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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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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心情理会少年的烦恼和纠结,也无从关注他的震动,我挥挥手:“那个啥,不能帮忙就旁边站着哈,别误伤了。”
我和他错身擦过,转身昂扬斗志奔赴我的战场。
中年男子已经放下手来——我的呼叫让他错过了动手的最佳时刻,而后又因为百合子转身到我们面前,缺失攻击对象,他怏怏地放下手垂到身侧。
又不满我们这些“小屁孩”如此忽视他,他大抵是认为自己是“德高望重、地位尊崇”的成年男人,理应得到我们诚惶诚恐的歉意才对,尤其是霓虹有鞠躬文化,那至少也得当着他的面鞠上好几个超过九十度的躬,不然真是大不敬哩。
于是他“喂喂”故意高声喧嚷,直到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集中于他,他方才露出抽烟导致的黄黑色牙齿满足一笑。
看到我时,他的视线在我身上从上到下,我顿时感觉像是被鼻涕虫爬过一遍的恶心,既有惊艳又带着像是评估一件商品一样的,时不时伴着“啧啧”摇头晃脑。
我想打人,拳头已经握紧。
如果是一个中学生面对这样的凝视,也许不明所以只会觉得毛骨悚然外加恶心,但我却十分明白。
一个男人打量女人,如果她外貌甚是平凡,他们挑肥拣瘦点评,像在点评一块猪肉哪里不甚人意;而一个美女也不安全,确实有一些男人——我不想一棒子打死,但确实有,且这部分人占比不低,他们自己本身像是从未照过镜子一般自信,明明自己长得对不起观众,却依旧高高在上对美女也指指点点,从贬低她们中似乎能平衡自己的自卑。
我很确定我眼前的男人就是这种人。
礼尚外来,我也用相同的眼神上下反复打量他,从他秃了顶的头,到犹如怀胎十月的肚子,再到皱皱巴巴的POLO衫。这种人已经堕落到通过讹诈,尤其还是故意讹诈中学生青少年的人,估计是生活不如意,故意来这里找比他更弱小的群体撒气。
因此更加显得可恶。
最后我的视线停留在他肚脐下三寸,大腿中间以上的位置,学着他,摇头晃脑斜睨着眼睛,发出“啧啧”的感叹。
中年男子跳起大怒:“你在啧什么?”
我摊手:“诶,你刚刚不也啧了嘛?你在啧什么我就在啧什么咯。”
他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死丫头,女的没有女的样子,看男人那个位置,真是不要脸。”
我更加坦然了,“我就是女的啊,没说错啊,那怎么样了?”我又做出一副天真好奇脸,问他:“你知道女的应该是怎么样子?你怎么这么清楚啊,是不是做过女人啊,难道你是刚从泰国变性回来吗?”我捂住嘴,“我一点没看出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真诚欠身。
“你一定是以前当过女人,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有经验想教我上课对不对。”
他的脸一口气没喘过来憋成绀青,“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做过女人!”他有意挺起了胸,仿佛说到了他自得之处。
“我自然就是男人。”
我:“哦,也是,我们女的没有长得你这么丑的,我是说嘛,如果你是变性的,那给你做手术的医生一定手艺很差。”
“所以呢,你怎么觉得我看了你那个位置呢?你是不是自卑啊,所以很敏感,怀疑我看了你的那里。”我噼里啪啦没给他还嘴的机会,并且末了还安慰地笑笑,用怜悯、同情地口吻说:
“没关系哦,你不用自卑的。”
我弯了弯嘴角。
“小小的,也很可爱哦。”
系统:【……】
——宿主嘴是真的臭。
白石+四天宝寺其他人:“……”
——立海大的女生是这种风格吗?关东的水土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迪士尼鬼屋工作人员堀北:“……”
——好可怕的孩子。
百合子:做笔记做笔记。
他意识到和我打性别嘴炮是不会赢的。很简单因为他在乎他身下二两肉被我评头论足,但我身上没有可以给他评头论足的地方。
说胸说屁股说哪个身体部位。
拜托,我还只是国中生,你评价我身材个der,我还可以再发育你可以吗?
况且我已经长成这个样子了,还要啥自行车?
于是他选择把话题绕开性别直攻目的,他手指着忍足谦也,大喊:“你女朋友把我撞伤了,你不赔我就去你学校闹。”
我都快气笑了。
他说百合子撞到他,但是他现在不对着我说,也不对着百合子说,我两明显是一伙结伴的,他选择手指着忍足谦也。
我怀疑他是柿子挑软的捏,因为我和百合子都骂过他,他又看出忍足谦也不是吵架的料。估计被他这么一威胁就选择给钱息事宁人了。
忍足谦也:“??”
先不说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朋友,大叔,你还能欺负人一点吗?
忍足谦也委屈,他刚刚站在旁边都快成透明人了,在两个姑娘旁边大气不敢出。
金眸的女生一进来时他还惊艳竟有这等程度的美少女了,哪里的漂亮妹妹。结果开口就教他做人。这哪里是妹妹啊。
分明要抱拳喊一声姐。
尤其是讽刺起男人来,那朝着下三路开工的威力,让同为男性的他心有戚戚,唯恐被伤。
怎么自己都这么乖觉了,还能被拎出来打啊?
忍足谦也再好脾气,这时候都觉得自己真的是被小觑了。
【怎么我没脾气吗?我看起来就真的这么像冤大头吗?】
他确实之前有给钱了事的想法,但也真是因为这笔数字对于零花钱丰厚的他不算困难,与其耗费时间精力和这等人纠缠不如趁早打发。
但并不意味着明显被区别对待,当做团伙里——他被误认为佐藤百合子的男朋友,最好对付的短板,不会生气。
女孩子们嘴很会说,但忍足谦也没有利用女孩子的想法,他张嘴,准备运用并不太纯熟的吵架功力,给中年男人
——讲道理。
“你说的不对……”他刚开口,就感受到一股力道,然后眨眼间就被佐藤百合子的同伴,那个漂亮少女不耐烦伸手扒拉到身后了。
讲道理,讲个屁的道理。
吵架比的是什么,比的是气势、是速度、是单位时间的言语输出量,对方是讲道理的人吗?还什么“你说的不对?”
所以我直接伸手把忍足谦也薅到后面待着去。
我:“你说她撞你就撞你了,什么话都被你说了,那我现在说你欠我钱也可以随便说咯?”
中年男人:“那你拿出证据她没有撞到我啊?”
鬼屋里有没有监控,我想是有的。但他有恃无恐不就是因为首先我们现在手上没有监控,其次要去调取是很麻烦的,游乐园不会给每个游客随便看监控,最后监控有没有拍到也说不定,里面地形崎岖,肯定会有死角。
他欺负我们口说无凭。
系统:【宿主,我可以现在立刻尝试连接游乐园的监控。】
系统先是被我说懵白石、推搡忍足谦也的举动搞得晕头转向,但一提到“证据”它就像卖片的检索到敏感字眼,陡然一个跃起。
“要证据”天啊,多么甜美的词语,这就是它们系统发挥所长的地方。古早小说里女主都要用什么录音笔,但它不需要!
它已经迫不及待要上场,帮助宿主打脸。
所有的小说女主都要经历打脸别人,哪怕觉得之前宿主的举动很令人迷惑,但是系统不会浪费任何一个打脸的机会。
因此它积极献计献策,力争几分钟内给我弄来完整版高清□□监控录像。
然而我——
我:“我就不证明,气死你。”
他志得意满,以为我穷词理亏,正准备乘胜追击。
我耸耸肩:“本来就是谁主张,谁举证啊。”
“你说我们撞到你,那应该是你拿出我们撞到你的证据,而不是我们自证清白。”
他瞪圆眼睛。
我说:“你不服你报警呗。”
堀北长长叹气,一开始还为孩子们担心,一向胆小怕事的他准备鼓起些勇气来,但又畏惧中年人撇着嘴傲慢的嘴脸。
这时候他又觉得该同情的或许是那个中年男人才对。
他面带笑容,拍拍中年男人的肩膀:“算了吧。”
堀北想,现在中年男人谁都看得出不占理,又吵不赢,他这时候递上一个台阶,他总能找着机会下来这事就想必能了了。
但他错想了人的逆反心理。
你越劝说他,他反而一股子无名火冲上来。
堀北放在男人肩上的手被重重挥开,“你放开,我今天非要——”
他想说的是“好好教训她!”
但下一秒谁都没有料到的一幕发生。
非常迅速,非常突然,猝不及防,也因此让他的下半句话停留在喉头吐不出来。
——他准备好好教训的对象,麻溜地、灵活地,
躺平在地上。
甚至双手平稳地放在肚脐上,安详地闭上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再演白雪公主最后一幕。
她确实也像公主一样貌美端丽。
如果不开口的话。
“你打撒,我就躺在地上,就说是你打得我,我让你赔都赔不起!”
我好整以暇。
并且善意提醒他:“对了哈,那个男孩子,对对,就是你以为是我姐妹男朋友的那个,我们根本不认识,就是陌生人,这个都好查的。”
“但你现在把他们也得罪了,你猜我说你打我,他们是帮你还是帮我作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