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自由似轻云》椿木梨

5、领养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就保持着这种状态。
　　晋询睡房间，许轻云睡书房，晋询也不是没想过搬到客房，可无一例外都被刘萍芳糊弄过去。
　　…………
　　周末，晚，九点。
　　两个人又一次相约宿醉后。
　　许轻云在书房的沙发上窝着，左右睡不着，
　　而手机也不巧的丢在了客厅的茶几上，他也懒的下去拿了，索性起身翻看起书房里的东西。一会儿翻照片，一会儿翻翻书，漫无目的的打发时间。
　　他看了看抽屉，却看到了一份领养协议书；他眉头轻皱，眼神疑惑，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翻开文件，里面夹带着一张照片，是许轻云小时候玩积木的照片，但背景不像是家；他把照片拿出来，去看文件。
　　“甲方：许志海刘萍芳身份证号：110 105……”
　　再下面，乙方的名字被划去，像是故意不想让人知道。他看见后，脑海里闪出一些画面“轻轻，去了那里要听话”那个身影很模糊，他不知道那是谁，这段记忆像是不属于他一般。
　　他不可置信的把文件翻了又翻，看见的却是自己之前的名字“林清轻”。他转而去翻抽屉里的其他东西，试图找出什么东西来证明这些东西都不是真的。但事与愿违，他翻到的东西是一本病历。
　　原来，刘萍芳在生下晋询后自己很难再有身孕，奈何太想和许志海有一个爱情的结晶；于是便去了江丽福利院领养了“林清轻”也就是现在的许轻云。
　　他在绝对的现实面前不得不承认，他是被领养的，他不是许志海和刘萍芳的孩子，他现在甚至不确定，他到底是许轻云，还是那份领养协议上所写的“林清轻”。
　　他的信念在这一夜完全崩塌。他本以为父母不关注他是因为工作忙，但现在面前的这份协议告诉他：不是，是因为心里没有你。
　　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不被爱；他的心在一次次的不重视中麻木，但是，在知道所有真相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山鸡怎么配和凤凰比呢？”他想。他也许早就应该知道这些，这样，他就不会在乎那些冷漠，也不再去奢望那些没有见过的温情，反而是潇洒一笑“反正不是亲生的”。
　　原来，轻云终究是一团轻飘飘的云彩。
　　在这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
　　他忽然感觉好累好累，
　　累到他想睡很长很长时间。
　　但又睡不着，他坐在书桌前，一夜未眠。
　　第二天，晋询因为生物钟早早就醒了，他看了看自己身处的房间，翻身下了床。下楼后，看见刘萍芳在厨房忙活“妈？”刘萍芳见他醒了，从厨房端出一碗醒酒汤“头疼不疼？来吃饭”晋询走过去，坐在餐桌前“许轻云呢？”
　　刘萍芳把勺子递给他“轻云起的晚，你先吃饭吧”，话刚落地，两人就听见许轻云下楼的声音，不过声音没有之前的急促，也没有像之前夹带着短视频的声音，反倒是多了几分沉闷。
　　“许轻云，过来吃饭！”刘萍芳喊。
　　许轻云走进去，没说话，将那份协议放在桌子上“是真的吗？”
　　刘萍芳看着那份文件，沉默半晌。
　　许轻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确定了想法“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领养了我，又不管我，算什么？”
　　晋询诧异地拿起文件翻了翻“领养？！”他语气震惊，也看向刘萍芳。
　　刘萍芳将筷子放在晋询的碗上
　　“小询，先吃饭吧，你最近都被许轻云带坏了，我给你请了假”
　　“你在家休息休息，王姨八点来上班，你有什么需要买的跟王姨说。”
　　许轻云看着这和睦幸福的画面，只觉得讽刺至极。
　　好一个母子情深，好一个母慈子孝。
　　无所谓了，这不是他妈。
　　他深吸一口气，忍住眼泪与酸涩，落下一句：“你们吃，我不打扰你们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
　　晋询站起身想去拦，手刚伸出去却又被刘萍芳拦下
　　“小询，先吃饭，别管他，估计晚上就自己回来了”
　　可他肚子里满是担心，怎么会吃得下去饭。
　　他放下筷子，“妈，我吃饱了，我想出去转转。”刘萍芳也放下筷子“怎么不多吃点？不合胃口吗？”晋询摇摇头“不是，我吃饱了，只是想出去转转”刘萍芳点点头“行，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晋询出门后才反应过来，他并不了解许轻云，他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晋询想了半天，决定去昨天的烧烤摊看看。他过去后只看见老板在打扫卫生。
　　“老板，有没有看见一个男生，身高……大概185左右”
　　他又想了想“穿了一件白色T恤，一件浅青色的外套。”店老板抬头，认出他是最近常来的那个小伙子
　　“呃，看见了，往南边大桥那边去了，你是他朋友吧，快去看看吧，他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别再出啥事儿了。”
　　晋询道过谢后就去大桥那边，还好他够幸运，他过去时许轻云正点燃一支烟“吃早饭了吗？”晋询问，许轻云闻声回头；看了一眼晋询，没回答，反而是问“换药了吗？”
　　嗯，这几天一直是许轻云在帮忙换药，
　　而当事人之一的晋询却反应平平的又问一遍“吃早饭了吗？”
　　许轻云没回答，转头去看远方的风景，他吐出烟圈，在烟雾缭绕中，晋询看清了他红着的眼睛。
　　晋询站在他身边，
　　看着他吞云吐雾的动作
　　不禁开口“许轻云，你想要自由，想要爱，对吗？”
　　“凤凰，揣测别人心思这个游戏不好玩”
　　晋询看着桥下的水，水上倒影中云在浮动
　　“我也想要自由……轻云，我们一起找吧”
　　许轻云只是吸入一口烟，将烟雾吐出，他面前的一些事物被迷雾笼罩，像他的未来一样迷蒙不清。
　　晋询看着他，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开口请求
　　“给我试试，可以吗？”
　　“什么试试？”许轻云问。
　　晋询看了看他手上的烟：“烟，给我试试。”
　　许轻云听见他的话轻笑一声“你？可别了吧三好学生，看着就不像是会抽烟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晋询看着他。
　　许轻云抬眸打量了一下他“因为你看着就乖，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抽烟的”。
　　“以貌取人是个不好的习惯，而且……”晋询顿了顿“就是因为不会才要尝试，不是吗？”
　　许轻云听见他颇有道理的话，无奈，将手里的烟递给他。
　　“刘萍芳还真没说错，你就是跟着我学坏了”
　　晋询没说话，正准备接过，却看见他右手无名指上的纹身
　　还是问出口
　　“please save me？”
　　那串英文字母围成圆圈，倒像是戒指。他抬头“救你？”
　　许轻云回避着这个问题，又把烟递过去“到底要不要？”
　　晋询的目光从他手上移开，接过那支烟，只是吸了一口那咳嗽就猛烈的止不住。
　　许轻云笑着把他手上的烟拿走“行了小凤凰，不会就别硬学，又不是啥好东西”
　　“那你也少抽”晋询开口“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轻云听见他的话，微微垂下头，看着手里那一点尼古丁与忘忧的载体。
　　晋询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他，又想到自己，于是便问
　　“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带你放松一下心情”
　　许轻云嗤笑一声，掐灭烟
　　“带路，不枉我每天都对你这么好”
　　于是。。。他们两人一同出现在了‘花鸟鱼虫市场’。
　　许轻云扭头，“放松？花鸟鱼虫市场，放松？”，
　　晋询挠挠头，“还没完全到，还在里面呢，别急别急”
　　在十分钟后，晋询带着许轻云来到一家猫咖。
　　他打开门，熟练的把一双拖鞋放在地上“换上吧，虽然不是新的，但立夏会每天消毒”相比晋询的从容，许轻云倒显得有些局促“那什么，我衣服还是昨天的，没换，小猫会闻不惯吧”
　　晋询想了想，从柜子上拿出一个小喷壶，在许轻云身上狂喷，不出意外，当许轻云走进里屋的一瞬间，就吸引了大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