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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便利店的导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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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生活便利店,在这附近相当有名。而它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它的服务有多好,不是因为物品价格有多便宜,而是因为一个男人,一个自称为该谭王家卫的男人。他这段时间心情那是相当的好。凭借着他精心偷拍的王家卫便利店男孩系列照片吸引来无数女顾客。有刚到思春期的纯情少女,有刚满60岁才直面欲望的热辣老太,有偷偷摸摸的美艳人妻。正是这些女人让他从人见人厌的娘娘腔变成了人见人夸的顶级摄影师。上一周店长还骂他大男人涂什么破指甲。并以工作不方便为由要求他去洗掉并不长也不尖也没有粘贴任何多余甲饰的指甲油。
而现在他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现在他正站在便利店最容易出现男性的地方——酒区和避孕套区附近。一边欣赏自己10CM的,粉白相间的,贴着钻石的,感觉一爪子下去能挠死人的,一点活都干不了的超长美甲,一边等待帅哥的降临。透过镜子可以清晰的撇到他焦黄的脖子和白面饼的脸中间的分界线。好像头和身体并不属于一个人一样。那是他试图覆盖他自卑源头—痘痘的证据。他刚把镜子放下,店长就把相机拿到他面前,一脸冷峻的说“别忘了自己的任务。你要清楚如果不是为了你拍的相片,我是不会允许你这幅样子还能留在这的。”
他接过相近摇着头差点把白眼翻到天上去“是,是,是,我清楚的很。”嘴上满口答应,心里都要把这个店长骂出屎了。
他话音刚落便正好看见一个帅哥推门走了进来。对方个子很高,腰腹很细,黑珍珠般闪闪发亮的眼睛,皮肤的颜色和他那种盖了厚厚粉底一样的白完全不同,是纯天然的白,是让他羡慕的白。在他心里那是一张长在女人身上足以震撼整个国家的脸,唯独有一对刚毅的眉毛。这家伙不算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肌肉丰满的。即便如此他依然在心中想着: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要是能跟这么个帅哥在一起也是三生有幸啊。他开始脑补自己与这个帅哥在这家便利店意外相遇,相知相识,暧昧相爱的故事了。店长看着他紧闭双眼,一会摇头,一会摸摸自己的脸,一会又张开嘴唇不知道在干嘛的恶心摸样。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拿起旁边货架上挂着的锅照着白阳一的脑袋来了一下子。“你有幻想的时间,都不知道能拍出多少张照片啦!”
“我又不是眼睛瞎,别婆婆妈妈的。”
店长的语气软了下来“他现在在洗漱用品区啦,赶紧过去吧。”
白阳一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拿着相机走向洗漱用品区。他时而跟在对方身后,时而通过货物的遮挡偷拍,时而假装路过的顾客与帅哥擦肩而过。虽然由于指甲太长拍摄起来很费劲,但还是有一些照片的。这个帅哥在牙具区待了将近10分钟,购物车里有各式各样的牙刷,还有一个洗牙器跟漱口水,漱口水每种味道都来了一个。他真的好爱干净呀,和他接吻一定很香吧。他忍不住放下相机闭上眼睛撅起嘴来。不出意外的,店长又给他一下子。
就在这位帅哥去挑选各种避孕套的时候,他的理想型,那个拥有完美肌肉的男人——开心果男闪亮登场。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枕在这个人的胸肌上睡觉。他作为开心果男的忠实粉丝,不,不是粉丝。在白阳一眼里自己是开心果男的暧昧对象。他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而开心果男则毫不犹豫的忽略了他,来到他刚刚拍照的帅哥身边。看着帅哥挑避孕套。一时之间,白阳一怒火中烧并且满脑袋问号。什么意思这是?这两个认识?他们什么关系居然一起挑避孕套?情侣吗?我不信!我不信他们是一对!为了观察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对两人展开了疯狂偷拍。然后他更生气了,那个家伙就然把一只手放在他做梦都想睡的胸肌上拍了拍。他被开心果男还一脸害羞的样子惊住,那家伙在我面前永远都不会这样吧,所以才要拍下来呀。他疯狂的按动快门,可惜长长的指甲很影响他发挥。这一刻他恨不得把指甲都拔下来。就这样他一会伤心,一会开心的拍照,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要问清楚两人的关系。他抢先一步推开正在收款的员工。等到两个人来付款的时候。完全不看两个人漫不经心的问道“哥,你有男朋友了,怎么没跟我说呀?”帅哥“哎,你有男朋友?你不是直......”还没等帅哥说完,开心果男一只手捂住对方的嘴,一只手与帅哥十指紧扣,高高举起。“没错,这是我男朋友。”白阳一心想,好好好,我倒要看看这个男的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还有什么地方比我好。他咬着牙把各种口味的避孕套装进袋子里说“我也有男朋友了哦,既然咱们是一个圈的,不如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开心果男面露难色。
白阳一继续纠缠道“大家都是朋友,都认识这么久了都不肯和我吃饭。哥,你是嫌弃我吗?”
开心果男颇为无奈的“行...行...行吧。”拿起东西和帅哥转身就跑。
“喂,店长,如果你还希望我继续拍照的话,就在聚餐的时候假装我男朋友”
店长皱了皱眉“白阳一,你别太过分了!”
“我把指甲卸掉。”
“行吧。”
两个人走出便利店,街上有几只流浪狗优哉游哉的闲庭信步,还有几个将衣服搂到弹性十足的肚皮上的醉汉摇摇晃晃。
周庆祥将夹克脱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你是因为被刚刚那家伙骚扰了所以要我做你男朋友?”
李莲被男朋友三个字吓住了,刚好他脚下有一块石头差点绊倒。做周庆祥男友这件事,他可不敢痴心妄想,没人会跟差点杀了自己的人谈恋爱的。他假装自己的腰还有问题般扶着它“不是要你做我男朋友,就是在那家伙面前假装一下就好。”
周庆祥用胳膊揽着他的脖子,“假装男友啊?可以,给钱。”然后将自己的脸贴在李莲的脸上
李莲并没有回答,因为他的心被安庆祥脸上的细密的汗珠搅乱。周庆祥爱出汗这件事他一直是知道的。记得多年前的一个夏天他们刚踢完足球,他们并排躺在操场边缘的荒草区,紫苜蓿的绒毛粘在周庆祥汗湿的后颈,随喉结滚动起伏成微型麦浪。两人身上的汗珠滴在野草上不停翻滚。球衣因剧烈动作掀开的一角,露出周庆祥窄细的腰腹。那颗悬在肚脐上方的汗珠突然挣脱重力束缚,沿着肌肉纹理的等高线奔向草原。李莲的指尖比意识先动了,截停的汗滴在他指纹间颤动,折射出周庆祥瞳孔里未散的竞技火焰。草叶割破的日光碎成金粉,落在李莲舌尖承接的这滴汗。他尝到塑胶跑道被烈日烘烤的焦苦,校门口小卖部盐汽水的铝罐凉,还有周庆祥早餐偷喝的他那盒草莓牛奶的余韵。二十米外体育老师吹响的集合哨惊起柳絮纷飞,却吹不散这滴汗在他臼齿间漫开的,属于两个少年交缠的荷尔蒙海啸。他早已无心回答,脑子里混浆浆的被这些画面填满。
二人回到又旧又小的屋子,周庆祥惊喜的发现居然有一只粑粑色的英短正在床上打滚。
“粑粑色的猫咪”他不可置信的笑着和李莲说“一只粑粑色的猫!”
李莲抚摸着太一的头顶,安慰着太一。“它的名字叫太一,它的毛色确实比较稀有。不过请不要叫它粑粑色的猫,它会不开心的。它是我的接头猫。看样子我们有任务了。”
“接头猫?”
“入职以后每人都会有一只。有任务了那边会把任务的相关信息放在猫咪脖子上的铃铛里。”
“哎,这方式也太奇怪了吧。”
“你还记得我和你之前讲的奶牛猫和加菲猫吗?这些是我们的代号。我的代号就是英短。而之所以选择用猫接头 ,是因为我们老大从小和猫一起长大,她拥有和猫咪沟通的能力。”
“懂猫语啊!厉害厉害!”
李莲从铃铛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付炘狎,该谭福德动物医院医生。外加一张照片。
“Timi,去吃饭吧”李莲抱起Timi,走到床对面桌子下面早已准备好的猫碗,将猫粮倒进去。
“喵~喵~喵~”
周庆祥正在旁边疯狂拍照。
吃完饭,Timi在屋子里闲逛起来。
李莲将纸条递给周庆祥“这次任务,你不要出手,我先来给你示范。”
周庆祥看着纸条上的名字,付炘狎?他拿着纸条的手抖着,另一只手急忙握住颤抖着的手。
李莲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此人是哥谭远近闻名的好医生,至少我一开始是这么听说的。直到一次我常喂的白猫Lala生病,死在了这家伙手上。我才知道,这个付炘狎只有在为达官显贵服务的时候才用尽全力。平民百姓的动物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只会糊弄了事。草,老天可真是开眼了。”
周庆祥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任务对象居然就是他的一位金主。“既然是你见过的人那就你来我好好跟你学习。”周庆祥边说边把自己在便利店买的东西往外拿。“我先收拾收拾这些东西。”
周庆祥在厕所将五颜六色漱口水摆在洗手台上。他的指尖掠过十二瓶漱口水,将薄荷蓝与樱桃红按照色相环重新编队。第三瓶西柚味漱口水偏离了0.5度角,他捏着瓶盖顺时针微调时,瞥见镜中李莲的牙缸正渗出深褐茶渍——像块倔强的老年斑嵌在雪白陶瓷的青春里。
把自己的牙缸放在李莲的牙缸旁边。他看到李莲的牙刷刷头炸成蒲公英形态。随手扔掉,放上一个新牙刷。两支依偎在一起的牙刷,正孵着薄荷味的晨露。他随口感叹到这家伙也太节俭了一些。
等他从厕所出来李莲已经想好了计划。“这样吧,今天是周一。我们今天就去动物医院门口等着等他出来以后就跟着他。把他每天会去的地方,都摸的差不多了再挑好下手的地方行动。”
“OK啊”
李莲在衣柜里拿出一件黑卫衣“行动的时候你穿我的衣服吧。”
周庆祥双手抱臂“为什么?”
“你这衣服太高调了。”
“一件蓝色夹克有什么高调的。”
“肯定比我这黑卫衣高调吧。”
“你事是真多呀你。”
“我是为了我们的任务不暴露。”
“哎呀,知道了。”
TIMI看着吵架的两个人轻轻跳上阳台“喵喵”两声从窗户跳了出去。
“TIMI走了。”
“不用管它,你快换衣服吧。”
周庆祥不情愿的把衣服换上。
到达福德宠物医院附近后两人屏息凝神紧盯着宠物医院的门。
周庆祥指甲掐进李莲手臂时,远处高架桥恰好传来轻轨碾过铁轨的震颤。“为什么我们不进去问一下?”
“会被警察调查的。”
第七次核对手机时钟的李莲突然僵住,旋转门推开的气流卷起满地银杏叶。一个宽厚的背影正站在门前锁门。两人瞪大双眼,期待着他就是付炘狎。结果对方转过身,居然是医院的前台。门帘缓缓合上。他们没等到付炘狎。
周庆祥陷入困惑“他没来上班?”
“不仅是这样,你没发现这一下午一个客人都没有,以往他们家是不缺客人的。就好像大家提前知道付炘狎不在一样。给你个锻炼的机会,你去问问前台。”
周庆祥用食指指着自己。 “我?”
他倒不是不愿意,只是他很清楚这个前台是不会告诉他的。
他打开车门,快走几步追上前台,两只手交叉塞在胳肢窝里挡在前台前面。“喂,付炘狎哪去了?”
“哼,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前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看都不看周庆祥大步从右侧绕开他。“这么光明正大的找上门,不知道的以为您是正主呢?不过我知道,你只是一个只要给钱谁都能上的男妓罢了。”
周庆祥气的咬牙,闭眼,但他也承认对方说得有道理。他转身喊到“不好意思你就是给我1000安元,10000安元我也不和你睡!”
“谁稀罕啊,可别来恶心我!离我们直男远点。”前台大步走着。
还好周庆祥腿长,几步就追上了,他朝着前台的裆下狠狠踢了一脚。前台直接倒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里脏话像喷泉一样喷个不停。
周庆祥捂着自己因为笑到极致引发肚痛的肚子快速移动回车上。“李莲,快走!”
李莲不明所以,周庆祥指了指后视镜。李莲看过去,只见前台一只手拿着眼镜,一只手捂着裆部步履艰难的朝车这边走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他虽然不知道这俩人发生了啥,但周庆祥肯定啥也没问出来,还把人家惹毛了。他只好一踩油门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