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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拉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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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闹钟响起,南星就从睡梦中醒过来,关掉了剩下九个闹钟。
从上上个星期开始,就十分的期待。到昨天可能兴奋过头了,还加上紧张,躺着的时候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搞得他没睡好来。
洗漱穿戴,南星看着镜子里挂着黑眼圈的人,精神昂扬,好奇今天的试戏会给到什么片段。
出发!
还没到车库,手机铃响起。
陆月白吗?
南星掏出手机,一个并不想看见的名字显示出来“经纪人马辰”。
挂断。
又打来一个,再挂断。
铃声还是不断响起,对方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个劲的骚扰。
南星挂断后,把人拉黑,又打开飞行模式,没有电话可以再打进来,世界一下清静下来。
坐在车上,扣住安全带。视线一瞟,裤子的拉链竟然在缓缓下滑……南星大脑“当”的一下,还好没有碰见人。
他掀开衣服,一看,裤子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拉链没有了扣子的管教,坐下来的时候就滑开了。
南星松开安全带,攥紧裤头,飞快的回到家里又换了一条裤子。
老兄,你得给力啊。他鼓励似的拍了拍新裤子。
来得及来得及,南星回到车上,看了一眼时间,信心满满的出发。
天上铺着灰白色的云,云缝里散出些许光亮。空气非常的清新,也带着些许的凉意。
花坛旁边窜出一道黑影,挡在出口的位置,拦住了南星的去路。
是一条黑色长毛大狗。
南星摇下车窗:“大黑兄弟,给我让个路!一边去。”
大狗听不明白,吐着舌头,黑眼睛巴巴的和南星对视了一眼。
南星默默移开视线,望周围看了一圈。
没有人……
可皮毛油光水亮的,肯定是家养犬。谁家让狗自己出来遛,丢了都不知道!
他轻轻按下喇叭,企图把大狗弄走。
在某处响起了人声,喊着狗的名字,这下出口才敞开了。
南星赶紧把车子开出去。大门一片坦途,只有转角口一部黑色的轿车停在那儿。
这下应该没有什么可以阻拦的东西了吧。
“忐忑忐忑”南星吼着小曲,把心中的忐忑都给吼出去了,顺畅地进入马路。
行至一阵,马路上汽车川流不息,一个接着一个龟速挪动。后面的车子在疯狂的滴喇叭,让原本就糟糕的路况更加消磨情绪。
他提前出门了,还是碰上了高峰期。
南星看着时间,已经过了和小白约定的时间。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关了飞行模式,给陆月白发了消息。
南星深吸一口气,别急,别急,车也还是在动。
走过导航里红色的路段,终于进入车流量少的路段,速度提上来,路况顺通了很多。
打下转向灯,瞟过后视镜,安全,转道。
后视镜中的车莫名有些眼熟,每个岔路口都跟他一个方向。
狗仔?还是私生?
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专心开车,放弃试探对方是不是真的在跟车。
天亮的厉害了。
右转。
左边一辆车毫不在意的直冲过来,大车激起灰尘,毫不避让。
南星眼疾手快的往右边马路上靠,避让减速。左边那辆车潇洒离去,车屁股上实习二字标牌夺目逼人。
“砰”的一声响起,车子不受控制的往前飞,一种失控的感觉。
很快车子就停下来了,没有发生不可控的事情。南星这才惊觉自己的指甲有些痛,松开握紧方向盘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他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走到马路牙子上。
两辆车有明显的撞击,后面那辆黑车前杠瘪了下去,是刚才一直跟着他的那部车。
马辰坐在车上看南星已经下车,没来敲他车窗,而是坐到了马路墩子上。
该死!把车子和保险也搭进来了。他用尽力气把嘴里的槟榔往窗户外一吐。
马辰恨恨地看着自己手下的艺人,推开门,走过去,“你怎么回事?!好好的减什么速!”
南星把他当空气一样没有搭理,坐在低矮的绿化带墩子上,头低垂着,两手交握。
“哑巴了?”马辰踢了几脚旁边的灌木,叶子飞散在南星身上,他也没反应。
马辰在心中暗骂几句,打开手机,拨打保险公司的电话,对脚边的人说:“你打110。”
和保险公司联系完,马辰又把注意力放在南星身上,才发现他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身大汗。
“不就是追尾了,至于吗……”马辰想忽视,但还是注意到南星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细看身体发抖。
片刻的内疚划过,继而一种鄙夷占据了全部。
就这种经历、这种胆量……真不知道这些人喜欢他什么。
撞个车就这么软,把他交给何总的时候怎么犟得跟牛一样。
警车马上就来了,然后是马辰的保险也来了,保险和马辰一股脑地把责任都推在他身上。
等南星的保险到了,南星疲惫地退出争论,在几人旁边的绿化带墩子上坐下,呆呆地放空。
一旁的交警俯身问:“你身体没事吧?”
南星摆手。
“南星。”
稍远处是陆月白喊了他,眨眼间就到了面前,也蹲下同他的视线齐平。
“没事,就是被追尾了……”
话还没说完,陆月白紧紧掐住他的胳膊。
“小白你轻点。”南星被禁锢着,艰难地伸手想要拍开。
却好像起到了反作用,陆月白把他袖子撩起来,“你受伤了?”
南星任由这哥们薅袖子,本来低落的心被逗笑了:“没受伤。我是说你,手掐的我胳膊痛。”
袖子被薅上去,露出白色的臂膀,陆月白刚才握住的部分留下些许泛红的手印形状。
“是你!”陆月白攥紧拳头,走到他们之间,一拳挥在马辰的脸上。“你还想害他!”
马辰被打下去了,微微抬起头又被揍了两拳。
他抱着头,感觉到没有拳头落下,这才直起身。
周边的保险和交警已经拉住陆月白,护住马辰,把两人分隔开来。
南星攥住陆月白的手腕,也不让他再上前。
马辰看清来人,脸上生疼,想揍回去又被拦住:“陆月白?你信不信明天就放出你殴打普通人的新闻!”
“你车祸蓄意谋杀南星的新闻也会一起放出来。”
陆月白狠狠地盯着马辰,那目光让马辰不禁微微发颤,他什么时候惹过这位明星。
“放屁!是他急刹,他突然减速!关我什么事!这个责任可不在我!”
南星:“你跟踪我。撞我的车,还要我负责?”
马辰反驳:“谁跟踪你,这马路是你家的?”
南星:“把我开这条路的监控调查一遍就知道了。”
眼看着又吵了起来,一边的警察和保险连忙把他们拉远。
警察问:“你们说的蓄意谋杀、跟踪是怎么回事?”
陆月白说不出口。他该怎么说,上一世调查南星死亡消息的时候,查出一些他的线索,南星的车送去检修,而这个人也在相同的时间段去过那家店。
南星的话转移开注意:“我6点五十从小区门口拐弯的时候,他的车就在门口等着了。一直跟到了这里。”
马辰一转话题:“跟踪什么跟踪,你不就是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吗?现在搞车子保险,定责,这事你我都有责任。”
做完责任认定,南星让车企把车子开回去做维修了。
临走前,交警反倒颇有意味地教训陆月白:“用不着那么紧张,给他扣谋杀这个帽子,就是个追尾,人没出事就行了。”
路边,留下陆月白和南星两个。
南星叹气:“从几天前就紧张能不能过一面,结果今天去都没去成。”
“还有机会,不要担心。”陆月白安抚道,“我送你,先去一趟医院检查,再送你回家。”
陆月白低垂着头,没有看南星的眼睛,而是看着他的肩膀,生怕自己再看着,就想把人带回家时时刻刻守在身边。
“不碍事。”南星无奈的看着还是不信的陆月白,“我现在好好的在这里,你还不信?”
“信。”陆月白点点头,手拉上南星的手,感受着对方的存在,轻轻的,虚握着,“可总有我们看不清的,去医院看会吧。”
陆月白的手有些许轻微的颤抖,好像比他还紧张,南星只好问:“你今天的工作没安排了?”
没有。
要是有那你怎样?说完陆月白才意识到自己有股怒火,这家伙不知道吗,他的身体和工作安排是没有可比性的。
不,不是对南星生气,是对当时只管着事业没有注意到南星的自己。
南星不知道陆月白怎么一下语气中又有股火药味,握着的手也不是那样轻柔,变得僵硬。
“能怎样?各干各事呗。”南星想用手拍打陆月白的手,没有挣脱,而是一改前面的轻柔的虚握,握的紧紧的。
这倒是反常。他记得之前当练习生的时候,年纪还小,自己又喜欢贴着人家,每次都是自己主动握陆月白的手,还被拍开。
这人还是没放手,眼神幽幽地看着自己,不肯妥协。
南星说:“走,去医院。辛苦陆总了。”
走在马路上两个人牵着手怪别扭的,南星抖了抖手,没抖掉。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