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暗恋我》吾名大虚

28、表达爱意

　　良久，卓望古才委屈的开口：“楚晚，你到底什么意思？”

　　楚晚没有立刻回答。他轻轻晃了晃杯中的清水，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卓望古，” 他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渺，“你今年几岁了？”

　　“啊？” 卓望古一愣，“二十五啊，怎么了？” 他莫名其妙。

　　“二十五岁，卓氏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 楚晚缓缓说道，“在几百人的宴会厅里，因为一张捕风捉影的照片，因为一个礼貌性的肢体接触，横冲直撞，咄咄逼人。”

　　卓望古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一半是恼羞成怒，一半是无地自容。“我……”

　　“我有没有暧昧对象，是不是需要离她远点，很重要吗？” 楚晚打断他，轻笑着看向卓望古。夜色中，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

　　“卓望古，你想问的，到底是什么？”

　　露台的灯光昏暗，卓望古的心也昏暗。

　　他想问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有没有暧昧对象，不是离谁远不远。

　　他想问的是：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我们之间的那些纠缠不清，到底有没有可能，指向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这些话在卓望古喉咙里滚了又滚，几乎要冲口而出。可当他迎上楚晚那双眼睛时，勇气又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他害怕。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害怕连现在这种别扭的、至少还有交集的关系都失去。他卓望古天不怕地不怕，却在面对楚晚可能的拒绝时，怂得像只鹌鹑。

　　最终，他别开脸，盯着远处闪烁的霓虹，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言不由衷的话：“……谁想问了？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媒体乱写，影响……影响我们两家的形象！”

　　话音落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楚晚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卓望古几乎要落荒而逃。

　　然后，他极轻地地叹了口气。

　　“进去吧，外面凉。” 楚晚没再追问，也没拆穿他拙劣的谎言，率先走回了灯火通明的宴会厅。

　　卓望古站在原地，夜风吹得他浑身发冷。

　　他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露台的门开了又关。卓望古独自一人站在清冷的夜色里，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沮丧。

　　而宴会厅内，楚晚端着一杯新换的酒，目光掠过，眸光深处，一片复杂。

　　连绍远远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对身边的宋以辞低声道：“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一个顾虑重重不开口。这两人，有的磨。”

　　宋以辞轻轻握住连绍的手：“总要有个契机，或者……有个人，再推他们一把。”

　　卓望古站在宴会厅的角落，正犹豫着是继续留在这，还是干脆也一走了之，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了一幕——

　　楚晚并没有走远。他正站在不远处，那位林薇小姐端着两杯香槟，巧笑嫣然地走到他身边，将其中一杯递给他。楚晚接过。

　　这本来没什么。社交场合，再正常不过。

　　可接下来，林薇忽然侧身，踮起脚尖，嘴唇凑近楚晚的耳边，似乎要说什么悄悄话。而楚晚……他竟然也微微低下头，侧耳倾听！两人的距离瞬间拉得极近，从卓望古这个角度看过去，楚晚的侧脸几乎要贴上林薇的唇！

　　时间仿佛在那一刹那凝固了。卓望古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两个人无比刺眼的画面。

　　他听不到林薇说了什么，也看不到楚晚的表情。他只能看到那个低头倾听的姿态，那个默许的靠近。

　　“啪”地一声，断了

　　什么冷静，什么理智，什么体面，全都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原来真的是他自作多情。楚晚可以对他冷静疏离，可以对那些绯闻漠然处之，却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别的女人如此亲密。

　　他再也不想多看一秒。抓起旁边侍者托盘里用来擦手的冰毛巾，胡乱按在有些发烫的眼眶上。

　　然后，他找到今晚的主办方负责人，借口公司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不顾对方诧异的挽留，转身就走。

　　走出灯火辉煌的宴会厅，深夜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他一个激灵。他走到自己的跑车前，看着漆黑光亮的车身，

　　“砰！砰！”

　　他抬起脚，对着昂贵的车门狠狠踹了两下，巨响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车身微微晃动，警报器尖利地鸣叫起来。

　　“卓望古，” 他对着空气，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怂包！废物！”

　　吼完，他烦躁地掏出车钥匙按掉警报，拉开车门，一路疾驰回家，油门踩到底，车窗大开，凛冽的夜风灌进来，吹得他头发凌乱，。

　　回到空荡荡、黑漆漆的家，他甩掉鞋子，扯开勒得他喘不过气的领结，随手扔在地上。

　　黑暗中，只有窗外透进来的零星灯火。

　　他抓起手边的丝绒靠枕，狠狠捶打起来，一拳又一拳。

　　“混蛋……”

　　“楚晚你个王八蛋……”

　　“我真是……傻透了……”

　　他语无伦次地低声骂着。不知道捶了多久，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最终，卓望古抱着那个被他捶打得变了形的靠枕，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陷入混沌前，他似乎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一下，又一下，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更久。卓望古在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中半梦半醒，脖子酸痛，浑身发冷。

　　他不安地动了动，然后，他感觉到有什么温暖而坚实的东西，垫在了他的脸颊下。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是楚晚。

　　卓望古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从沙发的角落，挪到了沙发中央，而他的脑袋，正枕在一个人腿上。

　　视线顺着笔挺的西裤上移，掠过一丝不苟的西装下摆，越过紧抿的薄唇，对上了一双在昏暗光线中眼眸。

　　楚晚。

　　他就坐在沙发边，身体微微侧着，以便让卓望古枕得更舒服些。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卓望古迷迷糊糊想起自己好像没锁门。

　　客厅里依旧没有开大灯，只有一盏小小的夜灯，散发着光晕，勉强能看清楚晚的脸。

　　四目相对。

　　卓望古的睡意瞬间跑得精光，他想立刻弹坐起来，质问他为什么在这里，质问他晚上和林薇是怎么回事，质问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可自己却不知怎么动弹不得，只能呆呆地仰视着他。

　　楚晚也垂眸看着他，没有说话。

　　时间被无限拉长。

　　“醒了？” 楚晚抬手摸了摸他的脑门，“你手机打不通，门没锁。”

　　卓望古咽了咽口水：“你……你来干什么？”

　　楚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眉头蹙了一下。“晚上……” 他刚起了个头。

　　“晚上怎么了？” 卓望古撑着沙发想要坐起来，却因为姿势不对和枕了太久腿麻而有些踉跄。楚晚下意识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肌肤相触的瞬间，卓望古甩开他的手，自己挣扎着坐直了身体，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楚晚，”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耍我很有意思是不是？”

　　楚晚看着他：“我没有。”

　　“你没有？！” 卓望古嗤笑一声，“那你告诉我，晚上和林薇贴那么近干什么？耳鬓厮磨？商量婚事？！还是觉得我像个傻子一样在旁边看着，特别好玩？！”

　　他的声音越说越高，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楚晚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试图解释：“卓望古，你听我说，那是……”

　　“我不听！” 卓望古崩溃的捂住耳朵，但眼泪却不争气，瞬间模糊了视线，“你每次都这样！要么冷冰冰地推开我，要么就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欢……”

　　最后一个“你”字，被他硬生生咬住，哽在了喉咙里，化作一声呜咽。他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用手背胡乱地擦着眼泪，却越擦越多。

　　“说出来，卓望古。”

　　楚晚看着他崩溃哭泣的样子，一步跨到卓望古面前，在卓望古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

　　“楚晚----！！！我TM喜欢你！！！”

　　“我根本就没把你当兄弟！没把你当对手！楚晚！我喜欢你！我他妈像中了邪一样喜欢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卓望古继续吼着，，“可能是小时在祠堂看你第一眼！可能是你每次在教室都不和我坐一起的时候！可能是你次次考第一让我又妒又恨的时候！可能是你总陪我赛车的时候！也可能是……在J市，你骂我没用，我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拼了命想证明给你看的时候！”

　　“我爸走了，我撑得快散架的时候，只有你在我旁边，我才觉得……还能喘口气。看到你和别人传绯闻，我气得想砸东西！今晚看到你和她……那么近.....楚晚，我受不了！我卓望古这辈子没这么窝囊过！没这么离不开一个人过！”

　　楚晚笑了，眼中似乎也有泪水打着转，他伸出双臂，整个人用力地抱住卓望古。

　　卓望古觉得自己要疯了。

　　“卓望古，” 楚晚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响起，“你给我听清楚了。”

　　卓望古紧紧地搂着楚晚，眼泪浸湿了楚晚的衬衫前襟。

　　“林薇凑近，是因为她戴的耳环勾住了我的领针夹扣，她在请我帮忙解开！我低头，是在看那个该死的夹扣，不是在听她说什么悄悄话！” 楚晚带着怒气解释，“那些媒体乱写，你也跟着瞎想？卓望古，你的脑子呢？！”

　　卓望古连哭泣都忘了，傻傻地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近在咫尺的楚晚。

　　“我……”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还有，” 楚晚的手臂收紧，将他箍得更紧，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感受到彼此狂乱的心跳，

　　“谁允许你一声不吭就跑掉？谁允许你关机不接电话？谁允许你……？”

　　他的质问一句比一句重，气息喷在卓望古敏感的耳廓，激起一阵战栗。

　　“我……” 卓望古的大脑一片混乱，他完全懵了。

　　楚晚却不再给他思考的机会。他稍微松开一点怀抱，双手捧住卓望古湿漉漉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呼吸交融。

　　“卓望古，” 楚晚的声音抖得厉害，“我喜欢的人，从小到大，惹我生气、让我无奈、逼得我不得不放下所有原则去管去护、甚至不惜用最蠢的方法去逼他长大的人……”

　　他停顿了一秒，紧紧锁住卓望古震惊的瞳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

　　“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轰——！”

　　卓望古的脑子彻底炸开了。所有东西都在这一刻被这句话炸得灰飞烟灭。

　　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所有不安、猜忌、自我怀疑，散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了楚晚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放声大哭起来。

　　“呜……楚晚……楚晚你个王八蛋！！！” 他一边哭一边喊，“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快难受死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喜欢别人了！！！”

　　楚晚更紧地回抱住他。

　　等卓望古哭得差不多了，楚晚用手指轻柔地擦拭他脸上的泪痕。

　　卓望古抬起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楚晚。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楚晚，大声喊了出来：

　　“楚晚！我喜欢你！我他妈喜欢死你了！！！”

　　“我就是喜欢你！看不到你就想你，看到你和别人靠近我就难受得要死！我离不开你！你听见没有？！我卓望古，这辈子就赖定你了！你休想再推开我！休想再去找什么林小姐王小姐！！！”

　　他一口气吼完，定定看着楚晚。

　　楚晚笑起来了，春水乍暖，冰雪初融。

　　他伸手，拇指轻轻抚过卓望古湿润的眼角，温柔又笃定的说道：

　　“听见了。”

　　“我也一样。”

　　“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别想跑。”

　　话音落下，卓望古不再犹豫，吻上了楚晚的嘴唇。

　　这个吻，在楚晚回应下，迅速变得深入、灼热，仿佛要将过去所有情感，都尽数倾注其中。

　　小小的夜灯映照着沙发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漫长的试探和隐忍、误会与分离，终于在这一刻，被最直白的情感和最坦诚的拥抱所终结。

　　夜色漫漫，绕颈示爱，缱倦缠绵。

　　楚晚被颠的不行，一口咬在卓望古的肩膀上。

　　卓望古沉沉的笑出了声，托住楚晚的身体，耳鬓厮磨：“咬回来，楚晚，就当是报复我在J市的那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