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的礼物》终末十四行

47、春韵

　　正月初八，当整座城市还沉浸在春节的余韵中时，高三学子已经重返校园。
　　陵江中学的教学楼里，只有高三年级亮着灯。走廊里静悄悄的，每个教室都坐满了埋首苦读的学生。
　　“新年好。”昭光顶着黑眼圈走进教室，把书包放在我旁边的座位上，“我感觉春节就像做了一场梦。”
　　我整理着桌上课本，没有加入昭光他们的讨论。作为班长，我需要思考如何带领大家尽快找回学习状态。
　　陈教授走进教室，神情比上学期更加严肃：“同学们，从现在到高考，只剩下最后一百多天。这段时间将决定你们十二年的努力能否开花结果。”
　　他在黑板上写下“百日冲刺”四个大字，笔触有力，仿佛要将这份决心刻进每个人心里。
　　“从今天起，每周六天课，每天晚自习到十点。”陈教授的目光扫过全班，“周日上午进行模拟考试，下午休息。”
　　教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这样的强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第一节课后，班级里的气氛明显变得沉重。
　　课间没有人聊天，每个人都在抓紧时间做题或者补觉。
　　“这样的节奏……”午休时，昭光一边吃着便当一边说，“真的能坚持到高考吗？”
　　林淮叶计算着：“按照这个安排，我们每周需要完成30套试卷。”
　　江云舒连吃饭时都在看单词本：“我觉得时间不够用。”
　　下午的数学课，陈教授发下了百日冲刺的第一套模拟卷。
　　三个小时的考试结束后，很多人都趴在桌上，连对答案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行了……”放学时，昭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这才第一天。”
　　我默默地帮他整理散落的试卷。看着教室里同学们疲惫的身影，我知道必须做点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了陈教授。
　　“教授，同学们的状态很不好。”我直言不讳，“这样的强度可能会适得其反。”
　　陈教授叹了口气：“我理解，但这是往届证明最有效的安排。”
　　“也许我们可以做些调整？”我试探着说，“比如增加一些放松时间？”
　　经过争取，陈教授同意在每周三下午增加一节课外活动时间。虽然只有一个小时，但至少给了大家一个喘息的机会。
　　周三下午，我们组织了第一次课外活动。
　　令人意外的是，几乎全班同学都选择了在操场上散步，而不是在教室学习。
　　“好久没有这样慢慢走路了。”昭光深吸一口气，“连空气都觉得新鲜。”
　　江云舒小声说：“我差点忘记天空是什么颜色了。”
　　林淮叶甚至没有带他的笔记本：“根据研究，适当的户外活动能提高学习效率。”
　　我们五个人沿着操场一圈圈地走着，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春寒料峭，风吹在脸上还有些刺痛，但每个人的表情都放松了许多。
　　然而放松是短暂的。回到教室，成堆的试卷依然在那里等待着我们。
　　随着百日冲刺的推进，班级里开始出现各种状况。有人因为压力过大在课堂上突然哭泣，有人因为长期熬夜导致免疫力下降而感冒，还有人开始出现严重的焦虑症状。
　　一个周日的模拟考试后，昭光突然放下笔，趴在桌上久久没有抬头。
　　“怎么了？”我轻声问。
　　他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我刚才突然想不起公式了。”
　　这是过度疲劳的表现。我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教室外走。
　　“去哪里？”他茫然地问。
　　“去医院。”
　　校医在检查后给出了诊断：过度疲劳，需要休息。
　　“你们这些孩子啊，”校医摇着头，“拼命也要有个限度。”
　　那天，我强行把昭光送回家，看着他吃完药睡下才离开。
　　回到学校时，晚自习已经开始了。教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疲惫。
　　第二天，我在班会上提出了调整作息的建议。经过讨论，我们决定每天保证七小时睡眠，课间必须离开座位活动，每周进行一次心理疏导。
　　这些措施渐渐起了效果。虽然学习强度依然很大，但同学们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
　　三月初，第一次全市模拟考试成绩公布。我们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更让人欣喜的是，每个人的分数都比上学期有了提升。
　　“看来适当的休息真的很重要。”昭光看着成绩单，终于露出了笑容。
　　林淮叶推推眼镜：“数据显示，调整作息后我们的学习效率提高了15%。”
　　江云舒小声说：“我感觉现在更能集中注意力了。”
　　就连陈教授也在班会上肯定了我的建议：“懂得调整节奏，也是一种智慧。”
　　春风渐渐温暖，教室窗外的梧桐树开始抽出新芽。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变小，我们的脚步却越来越坚定。
　　在一个难得的休息日下午，我们五个人来到学校天台。远处的山峦已经染上新绿，天空湛蓝如洗。
　　“就快到了。”昭光轻声说。
　　是啊，就快到了。这场漫长的马拉松，终于看到了终点的轮廓。
　　虽然前路依然艰难，但我们学会了如何在压力下保持平衡，如何在困境中相互扶持。这些，或许比知识本身更加珍贵。
　　站在天台上，春风拂面，我忽然觉得，无论高考结果如何，我们已经在这场历练中收获了成长。
　　而我们光影小队，也将在最后的冲刺中，继续并肩前行，直到抵达那个期待已久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