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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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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宁将奶茶递到想送的人面前时,对方却不再说话,仿佛她的手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是远远望着那边的山峦,连余光都没分给她,仿佛她这个人压根不存在。
这下,随宁有些慌了。她自己也说不清这份慌乱从何而来,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晃动着杯盖。
过了好一会儿,身下的江念之终于有了反应,慢吞吞地接过她倒好的这杯奶茶。
随宁这才将提起的心稍稍放下,重新坐回她身边,心底莫名泛起一丝雀跃,轻声说道:“这是米酿奶茶,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的。”
江念之只是握着那个杯盖,奶茶浓郁的香气一点点散开,萦绕在两人周身。她将手搭在膝盖上,捏着杯盖的手指微微用力,杯盖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下一秒,难以掩饰的沮丧涌上心头,她索性将头埋进了双臂间。
她就是不开心。
满心的疑问堵在喉咙口,可她只想把自己藏起来,不想看到随宁,也不想面对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怎么了?” 随宁的声音格外柔软,可这温柔反倒更勾起了江念之心里的烦闷。
“人家送你的,拿来给我干嘛!” 说到最后一句,江念之没忍住,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抑制不住的埋怨。
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 —— 自己不该这样失态,不该把那点幼稚的嫉妒摆到台面上。于是她将头埋得更深,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团,隔绝所有声音。
“你说她?就是个跑腿的,这是我……”
随宁起初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嫌弃,可话说到一半,却忽然顿住了,后半句咽回了喉咙里,戛然而止。
这句没说完的话,反倒勾起了江念之的好奇。她抬眼看向随宁,黑夜里,女生的眼眸依旧亮晶晶的,藏着几分探究,又隐隐透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轻声追问:“这是你什么?”
随宁望着江念之的眼睛,心底莫名一软,也学着她的样子,先将保温桶盖好放在地上,然后坐到铺好的露营毯上,微微曲着膝盖,双臂虚虚地搂着腿弯,脑袋轻轻靠在膝盖上,侧着头看向江念之。
“算是玩得很好很好的发小,只不过他是无业游民,所以让他来送东西最方便。”
随宁说这句话时,心底藏着一丝试探。她刚才就察觉到江念之的态度不对劲,却不想直接问 —— 怕问破了,反倒让两人都尴尬。所以话音落下时,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江念之的脸上,不肯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听完这话,江念之眨了眨眼,认真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原来如此。”
说着,她拿起杯盖,轻轻抿了一口奶茶,眉眼间的紧绷稍稍松了些。
可这份平淡的反应,却让随宁心里莫名空了一下。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也学着刚才江念之的样子,将头埋进了双臂间,有点小小的自闭 —— 她原本还以为,江念之对自己多少是有点不一样的,没想到竟是这般无所谓。
反观旁边的江念之,仿佛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喝着奶茶一口接一口,还主动打开了随宁带来的那个便当盒。
饭菜的香气顺着夜风飘散开,不仅萦绕在两人身边,还飘向了不远处围着的剧组工作人员。
随宁隐约听到了不少吸气的声音,还有人压低了声音议论:
“谁在吃大米饭?哇,好像还有肉香!”“我也闻到了,我的天,谁在偷偷吃好东西?快把自热米饭贡献出来!”
到了这种荒郊野岭,大家下意识就以为是方便携带的自热米饭。
下一秒,就听江念之的声音清亮地响起:“我的,怎么了?你们谁要吃吗?”
沉默了一瞬,众人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江老师!我就喜欢吃肉饼,米饭算什么!”“俺也一样!俺也一样!”
随宁听着这帮人的嬉笑声,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再也埋不住头了。她第一次觉得,人多的地方,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至少江念之的工作环境,比她整天待在写字楼里有意思多了。
忽然,那个装着饭菜的便当盒被递到了她眼前。
随宁顺着那只手抬头,就见江念之正把勺子递给她,眉眼弯弯:“我们两个一起吃吧,你不是也没吃晚饭吗?”
“目前来说,晚饭不重要,但是你的诺言……” 随宁撑着脑袋,故意拖长了尾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还有点拿腔作调的意味。
江念之闻言,立刻撤回饭盒,把勺子重新插回去,低头闷头吃了起来,心里暗自腹诽:这人真是的,让她吃饭就好好吃,非要扯到之前的诺言上。
总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什么要求不能直接说?偏要绕来绕去,从来不肯直白地表露自己的心思。
越想越气,江念之干脆拿起饭盒盖,“啪” 地一声扣了回去,将饭盒稳稳放在地上,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随宁,语气带着几分认真的嗔怪:“你不能直接把你的要求提出来吗?!”
少女的眼神亮得惊人,就像黑夜里熊熊燃烧的篝火,炽热又耀眼,让人无法忽视。
而随宁,就像那个凑在篝火旁取暖的人,离得太近,反倒被那股炽热烫得有些无措,连手心都泛起一丝微麻的痒。
她看着江念之认真的模样,脸上原本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慢慢淡去,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最终只是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只剩下夜风呼啸的声音。
江念之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心里又泛起一丝后悔 —— 自己是不是太急躁了?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她皱着眉,一边小口小口地扒拉着饭盒里的饭,一边暗自思索着。
就在这时,一道娇柔的声音突然响起:“念之。”
听到这个声音,江念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 又来了,真是没完没了。
她端起自己的饭盒,起身就往远处走。
真不是她对黎念有偏见,当初刚进剧组的时候,黎念就天天缠着她说要做朋友,江念之那时候年纪小,心思单纯,真的把她当成了好朋友。
直到有一次剧组停电,黑暗中,坐在身边的黎念突然伸手摸向她的大腿,江念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黎念对自己的心思根本不单纯。
从那以后,她就刻意和黎念保持距离,可没想到,黎念不仅没收敛,反而愈发得寸进尺。
今天这场碰面,也真是够巧的。
随宁抬头看着追着江念之而去的黎念,不可否认,娱乐圈的女星大多容貌出众,黎念也不例外 —— 眉眼精致,气质温婉,是很讨喜的长相。
黎念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比她给江念之的那个精致得多,白色的杯身,上面缀着一圈蓝色的小花,看起来小巧又可爱。
随宁曲着双腿,双臂搭在膝盖上,姿态随性又淡然地看着黎念的背影。在她观察黎念的同时,黎念也在不远处停下脚步,回头打量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和不易察觉的敌意。
江念之走了十几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后没有传来任何脚步声 —— 随宁没跟上来。
她忽然意识到,从刚才随宁去拿奶茶开始,她们两人之间的透明墙,就已经碎了。
她转头望去,只见随宁正仰着头,和折返回来的黎念说着什么。
奇怪的是,一向对谁都笑意盈盈、八面玲珑的黎念,此刻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脸色冷得像冰,只说了一句什么,就扭头快步走开了,连一丝停留都没有。
这还是江念之第一次看到黎念这般失态、这般不给人面子的样子。
她的目光落在依旧坐在露营毯上的随宁身上,女人正自顾自地拿起旁边的保温杯,又拿起她刚才喝了一口的那个黑色杯盖 —— 里面还剩大半杯米酿奶茶。
随宁垂眸看着那个小小的杯盖,眼神专注得仿佛那巴掌大的地方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又像是在纠结,该把这半杯奶茶扔掉,还是怎么处理。
江念之看着她捏着杯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下意识地以为,她要把奶茶泼到旁边的草地上。
可下一秒,那个黑色的杯盖,竟被随宁送到了自己嘴边。
红唇微启,黑色的杯沿贴上柔软的唇肉,将那抹嫣红轻轻压下一点,唇瓣与洁白的齿间只隔着一丝细微的距离。
紧接着,随宁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 她喝了,喝了那杯她喝过一口的奶茶。
江念之的脑袋 “轰” 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就往黑暗深处走,留给这片夜空和那个身影的,只有一道仓促又狼狈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