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如燕]李乖乖是如何沦陷的》穆天山

53、叔父，元芳又欺负我！

　　狄公话音刚落，只听府门外传来高声：“圣旨到 ——”

　　狄公笑了笑，似乎已经知道圣旨的内容，他朝元芳和如燕看了一眼，“瞧，来了。”

　　“请狄仁杰、李元芳、狄如燕接旨——”

　　狄公、元芳和如燕立即小跑着迎到正堂，跪地拜倒。

　　“臣狄仁杰、李元芳、狄如燕恭迎圣旨。”

　　只见内卫阁领缓缓铺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宰相狄仁杰，心怀社稷，智略过人，破血牡丹逆党之叛，察奸诛恶，功在社稷，勋劳卓著。今特赐良田百亩、府舍一座，许以闲官致仕扬州，颐养天年，仍享宰相俸禄，以示朕优宠老臣之意。 ”

　　内卫阁领顿了顿，继续道：“千牛卫中郎将李元芳，随狄相左右，护持宰辅，恪尽职守，凡遇险厄，皆挺刃在前，护驾有功。朕甚嘉之，擢升为检校千牛卫大将军，秩正三品，赐紫袍金带，以示褒奖。狄氏如燕，性勇机敏，有巾帼之风。破获血牡丹逆党之时，狄相陷危，如燕冒死相救，脱其于厄，忠勇可嘉。今封慧阳郡主，享郡主仪制，赐金册彩缎。钦此。”

　　“臣狄仁杰、李元芳、狄如燕接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磕头后，正要起身，只见内卫阁领笑道：“诸位别急，圣上还有一旨。李将军，如燕姑娘，二位接旨吧。”

　　元芳和如燕疑惑地对视了一眼，赶忙继续跪倒接旨：“臣李元芳、狄如燕接旨。”

　　内卫阁领又打开一卷明黄的绸缎，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观李元芳、狄如燕，二人皆怀忠勇，共历险难，相知相得，情志相契，实为良配。今特赐婚二人，择吉辰完婚，望二人永结秦晋之好，互敬互勉，既承家室之责，亦守忠良之德。赐黄金百两、彩缎五十匹、珍宝若干，以助婚仪。钦此。”

　　“臣李元芳、狄如燕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叩头谢恩时，嘴角都不自觉的上扬了。

　　二人起身后，内卫阁领笑道：“狄阁老，李将军，如燕姑娘，恭喜三位了！”

　　狄公道：“阁领辛苦了。请阁领稍事休息，喝杯茶再走。”

　　狄春会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阁领，这边请。”

　　内卫阁领稍稍点头致意。

　　待内卫领了银子走后，元芳才开口道：“大人，不会是您请圣上……”

　　狄公笑了笑，捋须直言道：“血牡丹的事情了了，可不能再把你们俩给耽误了！”

　　元芳不好意思道：“大人，这事儿本来我想择日向您提的，没想到圣上直接赐婚了，我都……我都不知该如何谢您……”

　　狄公摆手笑道：“谢我做什么？要我说啊，你们俩个是天赐良缘，我不过是顺手推舟罢了……”

　　如燕搀着狄公的胳膊，欣喜道：“叔父，我听说扬州可是个养人的好地方呢！我与元芳陪您一同到扬州去，天天陪在您身边！”

　　狄公意味深长地笑道：“这次圣上让我以闲官致仕扬州，可不只颐养天年这么简单。”

　　“啊？难道又有任务？”

　　狄公道：“一方面，我到了扬州要继续追查李青云的下落；另一方面，圣上还要我暗中调查扬州的另一件事。”

　　“哦？是什么事？”

　　狄公道：“这件事是绝对的机密，目前我还不能说。等到了日子，你们自然就知晓了。”

　　元芳道：“大人，不管圣上要您做什么，我与如燕都要一直陪在您身边！”

　　狄公笑道：“好啊，有你们两个，我想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无聊了！”

　　三人说着、笑着，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已成为了真正的、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

　　三个月后，扬州。

　　烟水濛濛裹着满城巷陌，扬州运河的水波映着白塔的影子，柳丝垂到画舫船头。

　　狄府坐落在新西街旁，朱漆大门外栽着两株琼花树，府内却另有一番天地 —— 青砖铺就的大院内，刀剑的冷光四射，四周的银杏叶被风掀得簌簌作响。

　　元芳一袭藏蓝劲装，右手握住链子刀的柄，指节微微用力。
　　如燕站在对面，鲜红武装衬得她眉眼愈发灵动，手中幽兰剑斜指地面，剑身泛着幽深的寒光。

　　“接招！” 如燕轻喝一声，脚尖点地跃起，幽兰剑带着风声直刺元芳肩头。

　　元芳不慌不忙，手腕一转，链子刀突然脱手，铁链 “唰” 地展开，刀身擦着剑脊划过，火星溅在青砖上。他旋身掠起，足尖踏过院中石栏，链子刀在空中绕了个弧，又稳稳落回手中。

　　如燕不甘示弱，踏栏翻身，剑招愈发迅疾；元芳身形灵动，其闪躲的速度之快让如燕招招虚发。

　　两人上蹿下跳，刀光剑影裹着衣袂翻飞，引得廊下的丫鬟小厮都围了过来。

　　“快看，如燕小姐的剑真快！”
　　“我看还是李将军的刀更快些！”
　　“如燕小姐才练剑不久，就能和李将军对峙这么长时间，真是厉害呢！”
　　“嘿嘿，你没看出来李将军让着如燕小姐么？”
　　“那如燕小姐也得能接上招才行啊，不然你去跟李将军打，看看他让着你，你能接几招？”
　　“……”

　　两人不知不觉地从地上打到房檐之上，又从房檐之上打到湖心，最后又从湖心打到了亭子里。

　　忽然，元芳手腕一沉，链子刀的刀背精准挑中幽兰剑的剑柄。如燕只觉手中一轻，剑 “当啷” 一声飞了出去，插在不远处的银杏树下。

　　如燕愣了愣，随即撅起嘴，也不管剑了，双手叉腰道：“坏元芳，你耍赖！”

　　元芳收了刀，挑眉笑道：“是你剑没握稳，怎么还赖起我来了？”

　　如燕才不跟他讲道理，忽然眼珠一转，喊了声：“我跟你拼啦！”接着，弓下腰来一头撞向元芳的肚子。

　　这回元芳没躲，见如燕撞来，就故意顺着她的力道向后倒去，“哎哟” 一声捂着肚子躺在地上。

　　这时，围观的丫鬟小厮见情况不妙，都纷纷围了上来。

　　如燕没想到元芳居然没躲开，便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只见他捂着肚子，眉头紧皱，声音带着疼意：“啊，如燕，你这力道也太大了……”

　　如燕顿时慌了，赶忙俯下身来，声音都带了哭腔：“元芳……你还好吗……天啊，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太小气……”

　　正着急时，元芳突然 “噗嗤” 笑出了声。

　　如燕一怔，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脸颊瞬间涨红，伸手狠狠捶了他胸口一下，“李元芳！你坏透了！”

　　廊下的丫鬟小厮顿时笑作一团，如燕脸上挂不住，起身便走，元芳一把拉住她，“怎么？撞倒我都不扶一下呐？”

　　如燕轻哼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衣摆，“才不要理你呢！”

　　笑闹间，狄公正好回府了。如燕见撑腰的人来，一溜烟跑到狄公面前，挽起他的胳膊，娇嗔道：“叔父，您瞧瞧！趁着您不在，元芳又欺负我了！”

　　元芳跟在狄公的另一边，辩解道：“哟，这青天白日的，怎么耍赖的人还先告状了？”

　　如燕委屈道：“人家的武功废了，就只剩下些基本功，这下只能从头开始练。元芳非但不让着我，还把我的剑给我打掉了！”

　　元芳正经道：“我倒是能让着你，可真要遇到危险了，敌人可不会让着你啊！”

　　如燕撇嘴道：“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只是……只是你又不是别人……”

　　二人隔着狄公你一言我一语的，搅得狄公的脑仁直嗡嗡。

　　狄公笑道：“好啦好啦，你俩天天练武、上房揭瓦的，我看呀，莫不是要把我的相府给我掀了？”

　　如燕道：“才没有呢叔父，我的目标是要打败元芳，让他求饶！”

　　元芳笑道：“打败我？那还早着呢！”

　　如燕憋了一口气：“哼，你就给我等着吧！”

　　狄公笑了笑：“我看这样吧，你俩也别吵了，元芳向如燕赔个罪，今晚咱们出去下馆子，就由元芳请客！”

　　元芳拍拍胸脯道：“我请就我请，这有什么要紧？不过事先申明啊，我不吃阳春面，我要吃炸春卷，而且我一个人要吃一盘！”

　　“好，好！”狄公笑道，“就依你的！”

　　说罢，三人出了府门，朝大街的酒楼走去。

　　出了狄府往东走不到三里地，便是大运河畔最热闹的醉月楼。

　　这酒楼是扬州老字号，三层木楼临水而建，挂着两串八角灯笼，楼外搭着亲水的木台，几艘画舫正从台边缓缓划过，船娘的歌声时不时飘到楼上。

　　狄公三人刚到二楼，店小二就笑着迎上来：“三位客官里面请！靠窗的雅座还空着，湖畔的景致最好哩！”

　　元芳道：“小二，点菜。”

　　小二道：“这位爷，本店所有菜品现点现炒，请您移步前台，指着哪样菜，后厨给您做哪样。”

　　“得嘞，”元芳起身，“如燕，你先陪大人，我去去就回。”

　　没过一会儿，二楼的座头就挤满了客，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小二先上了一壶碧螺春，如燕给大人斟好茶。

　　狄公道：“我去趟茅房，一会儿菜上来，你俩可得给我留点儿。”

　　如燕笑道：“放心吧叔父，您不回来，我们坚决不动筷。”

　　狄公走后，座位上只有如燕一人。此时，她见到画舫正从湖上划过，便起身探头去看。只听船娘唱着扬州小调，歌声悦耳悠扬，不由听得入迷起来。

　　过了一会儿，元芳回来了。

　　“如燕，看什么呢？”

　　如燕这才回过神来，“是船娘在唱歌，真好听。”

　　“欸？这是什么？”元芳正要坐下，便见到桌面茶杯旁 —— 不知何时，放了一张折叠的素笺。

　　“不知道啊，谁放的？”如燕愣了一下，伸手拿起素笺展开，只见上面用楷书写了一行大字：“叛徒，比敌人更可恶。你，死也是血牡丹的鬼。—— 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