尸体。
他按下加密通讯器，声音冰寒：“动用所有资源，查两件事：
第一，昨夜深港东港海域所有执法单位的行动记录，无论大小；
第二，镇安司内部，近期除王家邦外，还有谁有异常的资源调动或秘密会议。
重点是……那些职级高又能把行动压到悄无声息的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
“另外，想办法从海防或羁押系统侧面打听，昨夜有没有抓到什么特殊人物，尤其是……身体有残的。”
他要看看，在镇守局表面的这潭静水之下，到底藏着几条他还没摸清的大鱼。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