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闭眼睛【续篇】》鱼吞墨momo

36、第 36 章

　　池雪的身体落到床上，她抓紧被子，开始用颤微微的声音示弱，“我……我现在有沈阿姨撑腰，你刚才跟她说的好好的……不是么，现在又来欺负我？”
　　池雪悄悄摸到自己的手机，却不小心点亮了屏幕，一下子被程毅看到。
　　当时她的心快蹦出嗓子眼了，但下一秒，程毅什么都没做。
　　原来的他肯定会将手机收走的，可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
　　他在暗处轻哼了一声，“这么怕我了？”
　　然后不紧不慢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在怕什么？”
　　池雪暂且松了一口气，握紧自己的手机说：“什么都怕，怕你让我生不如死。”
　　程毅一怔，池雪那措词是绝了。
　　“怕我再发疯？”他想了下又说，“你同样会发疯……”
　　他是指元旦那天，池雪把他一个大男人绑上还拍了果/照。
　　“可是从现在起，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前面那些日子是因为我跟你分开太久了，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而且那天晚上……你一醒过来就喊着卫公子，我怎么能冷静得下来！我明白，是我的做法太极端了。”
　　“程毅，你总有理由！”
　　池雪冷笑，“那些作案工具难道不是提前准备好的吗？你就是在等一个机会，你和卫远舟是早串通好的，还不承认？”
　　房间里没有开灯，眼前这道幽暗的身影就如她现在对程毅的印象，混沌、模糊，埋藏着危险。
　　他的声音更低，更恳切，继续为自己辩解道：“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没那么简单的。”
　　“圣诞节那晚是卫远舟先把你迷晕了，然后凌晨打电话给我，找我谈条件。池雪，我不想再说那天的细节了，那些东西也和你没关系。”
　　“后来我们一起跨年，我向你道歉，向你保证过的事都是真心的。现在我可以发誓！”
　　池雪皱眉又想笑，搞不清这人在什么时候入的什么教，还发誓……
　　就看他又坐得近了些，淡橘色的光线下忽然现出干净的面容和温润的眉眼。
　　池雪不想看，这张脸和男人的心完全相反。但她又被灼灼的目光牵引住，看着那双眼睛里聚集起了更多的光亮。
　　“我发誓，不会再伤你一分一毫。我对沈阿姨说过的话也算数……这几天我根本睡不着，我已经彻底想通了，在我心里最大的愿望还是你能好好的。”
　　程毅忍不住捧起池雪的手说：“相信我好吗，你可以放心跟我在一起的。我不开玩笑了，不吓唬你了，好吗？”
　　池雪说过她讨厌煽情，那是因为她承受不了这般浓烈的情感攻势。她很想答应他，把他们之间的秘密深埋在地下，为一切恩怨画上句号。
　　一双手臂不由自主地便揽上程毅的脖子，倾身凑上去。
　　她什么都没说，眼神仍是坚定的。
　　因为脑海中浮现一个清冷的声音：
　　别傻了，程毅的话不要信了。
　　这个“未婚妻”还是先当着，暂且安抚一下他吧。
　　池雪抱上又松开，顺势躲开了他的吻，“我不想。”
　　对面的人轻轻点头，又揽她进怀里抱了好一会儿，好像黏着她就能再次寻到机会似的。
　　不多时，程毅开始叹气，长的，短的，冷的、热的。
　　池雪烦躁地推开他，“你……”
　　“就一次，一下？”
　　程毅扭着上身，坐都坐累了，“没有它，我干什么都没力气，没动力了。”
　　池雪抱怀翻了个白眼，难缠死了……换作从前，她早就一脚把人踹飞了！
　　“你这又是从哪学的，硬的不行，来软的？”
　　“当然是，根据……根据你的情况做调整，我不能趁人之危，也不能惹你生气……再说，我也吃过你的苦头，不想让你整我……还有……”
　　“还什么！”
　　池雪拽起他的衣领，在那凉凉的脸颊上点了一下，“OK了！”
　　“不许再唠叨了，我要去客厅看电视，去撸猫，抱我出去！现在，马上！”
　　***
　　就这样吵吵闹闹，距离春节假期还剩两天。
　　程毅白天偶尔要出去办事，他怕池雪无聊，安利了自家公司的新游戏。
　　心跳藏宝团……
　　池雪拿起IPAD看了看简介，像是一款给少男少女们玩的益智游戏。
　　藏宝团中的角色很多，有男有女。玩家以大一新生的身份加入到他们之中，开启在校园和城市中的搜宝旅程。
　　这个创意看上去和程毅最早的那款游戏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画风更加精致华丽，人物也更丰富了。开篇便是一个个谜题，池雪对这类游戏真是提不起兴趣。
　　“你有点耐心好不好？总刷那些搞笑视频，人会变傻的。” 程毅不满，把IPAD重新塞回她怀里。
　　“你看看，我们这款游戏已经上榜了，说不定春节期间就会大火。”
　　“哦，那提前恭喜你了！”池雪满不在乎，又捧起手机看直播。
　　程毅凑到她身边，想说点什么又忽然沉默了。
　　池雪以为他又想找茬吵架，于是换了种态度解释说：“我不是在刷手机，我是在研究这些自媒体账号。趁着现在天天闲在家里，我也想起一个账号做博主，这样对维系我手里那些客户也有好处。”
　　“还有问题吗？”池雪问。
　　程毅笑了下，终于去忙自己的事了。
　　晚些时候又有快递师傅送来一个大纸箱。池雪没细看，大概是从花都寄来的特产。
　　可怜天下父母心，又是程毅不回家的一年。
　　等到程毅回来的时候，他却拆开纸箱说是苏琳琳寄来的，有好几样地方特产和营养品，还有一盒挺稀罕的人参，麻烦他转交给池雪。
　　“那……你替我说声谢谢吧。”
　　池雪有些不好意思，仔细看了看纸箱上的地址，估计苏琳琳已经安安稳稳地待在老家过年了。
　　也不知道程毅在她住院的时候怎么和那姑娘说的，可是她又不想问，有种怪怪的滋味始终萦绕在心口。
　　猫咪在地上围着纸箱打转，然后又跳进跳出，仿佛发现了新玩具。
　　池雪望着那只猫发呆，程毅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站在旁边说：“你放心，我告诉她你已经出院了，一切都好。她还说，过完年就来看你，怎么也得当面谢谢你。”
　　池雪想象着那个画面便感觉尴尬，背过身去轻声道：“哦，再说吧……”
　　她的目光忽然间停留在门厅处的女士拖鞋上，又问：“她以前来过这？”
　　程毅笑着答：“是啊。”
　　池雪摇动轮椅向卧室移动，中途被人截住，“哈哈，我逗你的……她怎么会来这呢，我只给了她一个地址而已。”
　　池雪不看他，假装打了个哈欠，“我累了，想去躺会儿。”
　　程毅窃喜，池雪那颗冰封的心似乎有些松动了，原来她也有吃醋的时候。
　　***
　　除夕那天沈冰清格外开心，大家一起在公寓里包饺子，餐桌上摆了一堆食物。黑猫被送去“培训”，不用担心它来捣乱了。
　　沈冰清很自然地讲起从前，提起叶永浩和池雪小时候的故事。程毅边听边搅动着锅里的沸水，抬眼看去，池雪也没什么变化。
　　“程毅，也没见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呢，你为了照顾池雪留在永州，家里人没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