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闭眼睛【续篇】》鱼吞墨momo

14、第 14 章

　　“我说虎哥，你怎么打自家人啊！”
　　暗处一个熟悉的男音响起，接着又调笑道，“呵，连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他走到灯光下，将苏琳琳护在身后，“程总也是你们卫星集团的，怎么……不认识啊！”
　　原来是吴翰，在这样的地方遇上他，程毅并不奇怪。
　　反过来，吴翰倒是笑得颇有深意，程毅在酒吧为一个女服务生出头，真是活久见！
　　“他谁啊，姓吴的，你别蒙老子！”
　　“就是，他也动手了，别看他长得斯文……”
　　黑衣男子抱胸退到挑事的两个男人身后，三个人火气不减，又是抓脑门，又是抹嘴角吐口水。
　　“你们还是算了吧，这位小妹妹是程总的正牌女友。”
　　吴翰在婚礼上记住了苏琳琳，故意咬准“正牌”两个字叫所有人听见。他说完便闪开身子，让苏琳琳回到程毅身旁。
　　程毅只得沉默，起初还有心感谢吴翰，听他这么一说，也明白了他的另一层意思。
　　双方还在用眼神对峙，吴翰继续插科打诨，推搡着另外一边的人。“散了吧，散了吧，来这就是为喝酒的，跟服务生闹什么，以后你们这样的得划进店里的黑名单。”
　　“兄弟，你这就不对了！是我闹吗，衣服都湿透了，教育教育她怎么了……有头有脸的还让女朋友出来当服务生啊，活见鬼了哦！”
　　“你嘴里放干净点！”
　　程毅两眼冒火，又抡起拳头靠上去。
　　吴翰赶忙截住他，抬起小臂抵在他胸口处劝说：“哥，程哥，太晚了，带人走吧，他们也是喝酒了……”
　　吴翰劝阻的时候还在纳闷酒吧的保安全死哪去了。
　　程毅推掉吴翰的手，脸色刚变了变，几人背后又传来一个慵懒而不失气势的声音。
　　“商量好了吗，全堵在走道上，我店里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所有保安和工作人员集聚在他两侧，毕恭毕敬地让出一条路径。连苏琳琳都条件反射似地紧靠在墙角。
　　这位是她入职培训时就必须要牢记的大人物，酒吧的顶头老板，卫星集团董事长的独子，卫远舟，大家尊称“卫公子”。
　　“哇哦，稀客……程总，你也来我这玩啊！”
　　卫远舟搓磨着手指，眼中闪着妖异的光芒，走到程毅面前，“也好，我知道你有钱，今晚是来包场的吗，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卫远舟哈哈大笑，身边的人却全不敢吭声。
　　只剩程毅平静又冰冷地回复他，“打扰了，我先走了。”
　　苏琳琳在原地瑟瑟发抖，就这样跟在程毅身后离开么，即便她今晚已经决定不干这份兼职了，可在卫远舟没发话的情况下走掉……
　　坊间对卫公子的传闻特别惊悚，他有□□背景，与他结仇都没什么好下场。还有说他招术阴损，施暴施虐全不在话下，是个十足的变态。
　　苏琳琳原本打算向主管请假，找个男人庇护她离开这场混乱，可从未想过最终会惊动卫公子，更不清楚程毅、卫远舟以及卫星集团之间的错综联系。
　　她把头低得不能再低，背对着所有人，一想起四周的每一个人全知晓事情是因她而起，她更加无地自容，不知不觉中握紧了程毅的手。
　　手心里的汗让她感觉整只胳膊在融化，祈求着程毅千万不要松开。
　　卫远舟松开领口，扫了一眼吴翰，吴翰眨眼回应，赶忙上前喊住程毅。
　　“程哥，要不要留下喝几杯，我刚开了一瓶好酒，连卫公子都赞不绝口的那种。”
　　他揽上程毅的肩膀，耳钉的反光耀眼，“我们见过好几次了，但喝酒还没有过，今晚给个机会吧！”
　　说完又看向苏琳琳，“我的司机在外面，你放心，一定会安安全全地把人送回去。”
　　程毅轻笑，镜片上掠过一道奇异的光彩。
　　他此刻不是不放心苏琳琳，而是猜不透吴翰什么时候搭上的卫远舟，而喝酒又想搞什么名堂。
　　今晚的事不用吴翰来解围，程毅也会找机会填补卫远舟。
　　或许很多人还不知道他与卫远舟之间的微妙关系。
　　一个是给卫星集团开辟新赛道的钱耙子，一个是给卫星集团增添丑闻八卦的败家子。
　　他们两个极少单独碰面，通常是董事长卫刚在场的情况下，两人在集团总部或是卫家的私宅中擦身而过。
　　再说，程毅洁身自好，不在声色场所露面，这样反差极大的两个人就更撞不上了。
　　等吴翰安置好苏琳琳，酒吧里的喧闹氛围减退，迎来后半场的爵士乐，飘渺而迷幻。
　　***
　　三个男人坐在光线柔和的吧台前，吴翰在中间，明显清楚两边的关系。
　　“来，我先自罚一杯，耽误程哥送女朋友回家了。”
　　吴翰嬉笑，紧接着又自嘲，“别一杯了，一口行吗，我刚刚喝过一场了，这个酒的后劲不小。”
　　程毅默默举杯，向卫远舟投去一个友好的笑容，然后自己先尝了一口。
　　“怎么样，程哥，留下来不亏吧？”
　　“酒不错。”
　　三个字之后，程毅变成了闷葫芦。
　　吴翰主动挑起话题，讲述自己正在追求一个人，准备请两位哥哥支招。
　　程毅是已经有女朋友的人，而卫远舟更不必说，是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正常来说，向这样的两位前辈求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事实上，他们三个的心态可太复杂了。
　　在卫远舟眼里，他根本不关心吴翰的烦恼，而是好奇坐在另一端的程毅。
　　原先他认为程毅很无趣，要么是不喜欢女人，要么是眼光极高。
　　今晚，他只见到了那个小服务生的背影，惊讶之余更加好奇了。
　　“程总别光顾着品酒，说说吧，和那位服务生是怎么认识的，不会是在我这间店里吧？”
　　“国展中心，偶然认识的。”
　　程毅答得简略，低头翻看吧台上的酒单。
　　“我看她年纪挺小的，还在上学吗？” 吴翰打听道。
　　“原来程总好这一口……”
　　卫远舟呵呵笑了两声，招呼酒保调制三杯清爽的鸡尾酒。
　　吴翰继续聊起自己，“我喜欢的那个人嫌我年龄小，哎，真是的……”
　　程毅清楚他讲的是谁，但此时此地，他正沉浸在缭绕的酒香之中，放慢了一切思考。
　　他早有心理准备，不会感觉难过也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止，只是一味地浅笑，听吴翰絮絮叨叨。
　　过去池雪选择的是他，他毫无顾忌。后来碍于吴翰的身份背景，程毅也不会轻易打压他。
　　直到这家伙蛇吞象似的带走陆盛明，成立了自己的装修公司，程毅才发觉从前小瞧了他。
　　他并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今晚，吴翰更是毫不掩饰他的野心。
　　他与卫远舟结交，看上去没有很熟络，但私底下的意图……
　　显然冲着程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