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枝》今日吃薯条

6、五根茉莉枝

　　三月七日，就这样被翁礼定为了自己的幸运日。

　　她到补习班的时候，李瑶瑶已经在了，朝她挥了挥手，“这、这。”

　　她刚坐下，李瑶瑶就凑了过来，“脸这么红，感冒了？”

　　翁礼摇摇头，“没有，可能是冻得吧。”

　　李瑶瑶猛的凑到她面前，吓得翁礼后缩了一下。

　　“怎么了？”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李瑶瑶退了回去，手指摩挲着下巴。

　　翁礼心虚，问：“什么不对劲？”

　　“你之前上课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今天面色红润，白里透红，心旷神怡……”

　　翁礼看她念成语，“说人话。”

　　李瑶瑶双手捧住翁礼的脸颊，审视着翁礼的眼睛：“说吧，是不是遇到高兴的事了？”

　　翁礼拍了拍她的手，嘟囔道：“先放开一下。”

　　李瑶瑶搓了一把翁礼柔软的脸颊，随后放开：“坦白从宽。”

　　“……遇见周见之了。”

　　李瑶瑶夸张地往后一靠，扶住桌子。

　　“浮夸了哦。”翁礼说。

　　李瑶瑶坐正，“你不觉得你这两天遇见周见之的频率过高吗？”

　　翁礼摇摇头：“不觉得。”

　　李瑶瑶压低声音跟她说悄悄话，“我听说，你昨天跟周见之、吴尧一起回的家，是不是真的？”

　　翁礼感叹李瑶瑶的情报能力，她从高一到高三都有人脉，主打一个广泛社交。

　　翁礼点头，“他搬到新康小区，在四号楼。”

　　“所以他昨天送你回家，刚才你们又遇上了？”

　　“你得出结论的速度有些过快。”

　　“一个屋檐下，哪能不聚头。”李瑶瑶反以为荣，“脑子好是这样的。”

　　她自从知道翁礼喜欢周见之就一直很操心，翁礼喜欢但又不主动，暗醋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话却一句没说过。

　　“天赐的好机会，让周见之对你日久生情。”李瑶瑶说的激昂，反倒让翁礼想起昨晚失败的告白。

　　翁礼撑着脑袋叹气：“我怕生不了情。”

　　“何出此言？”

　　“学神已和学习成家。”毕竟昨晚她是拿学习当借口才和周见之说上话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不可能一辈子不谈恋爱，我相信你。”

　　翁礼性格好，可爱又阳光，这么一个小姑娘天天环绕着，换谁都会动心。

　　“不要相信我，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李瑶瑶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不要妄自菲薄，感情不是物理题，没有标准的答案，他今天不喜欢说不定明天就喜欢了。”

　　翁礼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想起从昨天到今天和周见之的种种，问：“你觉得周见之性格怎么样？”

　　翁礼没头没尾的一句整得李瑶瑶一头雾水，但还是回答道：“怎么说呢，他就是家教很好的好学生，考试几乎都在前三没出来过，你问他题他绝对给你讲，家里有钱也从不炫耀，不摆有钱人、学霸的架子，对于不喜欢的女生拒绝也是十分干脆，但总比年级里有些钓着人玩的好吧，总之，除了断情绝爱这点之外，没什么缺点。”

　　周见之拒绝人确实果断，但既然果断为什么又要答应给她讲题呢。

　　翁礼想了一会儿，忽略一个关键信息，就是讲题这事是自己提出来的，出于好心，周见之答应，彻底梳理完毕得到一个她自己十分不想要的正确答案。

　　“但我还是要说，这种直男，断情绝爱的直男，做朋友还行，喜欢还是要谨慎些。”

　　李瑶瑶评价的很客观，估计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可翁礼偏偏喜欢他，偏偏不想跟他做朋友。

　　周见之唯一的缺点是阻绝翁礼的鸿沟。

　　翁礼像漏气的气球，“你刚才还说支持我。”

　　“我当然支持你，但客观还是要客观，你不用陷太深。”

　　“你不如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天底下长得好看，学习好的人不少，不差周见之一个。

　　可周见之只有这么一个。

　　“你说过，你的周见之只有这么一个。”李瑶瑶拍了拍翁礼的肩膀，“别为男人伤心了，上课上课。”

　　翁礼刚开始上课兴致缺缺，但想起周见之说相信她能学好，又重提动力，认真听讲，不能让人看扁。

　　她第一次将大题做出来，看着上面完全正确的步骤和答案，她也在想是不是自己之前太没信心。

　　她拍了张照片，想发给周见之看，但又没发，就扔在相册里。

　　老师又布置了一道题，题目非常简短，数值就几个，这种看着简单的题才是真正的难题。

　　她只觉脑子里的物体飞来飞去就是对不上号。

　　于是在草稿纸上画圈圈，一旁的李瑶瑶揉着头发，说：“这题高考真的会考吗？列入偏怪难好吗？”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一间房子经过两个小时的课程充满二氧化碳，已经感觉有点物理过敏呼吸不畅了。

　　翁礼和李瑶瑶飞快收拾完书包，跑出教室呼吸新鲜空气。

　　补课班在住宅楼里，小区绿化一般，四点太阳被云遮住，高大的雪松落了一地的松针，没人打扫。

　　“走，请你喝奶茶。”李瑶瑶和翁礼挽着胳膊，拉她快些走。

　　翁礼不明所以，只是跟上她的步伐：“怎么突然请我喝奶茶？”

　　“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用这么客气吧。”

　　李瑶瑶强硬道：“客气毛线，我想喝了，陪我喝。”

　　翁礼只能说好。

　　想喝的奶茶店要去前一站，走个十来分钟。

　　刚走没几步，翁礼就在公交车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见之跟一个女生站在一起，聊得很开心。

　　“唉，那个人是不是周见之。”李瑶瑶指了指周见之的方向，惊讶道。

　　“嗯。”

　　“哪个女生是谁？”李瑶瑶说，“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

　　“不知道。”

　　“我去，之前有谣言说周见之有个外校的对象，不会是真的吧。”

　　翁礼看着公交车站台上说说笑笑的两个人，心落入谷底。

　　她问：“你说周见之是会撒谎的人吗？”

　　李瑶瑶没反应过来：“啊，什么？”

　　“我跟他坐一辆车来的，他说他要出去玩，但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种约会。”翁礼神色落寞，盯着远方。

　　她和周见之好像一直这样，在学校也总是这样望着他，看着近，隔得远。

　　“我不清楚，问问不就知道了。”刚说完，李瑶瑶就拉着翁礼往公交站跑，他们这边红灯，一辆公交车过去停在站台前遮挡住视线。

　　翁礼看着被挡住的周见之，瞬间乱了神，绿灯一亮就拉着李瑶瑶跑。

　　少女的两个辫子扬了起来，冷空气洒在她的脸颊。公交车走了，她穿过斑马线看到周见之还在。

　　翁礼定在原地，嗓子发干，也不敢大口呼吸。

　　“不是，你跑这么快……”看到周见之投过来的眼神，李瑶瑶话没了，“走吧。”

　　说完拉着翁礼的手往前走。

　　周见之的脸越来越近，翁礼心跳如鼓。

　　“好巧。”她主动说道。

　　“嗯。”周见之看向李瑶瑶，“你好。”

　　“你好。”李瑶瑶见此情形不宜待着，说，“我要去买个东西，先走了。”

　　她拍了拍翁礼握紧她的手，“下次请你。”

　　李瑶瑶走后，氛围更加尴尬，翁礼偷瞄周见之好几眼，最后被抓了现行。

　　“上完课了？”

　　“嗯。”

　　无论如何见到这个人，她就是高兴的，这种情绪难以隐藏。

　　翁礼从口袋拿出手机在相册翻出拍的照片，伸到周见之面前，“给你看，我第一次做对这种超难的大题。”

　　她的语气高兴，夹杂着兴奋的颤抖，“是不是特别厉害？”

　　周见之接过手机，看着上面整齐的做题步骤，看着翁礼一脸求表扬，“不错。”

　　“但我还有几道没做出来。”翁礼抬眸看向他，“可以教教吗？”

　　他刚结束几个小时的比赛内容交流，有些疲倦，“晚上。”

　　“好耶。”

　　见她一脸兴奋，周见之竟觉得轻松。

　　“那个……”

　　怕她又提什么别的要求，周见之提起精神，“说。”

　　“刚才哪个女生是……”

　　“朋友。你刚才就为了这个跑过来？”

　　翁礼一脸被戳穿的不自在，“也没有。你怎么知道我跑过来的。”

　　周见之揉了揉眉心，“你自己跑过来喘成那样很难不发现。”

　　翁礼哦了一下，低头看地，“我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周见之若有所思，浅笑，“很差。”

　　“你这人好过分，小心以后没人喜欢你。”

　　周见之哼笑一声：“那你眼光很差。”

　　“我眼光才不差呢。”翁礼斜睨了他一眼，“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自恋。”

　　“你现在知道了。”

　　恶劣，完全恶劣。

　　公交车来，翁礼根本不理他自己先上车，周见之跟在身后，站到她的旁边。

　　扶手卷了上去，翁礼够不着，周见之帮她弄了下来。

　　翁礼看着被放下来的扶手，个子高了不起啊，她才不要呢。

　　她抓住座椅靠背，周见之看她生闷气，脸鼓鼓的像个白色汤圆。

　　“周见之，我发现你……”翁礼终于忍不住，一转头就见周见之站在她身后。

　　“车太晃了。”

　　周见之的气息围了上来，少年的生长是明显的，喉结滚动，翁礼脸渐渐泛红。

　　“有件事想跟你说。”翁礼也不等周见之回答，说，“你喉结挺好看的。”

　　说完留给周见之一个红透的耳尖，她能感觉到周见之胸膛振动。

　　“少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