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珠》鱼盖

1、第 1 章 婚礼与聚餐

　　2007年，5月21号。
　　天气晴朗，微风吹树上的绿叶，带来阵阵清香。气温不冷也不燥热。
　　这样美好的一天。
　　用程轩的话来说，那天是她的绝望日。
　　在这天，她“嫁”给了郁长苏。
　　一场没有感情的联姻。
　　礼堂里，司仪站在前面，他面带微笑的看着这对新人。这是他见过最登对的新人，无论是颜值还是样貌，女人清丽，男人俊朗。
　　他说；“请二位新人看着对方的眼睛。”
　　“郁先生，从现在开始你要接纳并承认程轩小姐为你的合法妻子，无论未来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健康还是更健康，一辈子相互扶持、一辈子呵护、敬爱她、爱戴她，您能做到吗？”
　　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气质斐然。他垂着眸，盯着面前不愿与他对视的妻子。
　　他只是略微停顿几秒。
　　“我愿意，一辈子呵护她、敬她、爱她。”他一字一顿，干脆利索。
　　让人看不出真假。
　　礼堂内想起哄然掌声，下面坐着的是郁家与程家人，他们将共同见证这对新人。
　　司仪笑着向程轩提问。
　　“程小姐，您面前的郁先生即将成为你的丈夫，一个与您共度余生的人……”
　　誓言太沉，长的让程轩红了眼眶。
　　泪水模糊了双眸，她都快听不清自己说的是什么了，但是听到下面宾客的掌声和欢呼声，她知道，自己说对了。
　　纯白的婚纱，长到拖尾的裙摆，薄如蝉翼的头纱垂搭在发顶，掩盖不住她的情绪。可惜，没有人在意。
　　郁长苏只觉得胸闷烦躁，这场婚礼，也让他猝不及防。尤其是看到他名义上即将共度余生的妻子，哀伤的眼神。
　　夜幕悄悄降临，春夜并不寒冷 ，但是会吹醉人。
　　郁长苏自己开车回到了环湖居，那是他与妻子的婚房。
　　开门的瞬间，是昏暗的房间，没有灯。
　　听到开门声，程轩又往墙角缩了缩。
　　泪水早已糊了妆容，她早已哭红了眼眶，也控制不住的粗喘着气。黑暗的房间给了她安全感，可陌生人的到来，让她再次陷入恐惧中。
　　直到那人上了楼，打开卧室的门。
　　郁长苏看见了缩在角落的人，她还穿着上午的那套婚纱，纱裙铺撒在地上，她坐在那里一脸警觉的看着他，倒像是他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他慢慢走进她，尽量不惊动到女子。
　　“你别过来！”程轩早已适应了夜色，此刻她警觉的像受惊的兔子。
　　郁长苏没有理会，走到程轩旁边，不顾她挣扎，摸到了手腕。
　　“你……”程轩刚想挣扎就被男人有力的手按住，动弹不得。
　　但是随后，被系在手腕的绳子解开了。
　　“腿伸过来。”
　　男人平缓的声音回荡在卧室里。
　　脚踝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了。
　　程轩本想趁着回房时偷偷溜走，却被程智的人逮住，捆了手脚送回了环湖居，怕她再次逃跑。
　　她恨透了，曾经应以为荣的豪门背景，此时成了围墙，将她堵在里面。
　　“你男朋友今天怎么没带你走？”
　　郁长苏打开床头灯，借着昏黄的壁灯，看清了程轩的脸。
　　裙子包不住的肌肤裸露在外，在灯光照耀下虚化，泛着黄。手腕上被勒出红色痕迹，脚踝上应该也是这样吧，他想，毕竟她那么娇气。
　　郁长苏的话无疑勾起了程轩的悲伤。
　　“父亲不让他见我，他被拦在外面。”女人声音较软，明明哭过，却像是吃了糖的甜。
　　郁长苏屈起一边膝跪在地板上，另一边支撑身体，他与女人平视，但黑色的阴影还是笼罩住了她。
　　听了女人的话，他不置可否，只是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挠了般，不自觉地的想靠近面前的女人。
　　“他跟你说的？”他嗓音随着身体的靠近开始沙哑，眸色晦暗。
　　“嗯。”
　　“是不能进去，还是不想…”
　　“当然是被……”
　　话没说完，嘴上就触碰到了温热的触感，伴着酒气。男人将她困在自己的方寸之地，双手托住她的脸颊，双唇相贴，激的程轩瞪大双眼，双手无力的捶打着面前的人。
　　“你放开……郁长苏……”
　　但是男人却没有丝毫结束的意思，头一偏，身子往前压就把面色绯红的女人按在了墙上。
　　他微眯着双眼，只是吻着她，也只有吻着她。
　　程轩反抗不了他，只能含泪被迫承受着这个吻。
　　但是，很快郁长苏就离开了她柔软的唇，她很甜也很软，就跟她的长相一样，就是一只被剪去爪子的小猫，挠人但是没有一点威慑力。
　　他努力压住腹下躁动。
　　“他今天压根就没来。”郁长苏托起她的头，压低声线告诉她：“他昨天上午拿了钱，下午就去国外了。”
　　程轩被迫与他对视，他眼里情绪翻涌，透过黑眸，能看见她的倒影。
　　此刻，郁长苏的话就像一把斧头，砸碎了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她最爱的男朋友竟然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干涩的眼角再度湿润。
　　“可是他今天下午还给我打电话说他在机场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女人泣泪控诉，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可这也恰恰勾起男人的占有欲。
　　“就算他真的在机场等你，你觉得你能到机场吗？”
　　男人不再废话，随手抽了几张小茶几上的纸巾，细细帮女人擦着被眼泪灼伤的眼角。
　　“程小姐，你已嫁给我成为了郁太太，那从今往后就要同那些不相干的人撇清关系。对你，对程家，都好。”
　　程家与郁家联姻，占最大利的一方当然是郁家。而且这门婚事，还是程家厚着脸皮求来的，那程轩的一举一动都牵连着程家的安危。那些不相干的人，就算郁长苏不说，程家也会想办法了解。
　　他动作很柔，可是那眼泪就是擦不干，他不禁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娶我？我从不掺和公司的事，你想要的好处从我这得不到。”程轩仰起头，盯着他的眼睛。
　　她皮肤白皙，但因为哭的久了，眼周一圈染上了胭脂般的红晕。
　　“正因为你从不掺和那些事，对我来说，你才会更适合郁太太的位置。”无利无求，才是待在郁太太位置的合适人选。
　　……
　　新婚夜之后，郁长苏几乎天天泡在公司，很少回环湖居。
　　程轩反而觉得轻松许多。
　　“你家郁先生今晚还不回去住？”电话那头，女人娇笑打趣，“小心公司里藏着小美人哦，把你家郁先生给勾走了。”
　　“那正好，我本来也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程轩换了身藏蓝色长裙，胸口一根带子勾住脖子控制着裙身，露出大片后背。头发是今天上午刚卷的大波浪垂在胸前，浓艳的妆容更能体现她的美。
　　“好歹他如今也是你老公，又离不掉，你不培养感情榜上这个金主，还想把他往外推？你这比买卖算的不对啊小珍珠！”
　　“不用培养他也饿不着我，况且我有工作。”
　　不管郁长苏每天回不回来，但是每三天，都会有一笔钱打到她的私人账户上.起初她以为是程家人转的，直到前天她偶然在拍摄现场遇到郁长苏秘书何穆。
　　何穆告诉她，郁长苏每天都很忙，不能回去陪她这个郁太太，人不能到但是钱会到。还说钱不够尽管说，郁长苏能供得起。
　　当时程轩才直到，那笔钱原来是她的丈夫因为不能陪伴的补偿。
　　“行吧，今晚别迟到喽。”
　　那头女人挂断电话，司机已经到门口了。
　　车子一路开到吉人俱乐部门口。
　　服务员带着程轩走到五楼尽头包厢，在外面隐约能听见里面的欢笑声。
　　女人迈进包厢，高跟鞋与地板碰撞出声，一下一下的响起。
　　里面一行人看清来者，一部分也都笑着让位子。
　　“程小姐怎么现在才来啊，我们这都开始有一会儿了。”
　　坐在门口的新人演员赵娜故意点名，她靠着椅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正是程轩前段时间拍的主人公，齐肩短发，小巧的脸蛋，狭长丹凤眼很有韵味。本来还在跑龙套，却被当时偷闲的程轩偶然发现，就给她拍了几张引荐给了一位正在找女主的导演。
　　赵娜当上女主后不仅不感激程轩，还在后期拍写真时不断挑刺。
　　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徒有美貌。
　　“路上堵车了，耽搁了。”程轩举起桌上服务员新倒的酒，“这杯酒就当是给大家赔罪了。”
　　她干脆的喝完高脚杯中的酒，挑了角落的位子坐下。
　　旁边的导演也不计较，只是一直打原场：“本就是个小聚会，早到晚到都不打紧，来了就好。”
　　可赵娜却不想就这么放过程轩，她举起面前的酒，朝程轩看去。
　　“这次聚餐是我的女主角戏《不野》杀青，说到这部戏，我该感谢程小姐。如果没有程小姐帮我引荐，我也得不到导演的赏识，那这个女主角说不定就另有其人了。是我该感谢程小姐，这杯酒我敬你。”
　　果然，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不野》的女主角虽然当时未定，但有小道消息说当时影咖孙呦呦正准备试戏，正是试的女主角。只是在她之前，程轩就已经拍到赵娜并且介绍给导演了。
　　引荐赵娜只是因为当时她的气质与女主角的放荡不羁很像，身姿样貌也服帖，并无其他原因。后期上镜，导演也觉得不错。也更没有挤兑孙呦呦的意思。但是在场的人，却并不知情。
　　男主角饰演者孔喆也朝程轩看去，他本来的确是奔着影咖去的，哪想面试上男主角后，女主却不对味。
　　程轩心底发寒，她到底帮了个什么人？但是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嘲讽，好看的脸上没有半分难堪。
　　“赵小姐，当初是觉得你跟《不野》的女主角一样有放荡不羁的性格，如今看来当初引荐你果然没错。果然只有演员具有这种性格，才能把人物演的活灵活现，就像真人一样。”
　　看着赵娜的脸越来越难看，程轩发笑，只觉得快意。
　　周围一阵唏嘘声。
　　“原来当初是程小姐看中了赵娜身上这点啊，我说呢，怎么就找这种花瓶来演了。”
　　“我说怎么导演眼光那么狠毒却一眼相中，原来是本色出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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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喆也扭头笑，但是脸颊却怎么都忍不住的颤动。他偶然暼到程轩，女人随意的坐在那，却是一副慵懒的美感，脸上也有反击后的小得意。
　　赵娜红囧着脸，她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想将桌上的酒泼向端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却被她的经纪人按住。
　　而这时，房门被敲开，一名服务员看向赵娜。
　　“打扰到各位雅兴，请问哪位是赵娜小姐？”
　　赵娜压着怒气，冲那人吼道：“找我不知道先找经纪人吗？”
　　赵娜的经纪人是一个矮小的女生，此刻被自家艺人也吓得不轻。
　　那服务员也不恼气，只是恭敬的说：“赵小姐，楼下大厅有声称是您父母的男女在等您，希望您能下去一趟，不然有损我们店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