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的礼物》终末十四行

53、星愿

　　八月的尾声，暑气未消。
　　我们五个人约好在高中的天台进行最后一次聚会，明天就要各奔大学报到了。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远处的城市开始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
　　蓝若初带来了自制的小点心，林淮叶破天荒地买了一打饮料，江云舒则抱着奶奶特意让我们带来的特产。
　　“感觉像昨天才刚入学，”蓝若初望着操场上奔跑的低年级学生，“转眼就要毕业了。”
　　昭光碰碰我的手臂：“记得吗？高一的时候，我们经常在这里看星星。”
　　我点点头。那些夜晚，我们讨论过梦想，分享过烦恼，也在彼此最脆弱的时候互相扶持。
　　夜色渐深，其他三人默契地提前离开，最后只剩下我和昭光。
　　天台的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远处的霓虹灯像散落的星辰。
　　“顾影，”昭光突然轻声说，“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后，里面是两条手工编织的手链，用深蓝和浅蓝的丝线交错编成，中间串着一颗小小的银色星星。
　　“这是……”我愣住了。
　　“我跟着视频学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编坏了好多次才成功。”
　　他拿起其中一条，小心地系在我的左手腕上。丝线触感柔软，那颗小星星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深蓝色是你，”他轻声解释，“浅蓝色是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我的手指轻轻抚过手腕上的星星，心跳突然加快。
　　“其实……我从很早就开始喜欢你了。”昭光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耳中，“从初中那个雨天，你站在梧桐树下开始。只是那时候不懂这是什么感觉。”
　　我抬起头，对上他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映着星光，也映着我的身影。
　　“后来经历了这么多，我才明白……”他继续说，“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不只是作为朋友。”
　　晚风吹动他的发梢，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他借给我的那把蓝色雨伞，每天在梧桐树下的等待，竞赛失利时的安慰，还有那个救了我性命的夜晚……
　　原来所有的陪伴，所有的守护，都早已超越了友谊的界限。
　　“我也……”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从很久以前就……”
　　话未说完，昭光已经明白了。他露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
　　我拿起盒子里另一条手链，小心地系在他的手腕上。
　　两条手链在月光下交相辉映，像我们纠缠在一起的命运。
　　“这个，”我轻声说，“就是我们的约定。”
　　他握住我的手，指尖温暖而坚定。“嗯，永远的约定。”
　　我们并肩站在天台边缘，望着脚下的城市。
　　每条街道，每盏路灯，都见证过我们的青春。从懵懂少年到如今，我们哭过，笑过，迷茫过，也坚持过。而最终，我们还是走到了彼此身边。
　　“大学四年，我们要经常见面。”昭光说。
　　“每周至少一次。”我补充。
　　“每天都要通电话。”
　　“遇到困难要第一时间告诉对方。”
　　我们一条条地立下约定，像小时候拉钩那样认真。
　　夜深了，我们不得不离开。走下天台时，昭光突然停下脚步：“顾影，等我们大学毕业……”
　　“嗯？”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我点点头，握住他的手：“好。”
　　回家的路上，我们的手始终牵在一起。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这一次，两道影子完全重合，再也分不清彼此。
　　躺在床上，我望着手腕上的星星手链，回想着今晚的一切。
　　没有惊天动地的告白，没有浪漫的仪式，但每一个字都发自真心，每一个眼神都写满深情。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爱情，从友情开始，在时光中沉淀，最终水到渠成。
　　手机亮起，是昭光发来的消息：「睡不着，想你了。」
　　我回复：「我也是。」
　　那个夜晚，我做了有生以来最甜的梦。梦里，我们还是初中时的模样，他站在梧桐树下向我招手，而我毫不犹豫地奔向他。
　　就像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做的那样。
　　只是这一次，我们终于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牵起对方的手，一起走向更远的未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