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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二章 惊天一变 ...

  •   姬姚没有废话,双脚在地上一点,身形如箭般朝宁珂和袁谋而来。
      他速度极快,双刀挥舞带着凌厉风声,直取两人咽喉。
      “快跑!”袁谋眼疾手快,将宁珂用力一推,同时身体下沉,用肩背顶向姬姚腰腹。
      姬姚迅速避让,同时手中刀锋一转。

      宁珂踉跄着站稳,回头一看,就见姬姚的刀已划中了袁谋手臂,鲜血染红月白锦袍。
      幸而,袁谋反应也快,连忙蜷成一团,像球一样朝一旁滚去,及时躲开了接踵而至的下一刀。

      姬姚眼神一凛,双刀在他手中翻转,寒光闪烁。他轻哼一声,看了眼翻滚后,狼狈趴伏在地上的袁谋,并未追击,反而转身朝宁珂一步步逼近。
      宁珂连连后退,后背已抵在绑金彪的木架上,他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寒芒带着风声而来。
      就在姬姚的刀即将触到宁珂脖子瞬间,一道玄色身影突然越过院墙与院中厮杀的人群,极速靠近。
      “砰!”的一声巨响,姬姚瞬间被踢飞出去,重重地撞在院墙上。

      “彭虎?”宁珂看清来人,惊喜地喊道,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彭虎凝眉站在他身前,玄色衣袍猎猎作响。
      姬姚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擦去嘴边血迹,看着彭虎,突然高声喊道:“熊烈,你在干什么?”
      熊烈还在追着那两个私卫缠斗。那两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却胜在身法迅捷,左躲右避。而他身形笨拙,一时竟难以追上。
      听到姬姚叫唤,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戏耍了,顿时怒火中烧,撇下二人,冲杀过来,沿途撞倒了不少自己人。
      到了近处,他轮着双锤,与彭虎对峙而立。

      姬姚对彭虎道:“我非你敌手,让他来会你。”
      “哼。”彭虎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已然冲了上去。他刀法大开大合,又迅捷如风,那抡锤大汉很快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本习惯了主动出击,如今却被逼得连连防守。
      彭虎不仅压着熊烈打,且牵制住姬姚,不让他脱身。
      两人不得不联手抵挡,双刀与双锤同时迎上彭虎的环首刀。
      三种兵器在空中接连相撞,火星四溅。
      彭虎本就占优势,却势不饶人,刀光挥洒间已将两人逼得连连后退。

      宁珂看一眼远处还趴在地上的袁谋,正想趁此时机过去扶他。
      余光却见姬姚身体一顿,迎着彭虎招式凌厉翻身,却是虚晃一招,双刀中的一把脱手而出,直向宁珂这边直直飞来。
      这飞刀又快又准,带着凌厉的风声。
      宁珂:“……”

      彭虎刀尖刚要刺进姬姚胸口,眸色骤然一变。熊烈的铜锤已砸至近前,他旋身避开锤风,同时追向飞刀。
      飞刀在宁珂不足一尺处被稳稳拦住,那弯月刀在彭虎刀尖旋转数圈,又被他借力蓄力,以惊人速度飞射回去,直逼姬姚面门。
      一对铜锤在空中相击,将那镶着宝石的弯刀击得粉碎。

      姬姚微微一愣,余光一扫,旋即转身朝袁谋冲来,显然是想挟持其当人质。
      “子靖兄,小心!”宁珂连忙高声喊道。
      还坐在地上的袁谋也是脸色一变,正要后退,姬姚却已近在眼前。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闪出,手中长刀精准地挡下姬姚的攻击。
      姬姚被震得后退两步,讶异地看着来人。
      这人身形偏瘦小,若不看脸,还以为是个小孩,可他手中长刀竟比彭虎的还长上半分。
      看其沉稳身形和脸上冷肃表情,绝对是顶尖高手,想必是袁谋暗藏在背后的影卫,不到性命攸关时不让现身。

      宁珂暗自腹诽:先前那样生死攸关的时刻,这老狐狸居然还藏着一手!
      如今二对二,己方两个人都占优势。
      宁珂也不再担心了,只恨恨地瞪着袁谋。
      袁谋察觉到他的眼神,面露几分尴尬。
      趁两边再次沉默着缠斗上去,宁珂猫腰快步靠近,扶起袁谋:“你可真是胆大,刀口不碰你脸面,你都不让影卫现身的吗?”
      袁谋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身体一软,就着宁珂扶人的力道歪在宁珂怀里,声音虚弱地道:“我……我头晕。”
      宁珂的吐槽欲瞬间被担心取代:“怎么了?失血过多了?走,我们躲到屋里去。”说着,他用力将袁谋扶起来。
      如今彭虎与影卫出手,他们已然占了上风,不必再担心被瓮中捉鳖。

      眼看着局势愈发不利,姬姚随手扯了两名手下挡在身前,缠住彭虎的攻势,自己则身形一晃,朝院中心木架奔去。
      金彪在这场剧烈的打斗中已然苏醒,只是还有些迷糊,见姬姚靠近,立刻面露喜色,张口欲喊:“救……”
      “噗嗤!”
      他话未出口,只觉一道寒光在眼前闪过,脖子已被生生划开,鲜血瞬间喷溅而出,染红木架和姬姚的衣袍。
      姬姚杀完人,丝毫未停,脚尖一点,直接踩着一名手下人的肩膀,翻越院墙而去,抛下一院子下属。
      “你!卑鄙奸贼!”熊烈愣了一瞬,比彭虎等人还要惊讶,铜锤在空中愤怒地一砸,巨大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麻。他发疯似的舞动双锤,劈出一圈空隙,随即也径直翻墙而去。
      “你留下。”彭虎眸色一沉,对那小个子影卫吩咐一声,追了出去。
      那影卫武功确实了得,留下来助其他私卫,很快便解决掉了剩下的人,片刻后院内便恢复安静。
      宁珂扶着袁谋从屋内出来,只看到满地的尸体和血迹。

      亭舍院内的血腥味浓得一时化不开。
      宁珂望着院中忙碌的身影,才惊觉袁谋随身私卫着实厉害。即使打斗时武力偶落下风,他们也总能尽快寻找破局之法,或拖延时间,或田忌赛马,或以巧胜拙。
      一场恶战下来,这群私卫竟无一折损,仅受了些或轻或重的伤,正围在廊下互相包扎。
      不愧是正规军,俨然是久经沙场的锐士,绝非溃兵莽夫可比。

      此刻,那个小个子影卫又退入暗处,而没有受伤的私卫们正在逐具给地上尸体补刀,将一具具尸体挑过来,然后手起刀落,刀尖精准地刺入咽喉。哪怕对方早已气绝,也绝对不留下一丝隐患。
      血花飞溅而出,宁珂有点不适地转开视线,凝眉看向远处。院中央的木架上,金彪的尸体还悬着,脑袋垂落,已经没有任何生息。
      姬姚杀他,也不知道是金家的命令,还是他自己的主意。

      近处廊下的石阶上,那名懂医术的私卫正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剪开袁谋染血的锦袍,给他处理着伤口。
      袁谋龇牙咧嘴地哼唧着:“你轻点。”
      私卫沉默不语,只取出药粉,动作稳健地替他上药。
      冰凉的药粉刚触到皮肉,袁谋便“嗷”一嗓子喊出声,忙不迭地朝宁珂招手:“崇安兄,你快来,握着我的手,我真是要疼死了。”

      宁珂快步走过去,却并没有去握他的手,而是一甩衣摆,也跪在他身侧,盯着那伤口细细打量了片刻,理性地分析道:“你这伤其实不算严重,只划开了皮。那弯刀是弧刃,划出的口子看起来会比较长,显得可怖,敷上药,三五日便能结痂。”
      袁谋一愣,随即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道:“我以为崇安兄文人雅士一名,见了这血糊糊的伤口,定会吓得别过脸去,不忍正视呢。毕竟我可是为护你才受的伤,你怎么半分怜惜的感情都没有?”
      宁珂脸上泛起愧色:“确实不忍多看。但前些日子我刚见过更可怖的伤。”
      “你说的是景舒兄?”
      “是啊,你看不出来吧?”宁珂翻身,改跪为坐,感慨道:“他如今还有伤在身,未曾痊愈。刚受伤时,肩上那道伤深可见骨,腿上还被虎牙戳出两个血窟窿。距他受伤至今也才半月有余。但看他行走坐卧,竟然已看不出半点异样。”说着,他眉峰不自觉蹙起,也不知道彭虎身上的伤有没有再恶化。虽然知道彭虎体质特殊,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袁谋面露嫌弃,撇了撇嘴:“我与他那等粗野匹夫怎会一样?他是靠蛮力吃饭的粗人,受伤是家常便饭。”
      “你当初接近我们可是对他这黑衣侠士心生崇拜,如今倒骂人家是粗野匹夫了?”宁珂语气促狭。
      袁谋道:“那崇拜不过是一时兴起,哪及得上我对崇安兄的情谊深厚?”
      宁珂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心说:这人变得真快,对彭虎的喜厌就在转瞬之间,他日保不齐也会对自己变脸。这样心思活络的人,又是州牧之子,只是不再崇拜还好,若成了敌人,当真是棘手得很。

      袁谋看他眼神飘忽,显然是走神了,不满地轻咳一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又把话题拉回来:“我这伤,可是实打实为你受的,你总该记着这份情。”
      宁珂回过头来,表情尴尬:“我知道,十分感激。”顿了一下又道:“但是,我也知道,这是你故意为之。”
      “哦?”
      “你随身影卫的功夫,我已经见识过了。姬姚拔刀之前,他明明就已打算现身,你却打了手势,阻止了他。”宁珂语气笃定:“你定是提前吩咐过,若是有人来袭,需等你演一出‘英雄救美’,再出手。只是刀剑无眼,这般赌命的戏码,未免太过冒险。”
      袁谋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牵扯到伤口又疼得抽气,笑中带喘,模样十分滑稽。
      笑完,他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道:“你倒机灵,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就说,我有没有救下美人?有没有当一把英雄?你有没有被感动到?”
      “有被感动到。”宁珂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但要我跟你去江洲,仍是不可能。”
      袁谋摇头:“那真是难办了。”

      私卫已用干净的布帛缠好了袁谋的伤口,正收拾药盒。院中的补刀工作也近尾声,刀尖入肉的声音渐渐稀疏。
      就在这短暂的沉寂里,院角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闷哼,是一个死士被翻动时发出的声音。
      翻动他的私卫拔刀冷笑:“果然有漏网之鱼,真能装死。”
      寒光一闪,刀尖即将没入那人咽喉,宁珂忙起身道:“稍等。”
      那私卫立刻停下动作,侧身看向宁珂。
      宁珂走近:“还能说话?”
      “是。”
      宁珂道:“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东西?”
      那装死的死士这时却装起了忠烈,扬头嘶吼道:“我乃金家门客,食主之禄,忠主之事,岂会卖主求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宁珂眉峰微蹙,抬脚在他受伤的腹部踹了一脚。踹完发现鞋面上沾了血迹,懊恼地后退一步。
      那死士抱着腹部翻滚一圈,略有些动摇,但最后还是决定坚守本心:“我什么也不会说。”
      “你不说也无妨。”宁珂拢了拢衣服,语气淡漠:“既然能在此设局埋伏,你们的动向,我们都很清楚。”
      那死士脸色发白:“你们……在金家安了奸细?”
      宁珂轻哼,默认他的猜测。
      死士沉默片刻,又道:“那又如何?你们这些人最是道貌岸然,说什么为百姓着想!只要我家主人手里有人质,看你们这些假仁假义之辈,如何不就范?”
      “人质?”宁珂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那死士却闭紧了嘴,任凭私卫一脚踩在他肩头,他也一副忠烈不屈的样子,咬牙硬挺。
      “你继续问!”宁珂扔下一句话,转身就朝院外走。

      袁谋不顾手臂伤口,连忙挣扎着起身:“你去哪儿?”
      “我怀疑金家派人去了流民村。”宁珂的声音有些发颤,话说完,人影已出了院落。
      “备马!”袁谋也是脸色一变,披上衣服,追了出来。
      出了院落,就见宁珂已经利落地翻身上马,身下马儿嘶鸣一声,踏着尘土疾驰而去。
      袁谋见状也忙带着几人紧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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