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冻在胶片里的晨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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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冻在胶片里的晨光
北方的腊月总裹着化不开的浓雾，当许驰的车驶进雾凇小镇时，窗外的白桦树已经挂满了冰晶，像被施了魔法的银色森林。副驾驶上的暮云冬裹着厚厚的驼色围巾，指尖抵在车窗上，轻轻划过凝结的白霜，睫毛上沾着的细碎寒气让他看起来像株易碎的雾凇。
“还有十分钟就到民宿了，”许驰腾出一只手，覆在暮云冬微凉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慢慢渗进去，“昨晚跟老板确认过，后院有个小温泉池，晚上可以泡着看雾凇。”
暮云冬偏头看他，窗外的雾色落在许驰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让他线条冷硬的下颌线柔和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想泡温泉？”他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为了赶在日出前看到雾凇，他们凌晨四点就从市区出发了。
“某人上周翻旅行攻略时，盯着温泉池的照片看了三分钟，”许驰低笑出声，打方向盘避开路上的薄冰，“我要是连这个都记不住，还怎么当你的专属导游。”
暮云冬的耳尖悄悄泛红，他别过脸看向窗外，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自从和许驰在一起后，他那些没说出口的小心思，总被对方不动声色地记在心里，像藏在口袋里的糖，不经意间就能尝到甜味。
民宿是木质结构的老房子，院门口挂着红灯笼，积雪在屋檐下堆成小小的冰棱。老板早已备好热姜茶，捧着杯子暖手时，暮云冬才发现许驰的袖口沾了雪水，却没顾上擦——刚才下车时，对方一直忙着帮他拎行李箱，还把自己的围巾又往他脖子上绕了一圈。
“我去煮点汤圆，你们先回房放东西？”老板娘笑着指了指二楼的房间，“你们住的那间能看到后院的雾凇，早上日出特别好看。”
回房放下行李，许驰刚转身想去处理袖口的雪水，就被暮云冬拉住了手腕。青年踮起脚，从行李箱里翻出便携吹风机，又拉着他坐在窗边的藤椅上，小心翼翼地对着他的袖口吹风。暖风吹散了寒气，也吹得许驰心里发痒，他伸手握住暮云冬的手腕，把人拉进自己怀里：“这么紧张我？”
“不然呢？”暮云冬靠在他胸口，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锁骨，“要是你感冒了，谁陪我看雾凇？”话虽这么说，手指却很诚实地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下午的雾渐渐散了，两人沿着小镇的石板路散步。路边的商铺挂着手工木雕，冰糖葫芦的甜香裹着寒气飘过来。许驰买了两串冰糖葫芦，把裹着糖霜的山楂递到暮云冬嘴边：“尝尝，老板说这是今年最后一批山楂了。”
糖霜在嘴里化开，甜得有些发腻，暮云冬却忍不住多咬了几颗。许驰看着他嘴角沾着的糖霜，笑着用指腹擦掉，指尖不经意间蹭过他的唇角，让暮云冬的心跳漏了一拍。
走到河边时，夕阳正落在远处的山尖，把雾凇染成了淡淡的粉金色。许驰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一台胶片相机，对着暮云冬按下了快门。“别乱动，”他调整着镜头，眼里满是笑意，“这个角度拍出来，比明信片还好看。”
暮云冬站在雪地里，身后是粉金的雾凇和橘色的夕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拢了拢围巾。相机快门声轻响，他看见许驰放下相机时，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比夕阳还要暖。
“等回去洗出来，贴在相册里好不好？”许驰走过来，把相机挂在两人的脖子上，“我们以后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拍一张胶片，攒够一本就订成纪念册。”
暮云冬点头，伸手握住许驰的手，两人的掌心贴在一起，很快就暖得冒热汗。雪地上留下两串脚印，一前一后，紧紧挨着，像他们交握的手，从来没有分开过。
晚上泡温泉时，雾气氤氲着飘向夜空，抬头能看到星星。许驰把浮毯铺在温泉池里，让暮云冬靠在自己身上，避免他着凉。“明年冬天，我们去东北看极光好不好？”暮云冬靠在他肩头，声音混着水汽，“我看攻略说，漠河的极光特别美。”
“好啊，”许驰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指尖轻轻划过他没入水中的手臂，“到时候我们提前订个能看到极光的小木屋，再带个煮锅，晚上可以在屋里煮火锅。”
暮云冬笑着点头，把脸埋得更深。温泉的暖意裹着许驰身上的气息，让他觉得格外安心。他想起以前一个人旅行时，总觉得风景再美也少了点什么，直到遇到许驰才明白，原来最好的风景，从来不是独自欣赏的山水，而是身边有一个人，愿意陪你看遍四季，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值得纪念的时光。
第二天早上，暮云冬是被许驰叫醒的。窗外的日出正从雾凇后面爬上来，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被子上。“快起来，”许驰把外套递给他，眼里藏着期待，“老板说今天早上有雾凇瀑布，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赶到瀑布时，雾气还没散，水流冻成了半透明的冰柱，阳光穿过冰柱，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许驰举起相机，这次却没有只拍暮云冬，而是把两人的影子也框进了镜头里——他的手臂环着暮云冬的腰，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紧紧靠在一起，背景是闪闪发光的冰瀑布。
“这张要放在相册的第一页，”许驰低头看着相机里的画面，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以后翻开相册，就能想起我们在雾凇小镇的早上，你冻得鼻尖通红，却还笑着说‘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风景’。”
暮云冬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寒风裹着冰粒吹过来，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因为身边有许驰，有暖到心底的爱意，有无数个值得期待的明天。
就像这雾凇小镇的晨光，虽然寒冷，却藏着最耀眼的温暖；就像他们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却在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里，写满了“我陪你”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冻在胶片里的晨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