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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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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高次没有再来学校,据说当天他的父母就去往学校帮他收拾东西,而他本人没有跟随一同前往。
是感觉没面子还是心怀愧疚,已经没人再去计较。
事后百合子跟我说在我没来的那一两天,山本爱理也转学了,她和中村高次是一个一个班的,在厕所里还能偶然听到他们班的女生在说一下子多了两个空位又要调整座位之类的话。
百合子和我说这话时虽是带着玩笑地口吻,但我明显有一种她欲言又止,似想铺垫什么别的事情,她过了两天才告诉我,山本走之前想来找我,但是因为我没有来学校,她又去找了丸井学长,想托他告诉你什么。
但丸井文太很生气地把她赶走了——知道她之前参与陷害我偷窃的事,哪怕晓得她多半是被迫的,依旧气得不得了。
【“我妹妹没有什么想和你说的!”】
这是别人告诉她的。
但山本爱理到底想对望悠说什么呢?百合子既不想见她,又担心有什么信息是我应该知道但没知道的。
她本想第二天去单独找山本,却没想她也再也没来学校。
谁也没料到,这个在班里一声不响透明人的姑娘猛然间转学竟然没有透露一点风声,就猝不及防地走了。
她有些自责,为他型人格的人总是能找到理由苛责自己,于是她便想要是自己早一点去找山本就好了。
——这就是她欲言又止的缘故。
“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安慰她。
山本要说什么我大抵能够猜到,我的话能改变她吗?我想不会,但她与我之前遇到的人还是有区别,她总归年轻。
年轻还不至于完全丢掉有羞耻心,还会有所触动。
她应也是做了些心理建设才最终做出转学的决定。她对这里的记忆并不好,但她比原著的百合子幸运许多,在没有人逼迫她的情况下,得以体面地离开了这里,去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新生活。
她已经足够幸运了。
还有来的及的时候。
所以她再想对我说什么,是对受害者忏悔还是继续心有不甘的嫉恨,我都不关心了,她在我这里,根本不重要。
她以后过得好还是不好,是继续像现在这样沦为助纣为虐的爪牙,还是做一个正常的人,我也不关心。
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罢了。
我现在只需要珍惜眼前人。
眼前人——我来学校复课时,重新踏入二年D组竟有如隔世的恍惚感。樱宫老师老眼含泪,说:“二年D组的人终于又齐了。”
切原赤也和百合子两个傻憨憨直接众目睽睽冲过来一边抱住我一个胳膊,嗷嗷大哭。
哎哟,这大小两活宝。
“喂喂”我哭笑不得,“我校服都被你两弄脏了!”
百合子抽噎,抬起蓝色的双眸水汪汪看着我:“我,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
我准备用另一只手去安抚她,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胳膊被牢牢束缚在切原怀里,可紧了。我一阵无语,百合子身为女孩子这样表现明显还能理解,但是这位又是怎么了呢,我于是百般无奈问:“你又怎么了呢?”
切原一下子被我噎住,这时候突然很羡慕女孩子可以把心里话这样毫无顾忌说出来,哪怕当面撒娇也不会觉得别扭。
他压在心里想说的话,一开口便会羞赧地把整张脸染成红色。
就两天,在他心里却感觉过了许久,他不是一个会对时间敏感的人,甚至称得上神经大条,但上课时身体先一步越过他意识屡次往唯一的空座上投注视线,这一点他自己没意识到但别人却无法视而不见——起码老师不行。
【“切原君,我在讲台上不在那里啊!”】老师带着善意打趣对他提醒道,班上好事者发出起哄的嘘声,即便在切原暴躁地怒目下停止,人群依旧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百合子好气又好笑:【切原君,真是一点都不会掩饰自己的笨蛋呢。】
她自是知道自己的好友无心陷入校园热门人物的桃色八卦中,因而对切原有几分不满,但这些不满在此时又被对好友的担忧而彻底压倒。
她知道切原也好,她也是,都是在担忧着同一个人。
关于她是不是会处分?遭遇这一切她最后会被怎么样?她的心情现在还好吗?......
种种疑问忧虑,却无人解答,空留内心,末了化作一句叹息:
“小悠啊小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百合子呢喃自语。
切原赤也也在想这个问题。
只是离开两天而已,我就已经开始想你。
而今终于重逢,这些天的积压的情绪像泄洪一般倾泻而出,让他想也不想冲上讲台,不顾老班铁青的脸色,不顾底下同学揶揄的神情,放任自己抱住她的手。
【“你又怎么了呢?”】他的心上人根本不解风情,还在不明所以地问他。
见切原半晌没应答,我扶额无奈:“切原,还是一个小孩子吗?”这幅模样是抱着妈妈撒娇吗?我其实都惊呆了,我确实之前逼迫切原恭敬叫我一声“望悠姐”,也是拿看小孩——国中生尽管在动漫、小说里已经可以圈圈叉叉这样那样,但在我生活的国家还是彻头彻尾在读书的小孩嘛。
但我可没有心理准备去塑造这样的切原,他刚刚扑过来的架势,像投林的乳燕,又像是嗷嗷迎接主人的小奶狗——这样比喻对切原不太礼貌,但我确实在某一个时刻几乎幻视看到这一幕。
我在切原心里这么重要了吗?他不会因为我给他上过课叫我一声姐就看我如看妈的依赖感吧——
想到这里,我心情有点复杂。
有点麻烦,又有点嫌弃,还有点感动。
毕竟我还没有想有一个这么大个的好大儿,况且网球部的妈妈只有一个就够了,他有他柳妈妈还不够吗?
切原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他气什么?他只觉得心里乱的很。
他切原本身就不是一个细腻的人,要他一一理顺心头千丝万缕杂乱的情绪简直天方夜谭。
他喜欢李望悠吗?他也不知道。国二这般年纪加之还是如此性情,你要他说网球,他尚且可以好好掰扯,说喜欢、爱恋这种纤细而柔和的情愫,切原梗住,结结巴巴说不出所以然。
社团里的丸井学长见小学弟如此关心表妹,倒也凭着看热闹的心态调侃是不是想追求他妹妹。切原顶着学长们有压力的眼神,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
既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见他如此,幸村部长笑得更温柔,说:“赤也,还是一个小孩子呢。”
柳学长默默点头,仁王学长不正经地手环绕着小辫子,好整以暇对他做了个鬼脸“傻小子”。
柳生学长作为唯一的正经人,抬了抬眼镜,“切原不必在意丸井的话”,“好心”劝说:“这个时候考虑恋爱是多余的。”
切原当时只觉得学长们说不出的奇怪,却也说不出哪里奇怪。
每一句话好像都是正确的、没毛病的。
学长们笑了笑,交换着眼神。
但现在同样的话被李望悠说出来,他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小孩子,小孩子,我他么是个屁的小孩子?!切原心里无意识爆粗口。
——他们所有人都没把他的心意放在眼里。
有时候一根筋的人,会把问题处理地格外简单直接。
切原盯着眼前的少女,回想丸井问他的话问自己,我喜欢她吗?
不知道。
但有必要纠结这个问题吗?他告诉自己,我只要知道她对我很重要就行了啊。分离两天,他想明白,他不想让她离开就行了啊。
至于这种情感,是他们说的什么喜欢,还是对学长那种情谊,还是对同班的同窗之情,他已经无暇分辨了。
——切原赤也就是一个无比坦率的人嘛。
他永远做不到像他的学长们一样肚子里弯弯绕绕。
这一刻也依旧这样,他不喜欢被当做小孩,于是,像一只小狗对主人表示不满,他“嗷呜”咬住少女墨绿色校服的衣袖。
“诶诶,怎么还咬人啊?”
少女无奈地往外推他。
他的头抵住她的肩膀,软软的头发蹭到她的脸上,顺着往外的力量乖巧松了口。
“喂。”他听见自己别扭的声音,“欢迎回来!”
切原有一双很漂亮的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你的时候,想被一只小动物全心全意注视着,很容易有一种他满心满眼都是你的错觉。
他性格天真头脑简单,会被学业烦恼,就像是最普通的国中生一样。
所以他在原著小说里,还是其他网球王子的作品里多半逃不脱被利用的角色。
但是除此之外,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足够可爱的男孩子。
我摸摸他的头发,海藻一样自然弯曲,手感极佳,我暗自感谢真田选择铁拳教育,而不是集体替光头或者毛寸。
一边露出真心实意地笑容。
“嗯,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