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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猫咪猎手 ...


  •   在您享用我之前,请允许我为自己献上一曲挽歌。
      记得住在一根根褐色柱子围起的牢笼里时候,我时常透过那扇透明的屏障,偷窥这被高大建筑包围的一抹绿色。
      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它们就是我唯一的慰藉。牢笼以及透明屏障被打开的那一刻,我有些不敢相信,我已经太久没有体验过飞行的感觉了一时间连怎么挥动羽毛都不会了。我轻轻的扇动翅膀,终于鼓起勇气飞向天空,飞了一圈后又急不可耐的飞向那一抹自由之绿。结果它已经半分绿意都没有了。这时我才注意到空气中的寒流吹的我瑟瑟发抖。我降落在一个树枝上,俯身向下看只能看到一地的鞭炮残渣,干瘪的牛奶壳以及在空中跳舞的饼干皮。我与那抹绿色终究少了些许缘分。我打算换个地方呆可又不知道去哪。我挪动冰凉的脚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脖子被一棵乱呲着毛边的绳子套住,另一端则挂在树枝上。衣服是他每天常穿的那一套,西服,领带一应俱全。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是睡着了吗?我和他生活这许多年第一次见他是这种模样。我尝试撞击他的身体叫醒他,可是不好使。我决定观察看看。他跟以前不同了身体出现了很多斑点,还有我爱吃的虫在他身上爬。更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冲击我的嗅觉系统。
      我守着他的两天里,依靠着他身边的苍蝇维持生命。一天我睡的正香却被周围巨大的噪音吵醒了。原来是他被其他人类发现了。他们把他送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嗯,该怎么说呢一个不允许鸟类靠近的地方,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我听附近的鸟说他已经死了,离开这个世界了,你真正的自由了。
      我真正的自由了,什么是自由呢?我忍不住问道。
      它是一种伴随个体产生的概念,目的是摆脱束缚。
      我还是不懂,不过这应该不重要。
      小鸟一边说着一边挪动着自己的脚步试图逃离成为他人盘中餐的宿命。汗珠像一只只水母从羽毛上缓缓飘下在落地的那一刻一只利爪伸来狠狠的抓住它,它感到利爪的指甲只用瞬间便已透过羽毛和皮肤抓破它的心脏。紧接着等待它的是被尖利的酷刑咀嚼咬碎。
      爪子向前伸展,将指甲舒展开来,背部向后弓起,这真是个完美的懒腰。高高翘起的笔直尾巴表示这顿吃的非常开心。

      一辆自行车驶过打断了周庆祥的脑补。他还坐在椅子上,刚刚他有幸的欣赏了一只猫捕猎一只鸟的全部过程。猫真不愧是天生的猎手。他想起自己也养过一只折耳猫。他父亲很讨厌猫。他永远不会忘记父亲看向猫时那种又恐惧又厌恶的样子。他一直记得他将小折耳带回家时,它爬到父亲的脚边伸懒腰,父亲像过敏般踢了一脚。“不要把这种脏东西带回家呀!”周庆祥最后把小折耳送去了发小家。发小刚见到小折耳就被它的可爱征服了。发小的父母也接纳了小折耳。发小的父亲是附近最有名的牧师,父亲在听说小折耳被发小一家收养,突然就同意了自己养猫。当时他是这么说的。“如果是李牧师愿意收养的动物,那么它一定代表了吉祥。即使我很讨厌也没关系。”李牧师,爸爸最听李牧师的话。他一直很感激李牧师。母亲亲因为白血病去世的时候,他的父亲整日醉酒,常常喝到不省人事,从不管周庆祥。有一天他因为肚子饿被一处位于学校后方的教堂吸引。原来这里每天会有一位慈爱的女人发放免费餐食。这个慈爱的女人正是发小的母亲。当时他早已饿到要发昏了,看见粥就拿起碗来往嘴里倒,看见咸菜就用手抓。他的举动引来了其它人的注意和不满。慈爱的女人在浓郁的茉莉花香里向他走来,摸摸他的头“宝贝,慢点吃还有很多。”已经好久没人叫他宝贝了。他痴痴的看着慈爱的女人笑,嘴角的大米粒仿佛也跟着一起幸福的笑。他脱口而出一句“妈妈。”
      “她是我妈。不,不是你妈。”他这才看到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正扯着女人的裙角,眼神中满是胆怯。那是他和发小的第一次见面,他很嫉妒这个眼角带着泪痣的男孩有个这么好的母亲。之后他天天去混饭,慢慢的加入了这个宗教。他在宗教里听说了李牧师的各种神迹,决定让李牧师救救自己的父亲。李牧师确实很厉害,他父亲加入宗教后不仅不喝酒了,还在李牧师的帮助下找到了工作。
      想到这里他起身接近肥橘。肥橘并没有跑,于是他把手放在肥橘的头顶揉了起来。这手感真的不错。就是不知道它让不让抱。
      一辆本田停在他和肥橘眼前,朝他们按了两声喇叭。
      周庆祥以为是客户,他轻轻抱猫走近车。车窗缓缓向下。“先生,400元一次,现在涨价了。”
      李莲带着墨镜,并不看他“我给你800,跟我走吗?”
      周庆祥认出了他的雷朋墨镜“做杀手这么挣钱?招妓给人家双份钱。”
      “上来吧。”
      周庆祥轻轻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肥橘放到地面上。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肥橘的头,然后用一种温和而坚定的眼神看着它。周庆祥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肥橘可以离开了。
      耶稣之声
      我第一次睁开双眼时看到两个干干净的一男一女被倒掉在我面前,就连指甲盖里也一点灰尘都没有。哦,对,不止他们,当时还有个男孩跪在我面前。这奇怪的画面我还以为他们在举行什么仪式。后来的很多年后我都无法忘记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所以我对人类的第一感受是,人类真奇怪,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搞些什么。你们是人类,那我呢?我最开始并不清楚我是谁?我是什么?我要干什么?最开始我的身边只有一只蝴蝶陪伴,它很漂亮,翅膀上镶嵌着蓝色的钻石。或者说应该很漂亮,毕竟我没见过其它的蝴蝶,我不知道在蝴蝶的审美里它算不算漂亮。有一天它躺在桌子上,翅膀和小细腿微微抽动两下然后就睡着了。慢慢的它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小。先是细小的腿部从关节处断开。一条腿,两条腿,三条腿… 然后是背后的蓝色钻石颜色愈发暗淡起来。直到最后它化作一抹灰尘,我又一次陷入了孤寂。它离开我以后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女孩出现了,她穿的很少,没有穿鞋。她用祈求的目光望着我,希望我能同意她在这里住几天。现在我知道我是什么了。一个无法开口的耶稣,因为她就是这么称呼我的。第二天她和我讲了自己的故事。她说她是离家出走,因为她的父母只要她一尿床就会把她关在厕所里。厕所很黑,她很害怕,她想离开,离开这个家。我很想安慰她,可我开不了口。我很想抱抱她,可我动弹不得。她对我说:亲爱的耶稣,我信赖你。请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我。我在心中附和。但是某一天几个成年人闯了进来,他们看起来很生气。其中一个男人抓住女孩单薄的上衣,挥起拳头要打。一抬头对上我的眼睛放下了拳头。女孩走了,我很伤心。我哭了,在心里哭了,我想如果我能流泪该多好啊。我要她看到我为她感到伤心。后来这里人变多了,常有人说这里依然充满神力,李牧师的神威依然笼罩在这里。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神力,我不能说话,不能移动,也不能哭泣。我更不认识什么李牧师。
      越来越多的人来见我,经常和我聊天。不对,不是聊天,是祈祷,反正他们都这么说。我有不少信徒,简单跟你聊几个。有一个女人每天起早贪黑的卖牛肉赚了很多钱,可是她有个吸毒的儿子。她祈祷她的儿子可以戒掉毒瘾,可以好起来。后来她的儿子没有戒掉毒品,反倒是死了。可她却来的更频繁了。还有一个人,据说他有很多钱可以都给我,只要能让他睡着觉。我很好奇他为什么睡不着觉。他说他年轻的时候为了钱绑架并杀害了3个人,一天晚上他在梦里被这三个人追杀,从此再也没有睡着过。他不停的和我忏悔道歉,说自己错了。只要我能让他睡着觉,他愿意将自己当年抢来的的钱都给我。钱这种东西对你们人类当然有用,对我没什么用处。而且我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替那些我连见都没见过也不可能见到的人原谅他。还有一个盲人也常来,听说他变盲之前排球打的很好。他希望自己能早日重建光明,再次走到排球赛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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