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
乌寒枫轻咳一声，试图掩盖自己不正常的想法。
林夕有些心不在焉的，低着头看着手，乌寒枫站在他身边，能明显感受到对方低落的情绪。但是安慰人一向不是他擅长的，他还记得之前安慰林夕时，被嫌弃了。
难受归难受，现在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自我调节是林夕从小学会的一项技能。
他抬眸看向乌寒枫，正巧乌寒枫也要开口，两个的声线重合。
“我......”
“你......”
林夕眨眨眼睛，原本要说出的话在嘴里滚了滚没说出口。乌寒枫则觉得有些尴尬，这里又不止他们两个，这下好了，好不容易重建好心理，顿时被冲垮。
“下次再说。”他颇为高冷地丢下这句话。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林夕抿了抿唇，他悄悄看了对方，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河鳗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乌寒枫淡淡瞥了他一眼：“放入河中，至于以后的造化，看它自己。”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官府的人竟然找到了这里。他们将村民带回了村里，并且告知他们会寻找之前被卖出的人，至于剩下的犯人，则被五花大绑地送进了牢狱。
他们从来时的路回去，可还要经历那个洞穴，林夕虽然没说，但乌寒枫却感受到了他的抵触情绪。
他侧目看向对方，就见林夕微微皱着眉，两手不断地交织着，似乎在给自己下决心。
林夕心里想的满是该怎么表现出自己英勇无畏的样子，之前在洞穴的样子真是太懦弱了。他居然还在乌寒枫面前哭了，指不定被对方怎么想呢。
然后幻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很残酷。
当他们再次来到洞穴门口，里面黑漆漆的氛围又让林夕望而却步。他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阵阴风从里面飘了出来，迎面吹到林夕身上，他感觉像是被鬼抚摸了一遍，直接打了个激灵。
“那个......”他回头看着乌寒枫，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
乌寒枫就在林夕身后看着他做这些小动作，从一开始的鼓足勇气，到中途的士气衰弱再战，以及最后的望而却步。
“不是害怕吗？”他问道。
林夕没想到乌寒枫会这么问，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连忙摇头表示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就没有那么怕了。
“真的？”显然乌寒枫不信。
“那当然了！”说这话的同时，林夕忍不住挺直了身子，好像在为自己这话加了底气。
乌寒枫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学着他刚才的动作一摆手：“那你先。”
“我......”林夕被他一呛，哽着脖子看深不见底的洞穴，眼前就好像出现洞穴坍塌自己一个人被困在里面，或者永远都走不出去的画面。
盯着看的时间久了，林夕甚至有了被吸进去的感觉。他慌忙摇了摇头，连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就感觉有个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啊！”他大叫一声，回身便看见一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衣服，视线上移，目光与乌寒枫相接。对方的神色依旧和往常一样冰冷，但林夕却莫名又从中看出一丝愉悦。
“那个，不好意思。”他立马从乌寒枫怀里退了出来。
“没关系，”乌寒枫率先挪开视线，手上还残留着触碰到对方的感觉，“害怕可以说，我不会笑你。”
心事被戳中，林夕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垂着脑袋站在一边，像极了被老师批评的学生。
这样的动作在林夕身上实在是太常见了，自从乌寒枫见到他开始，到现在，好像做过无数遍。但是这种状态如果放在林梦身上，又显得十分违和。
记忆中那个无所不能的人，怎么会唯唯诺诺的。
回忆的片段戛然而止，乌寒枫仅有的记忆被自己剖析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从雪地里救了自己，而且倾囊相授的人。
最终，乌寒枫选择了御剑离开这片山林。和之前一样，林夕抱着他的腰，飞过这片土地，途中顺便将河鳗放入了一条清澈的河水中。
“它会影响到这河里原本的生物吗？”林夕问道。
“不会，”乌寒枫示意林夕上剑，“之前我已将河鳗身上的污秽清除，只要它认真修炼，也能修成成果。”
待在空中，视野开阔，林夕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又突然想起之前他向系统预支积分的事，那个时候情况紧急，他什么都没问，就接下了任务，现在想想，好像有点鲁莽了。
但是系统又因为害怕乌寒枫，不愿意在他出现的时候和林夕对话，那么这个任务岂不是做不成了？
不过系统显然是做足了准备，就像缓存下载一般，不用它说，这个任务需要做的内容便一条一条从林夕的脑海里冒了出来：“BUG修复任务：请宿主前往景渡镇制止会晨跑的铜钱，任务期限为三日。”
听到这个任务，林夕瞪大了双眼，他不可置信地又确认了一遍，会晨跑的铜钱，难不成会练出八块肌肉？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生成了一副长着手脚的铜钱秀肌肉的模样。
这个画面不仅奇怪，而且辣眼睛，林夕缓缓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心情。
感到腰上的手紧了紧，乌寒枫微微侧目问道：“怎么了？”
林夕呆呆地“啊”了一声，摇头表示没什么，意识到自己抱的紧了，刚想松开些，手腕就被乌寒枫一把抓住，牢牢按在腰身：“不想活了？”
他的语气严肃，林夕半天没敢说话。
他的脑袋几乎靠在乌寒枫的肩上，双臂搂着对方，两个人就这样贴着，林夕能清晰的感受到乌寒枫呼吸的幅度，耳边拂过呼啸的风声，又远不及对方的心跳来的剧烈。
乌寒枫的下一站是哪里，林夕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得让对方的下一站是景渡镇。
沉默了一会，林夕看着对方的侧脸，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知道景渡镇在哪吗？”话音刚落，他就发现乌寒枫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但是转变的很快，林夕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还记得？”
什么叫还记得，这样的回答让林夕心头一跳。他虽然不记得，但是他知道自己冒充人家白月光的事情，按照他这样问，难不成景渡镇是他们曾经创造过经历的地方？
完蛋了，林夕心里直叫苦，尽管他在乌寒枫眼中失去了记忆，但要是被什么朋友、邻居认出来，他不就露馅了吗。
没听到林夕的回复，乌寒枫心中刚腾起来的希望又重重落了下来。
像自嘲般，他轻嗤一声：“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乌寒枫向来自信又强大，看着他这样，林夕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他也不止一次想过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对方，但是又因为自己的私心，这件事总是处于悬而未决的状态。
现如今面临暴露的风险，林夕想要不然直接说了得了。至于保护乌寒枫的任务，他死皮赖脸地跟着也不是不能做到啊。
下定决心，他在心里演练几遍，刚要开口，就被对方抢了先：“到了。”
林夕傻了：“啊？到哪了？”
“景渡镇。”
他们在空中盘旋了一会，乌寒枫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降落在郊外，随着他们稳稳落地，剑自动归入鞘内。
之前在天上，因为乌寒枫背对着自己，林夕还有些勇气，可是现在要他和对方面对面讲，那些积攒的决心瞬间就被击碎，连粘都粘不起来了。
“你似乎有话要说。”乌寒枫看着林夕，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握着剑的手却在悄然使劲。
之前是有话要说，但是现在说不出口了呀。顶着巨大的压力，林夕也不敢和乌寒枫对视，只能低着头，不断想着该用什么来混过这一关。
他不说话，乌寒枫也不说，就这样两个人陷入了一种近乎于凝固的氛围中。
如果看人的眼神能有温度，林夕觉得他的头顶应该能着火了。
一片寂静中，乌寒枫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进去吧。”
林夕诧异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了他的背影，腿不自觉地就跟了上去。
这算是乌寒枫先妥协了吗？
隔着一段距离，林夕就看见镇外排了一串的人等着进镇，他和乌寒枫排在队尾，还没有进镇，仿佛便听见了里面热闹喧哗的声音。
烦心的事情暂且被搁置，伴随着好奇心，林夕歪斜着身子，想隔着老远看看镇里的样子，但是距离实在太远，他只能模糊地看到里面人来人往的样子。
既然看不到，他也不强求，反正不一会就能进去了。
他的视线从景渡镇移到乌寒枫身上，不管做什么，对方总是最佳状态，哪怕是排队这样枯燥无聊的内容，他都是挺直了身子，眼睛直直看着前方。
也难怪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队伍不动的时候，人家往那一站就是高风亮节，门派大弟子的风范，自己还抖着腿四处张望。
好歹也是同一个门派出来的，可不能让人看扁了，林夕也跟着乌寒枫有学有样地做了起来。
可天性还是很难改变的，越靠近镇里，林夕的好奇心就越重，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他还是从乌寒枫身后探出了脑袋。
景渡镇内的画面，简直和他幻想中的城镇一模一样。镇门口主路的两边满是小摊贩在卖东西，吃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中间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还夹杂着各地不同的口音。
主路的上方，挂着各色鲜艳的灯笼，据和他们一起进来的人说，今晚是景渡镇一年一度的花会，是最热闹的一晚了。
乌寒枫对这个节日并不是很在意，但林夕却不是这样。他很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从小到大，只要有能够参加的活动，他都会尽力去，毕竟一个人的时光，他真的体会了太久。
林夕开心的神情溢于言表，当他问乌寒枫晚上要不要出来的时候，对方意料之内的表达了拒绝。
因为花会节日，主路上的客栈几乎都被订满，只剩了一些价格最高的房间没有人住。财政大权掌握在乌寒枫手上，林夕有些丧气地要离开时，却听见对方付钱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