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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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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跟着我去学校干啥呢……”
乐明清开着车,满脸的无奈。
十分钟前。
乐明清弯腰在玄关处换鞋,刚换好鞋,抓起钥匙准备走的时候,裤脚被挠了一下。
“喵。”
乐明清笑了,弯腰抱起公主,鼻尖抵着它,眼底藏不住笑意。
“干啥啊公主,舍不得我走啊。”
“喵。”
乐明清又笑了,他说:“那我也要走了,得去上班呢。”
公主无趣地摇了几下尾巴,挣扎着从乐明清手里跳出来,优雅地扭着屁股走了。乐明清看着公主离开的地方,又要转身,袖子又被人捏住了。
“带我去。”
乐明清回头,看着比他高了不止半个头的曲枭远,一脸懵。
“你多大了还跟着我去啊,再说你去了能干什么啊?”
曲枭远没说话,只是扯着他的袖子,满脸愁容。乐明清也跟他对视着,看样子只要曲枭远不罢休他也不会罢休。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乐明清伸手锤了一下曲枭远的肩膀。
“穿厚点去。”
曲枭远得逞般地松开他的衣袖,转身进卧室围了围巾又穿上大衣才出来。
“你穿这么点,不冷?”
乐明清打着方向盘拐弯,撇了他一眼,心虚道:“冷什么,不冷。”
车开进学校的停车场,乐明清先把曲枭远赶了出去,自己停车去了。
曲枭远环顾着学校周围的建筑和绿化,他感到有一丝放松和平静。或许是因为学校本来就是一个阳气重的地方,曲枭远一下觉得自己身上也没那么难受了。
“看啥呢,走了。”
曲枭远回头看去,乐明清已经戴好围巾,穿上那天晚上的驼色大衣,手里转着钥匙朝他走过来。
北京今天早上好不容易出了个太阳,照在人身上挺暖乎的,就和看到乐明清一样暖乎。
乐明清身上有种独特的魅力,
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他都会露出和太阳一样温暖的笑容。
太阳很会晃人眼睛,乐明清也是。
“唉我说你到底走不走啊,我打卡上班要迟到了!”
曲枭远反应过来,朝着声音的地方看去,乐明清已经站在里他不远处的大榕树下面了,斑斑点点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很白,有些晃眼。
“来了。”
曲枭远应着,走到乐明清的身边观察他,曲枭远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从那晚第一次见到乐明清开始,他就觉得乐明清很漂亮,不是女人的漂亮,是男人清秀的漂亮。
曲枭远一路跟着乐明清走到了办公室,看着乐明清打卡,然后捋捋头发走到办公位坐着,在整理桌上的乐谱和书本。
“你坐我旁边那桌,那桌没人。”
乐明清头也不抬,伸手给他指了一下他旁边空着的办公位。
曲枭远坐下后环视了一圈这间靠窗的办公间,没个位置上都放着对应的老师和科目。
美术,音乐,体育。
是只有副科老师的办公室。
曲枭远趴在桌子上看着乐明清被阳光晒着的侧脸,他想,如果时间就停在这里就好了,他觉得这样的时间安稳,平淡,没有痛苦,只有阳光和幸福。想着,他有些昏昏欲睡。
“明清!我来了!今儿这么早啊?”
曲枭远蹬了一下腿。他被吓着了。
他抬头去看,那人刚好坐回自己的办公位。
殷远安。
教美术的。
“学校的活动筹备的怎么样了呀?我们美术组差不多了哟~”
乐明清笑了笑,抬起手朝殷远安挥着手里的乐谱。
“差不多了吧,我的学生也都挺努力的。”
殷远安笑着打趣他:“上梁那么正下梁肯定也正啊……”
乐明清只是笑笑并没说话,从桌上拿了块面包扔给曲枭远:
“抱歉你的早餐和我的早餐我都忘记了,先吃这个委屈你一下。”
乐明清说着,站起身拿起手机跟殷远安打了个招呼出了办公室。
曲枭远看着手里的面包,没吃。
刚才他的肚子又开始疼了,只是没有去医院前一天疼的那么厉害。
“你是明清的朋友啊?”
曲枭远淡淡点了点头,肚子的疼痛牵扯着他,让他有些说不出话。
殷远安似乎看出来了,从位置上起身走到乐明清的位置旁拿了乐明清的杯子去给他打温水了。
“您瞧我这儿眼力见儿,我们这边儿没什么公共杯,委屈你先用明清的了。”
曲枭远听出来殷远安的口音,使出力气问他:
“你是北京本地的?”
殷远安直起身,把水杯放到他跟前,撑着桌子笑着解释:
“不是,我三岁就过来了,算半个北京人。”
曲枭远点点头,接过杯子喝水。殷远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手机边打字边说道:
“明清这段时间忙,你要是身体不好的话,就别到处跑了,当然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明清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看到你难受,他自己也难受的不得了,你呀,要是不想让他难受,就好好爱惜自己啊……”
殷远安说的头头是道,当然也不知道曲枭远听进去了没有,他只觉得眼皮重重的,倒在桌上睡着了。
也有可能是疼晕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人在乐明清的车上,车内昏暗无灯,他咽了口唾沫,有点血腥味。半晌,他听到乐明清沙哑无助的声音。
“下雪了。”
他说。
“北京的第一场雪。”
“你睡了很久,没有醒。”
他说。
“你饿了吗。”
他说。
曲枭远没说话,而乐明清默认他饿了,曲枭远明显感觉到了车加快了速度。
“你乐意治吗?”
曲枭远仿佛灌了水一般的耳朵朦胧间,听见了乐明清问他。曲枭远嗫嚅着嘴唇,干燥起皮的嘴唇让他说不出话。
可乐明清像是反应过来,苦笑道:
“怨我多余问你,那天都求死了我还还问你乐不乐意治……”
曲枭远听着乐明清说的话,眼皮再次重重落下,熟悉的绞痛感如潮水般席卷他的全身,让他难以呼吸。
就像溺在水里挣扎,想要呼吸的时候水却灌进你的肺里。
这次他半梦半醒间,他听见了缓缓的歌声。是乐明清的声音。
沙哑,温柔,无奈,坚定。
他躺在床上,乐明清就靠着他坐在床头,头发披在肩上,淡淡的洗发水味他闻不到,只有鼻腔里的铁锈味。
“so whenever you ask me again.”
“how i feel.”
“please remeber.”
“my answet is you.”
仿佛在说:
“在尝试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