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不掉》3点3分

16、不可能

　　“妈，我在这住得挺好的，我不搬。”
　　南界第一次这么直截了当地回绝郑洁。
　　“好什么好？你在这住得都受伤了！再说，你不是还要追人吗？在你弟弟这住怎么追？追到手把人领哪去？”
　　“妈，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已经追到手了。”
　　“你们俩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对了，你弟弟呢？大下雨天的还瞎往外跑什么？”
　　郑洁眼神向门里瞟，她没说要进去，南界也没打算放郑洁进去。
　　“该做的都做了，只是可惜了没办法领证。”
　　“什么时候带回家给妈看看啊？”
　　“没那个必要，你从小看到大的。”
　　郑洁脸色瞬间变了，她没想到自己这个从小乖到大，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居然就这么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给说出来了。
　　“儿子，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他强迫你的？我还以为他能改...我真是养出来个白眼狼啊！”
　　“妈，是我强迫他的，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你对我比对他要好得多，同样都是儿子，同样都是你生出来的，你的态度怎么差这么多？”
　　郑洁对南言不能说是不好，只能说是不上心，南言的每一次成就和成长，就只有南界在为他欢呼。
　　“你以为我想吗？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果他让我省点心，如果他和你一样听话优秀，我会放弃他吗？”
　　“他还不够让你省心吗？”
　　南言不在郑洁的人生规划里，她是个很要强的人，南界出生的时候她已经在公司站稳脚步，虽然不是什么领导，但起码能保证休了产假回来之后不会自己的职位不会被别人替代。
　　晚了两年出生的南言刚好赶上郑洁升职的紧要关头，她对于这个职位势在必得，想把南言流掉，是南界指着她肚子，说“里面有个弟弟，好想快点见到他”才让南言被留下来。
　　郑洁最终因为南言错过了升职加薪的好机会，但她不怨恨让她动了把南言留下来的南界，她只讨厌南言，一个不该被生出来的意外。
　　南言确实没让郑洁操过多少心，他被扔给南界带，除了偶尔不太听话被请家长以外，还真就没怎么麻烦过郑洁。
　　南言一直都是在麻烦南界，南界倒也乐此不疲。
　　“进来说吧，外面不隔音。”
　　郑洁这人最好面子，南言猜到一会可能会吵起来，其实他不太想参与，也不想这么早就和南界分开，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界接过郑洁手里的雪梨汤，侧过身子给她让位置，直到郑洁坐在沙发上，南界都一直挡在南言身前。
　　“儿子，你没跟妈说你要追的那个人是你弟弟！你在国外那么长时间，喜欢男人妈妈可以理解，你想追谁是你的自由，妈妈不会管你，国内不能结婚就去国外，怎么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南言！你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现在分开还来得及！”
　　“妈，我也要告诉你不可能。我不可能和言言分开。从来都不是他强迫我，回国那天是我主动的，他本来不想，也不会，是我教他的。你知道他喜欢我，还放任他去接我，就应该想到我们会发生什么。”
　　郑洁已经记不清为什么会放任南言去机场接人了，她只记得想让别人看见她和睦的家庭，两个优秀的儿子兄友弟恭，完全没考虑过会发生这种事，至少她心里的南界一直都是那么听话，就算南言做出什么混账事，南界也一定会抗拒。
　　“我不纠结你们谁对谁错，总之你们要分开！无论你们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永远都不可能！”在她心里，谁对谁错已经有了结果。
　　“妈，你不纠结，是因为你已经把错都归结到言言身上了，但我要告诉你，他的所有不良嗜好都是我教给他的，我教他抽烟，教他接吻，教他和我乱
　　伦！我唯一没教的就是怎么把自己表现得乖一点。他不在你面前戳穿我的恶劣，不代表我有多好。”
　　亲情和友情南界都抛之脑后，要他做选择，南言是唯一一个选项。
　　“南界！你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吗？你们喜欢男人，可以，你们都可以找，生不出来孩子没关系，起码不算太丢人，可是跟亲兄弟搞在一起算什么？被别人知道我教育出来的两个儿子搞在一起，要怎么看我啊？算妈求求你们了，就这样吧，以后做回互相帮持的亲兄弟吧。”
　　讲道理，郑洁说得没错，要求也不过分，作为一个母亲，她已经做出最大限度的让步，可是谁能说得清爱？为什么世界上亿万人口中偏偏这对亲兄弟爱上彼此了呢？
　　“妈，不可能。我们可以不告诉任何人我们的关系，但我们不能分开。”
　　南言在后面轻轻拉了一下南界的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或者是先答应郑洁，南界不想解读这之间任何一个用意，他回握住南言的手。
　　“让我猜猜，您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断绝关系了？可以。我绝对不会再放开言言的手了了。”
　　南言手心潮湿，他是害怕的，如果这一切发生在升学宴，也许他会比南界更加坚定，可惜人总会成长，每个时期的心态想法都不一样，南言的年少轻狂早就消散，尽管郑洁的心总是不偏向他，二十四岁的南言也已经释怀。
　　他想爱人，做不到忤逆母亲，他想听话，做不到放弃南界。
　　“你以为你们能过得长久吗？这条路有多难走我比你们更清楚！闹到最后你们连兄弟都做不回！我是为你们好！”
　　“能不能长久，总要试试再说。”
　　南界已经把南言拉下水了，如果不能长久，那就一起死吧，合葬在一起，总有长久的办法。
　　算了，南界舍不得南言死，如果不能长久，那就南界自己一个人去死吧，反正没有南言的南界没办法做最真实的他自己，和死亡也没什么区别。
　　“行，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多久！”
　　郑洁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她没办法阻止他们，两个比她高，力气比她大的男人，除了劝说郑洁没有其他方法，总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抱走一个。
　　郑洁满脸泪痕，摔门而出。
　　“南界，教我的人一直都是你。”
　　这是南言唯一能反驳郑洁的，她的确全心全意教育南界，把南界教成一个好儿子，一个好哥哥，可是南言从一开始就是被南界一手教大的。
　　“嗯，我知道。”
　　“哥，会后悔吗？”
　　“我已经后悔过了，不可能再后悔。”
　　郑洁带来的雪梨汤放在茶几上，南界拧开保温桶倒出来一碗问南言：“喝吗？”
　　“我怎么不知道你咳嗽的毛病？”
　　其实没有人在下雨天咳嗽。
　　“那次着凉被她听到了。”
　　“给你的，你喝吧。”
　　“不想喝的话，约个时间请我的军师吃个饭怎么样？”
　　“谁啊？梁昕？不是说不告诉任何人吗？”
　　“一个网友。”
　　“可以啊。不是说不告诉任何人吗？”
　　“前提是她答应我们在一起。言言，我好怕雨天，帮我转移下注意力吧。”
　　南界混账地逃避郑洁带来的这场闹剧，南言也混账地陪他逃避。
　　他们倒在沙发上，他们吻在一起。
　　雪梨汤最终没被浪费，成为了解渴的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