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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只要前往能看见光的舞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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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知望说道:“下周就是九月一号了,你一定要去市中心中学读书。”
“可是……知望,市区离这里很远呢!”
“我要拜师学艺,没有时间直接送你去学校哦……”
“可是……”
知望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知望,你说世界是不是抛弃我们了?”
“小夏,无论未来多么艰难,有我在,我们会一起分担,减轻彼此的负担。要是我妈妈还在世就好了,她一定不会像爸爸那样绝情。她至少会毫不犹豫地保护我。”
“知望,世界抛弃了我们,而你的过去又如此悲惨……”
失母之痛……岂是我们孩子所能承受的?
“小夏,有光的地方才是我们的方向。”
“嗯……”
夏希初,希望刚刚萌芽,却又将走向何方。从希望走向失望,再从失望陷入绝望,那种感觉,如同生不如死的“热锅蚁”。
他们来到陌生的“瓷都”景德镇,被一位老师傅收知望为徒。
他叫段幕远,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妻子去世才一年。他在这个景德镇靠制作“瓷”活,养活了女儿、儿子和自己。
大女儿叫慧静,小女儿叫慧霜。儿子叫尘远。
老师傅见知望带着希初初来乍到的样子,心中有些同情,便问知望两个孩子独自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没有父母……
知望说:“我爸因债务逃走了,我妈很早就去世了,她妈也走了,她爸在牢里!”
“你们怎么能一个人出来闯世界?”
“没关系,我十九了,我可以保护她。”
“如果你愿意,我收你为徒,教你陶艺和制瓷。”
“真的吗?”
“真的。”
从此,知望和希初被收留了。
知望初来乍到就被大女儿慧静注意到了。
慧静说:“你长得这么帅,为什么来到我们景德镇?”
“我们走投无路了。”
“可学制瓷不容易,你会吗?”
“不会也得学啊!希初还需要我照顾呢!”
天底下如此之大,却容不下他们两个人的梦想。曾经的名门望族,享受过山珍海味,住过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出入最华丽的舞场和商业聚会,享受神仙般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拥有最有地位的家庭和事业。然而,在知望父亲的噩梦后,一切都成了泡影。
“希初是谁?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生?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嗯……不过我很少叫她名字,我只叫她小夏,我和她是那场灾难中逃出的兄妹。”
知望强调了“兄妹”二字,表明他目前没有其他感情关系。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慧静,段慧静。”
“知望。”
“你名字真有趣,像小狗的名字。”
“不是的,是知了的知,希望的望。”
沙丘上的阳光依然炽热,而我的心却如冰般寒冷。
希初回来了,她看起来很高兴,尘远跟在后面。
慧静说:“尘远,你这臭小子又跑哪里去了?家里的事你忙完了吗?”
“不是的,姐……那你刚刚去哪了?”
“姐,我是陪希初妹妹出门熟悉环境,毕竟她对景德镇不是很了解。”
段尘远,自从第一眼看到夏希初(夏静晚),就开始对她有好感。
如果眼前的她是一朵美丽的花,你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摘下她、伤害她。如果她是一只长满尖刺的刺猬,那你还想拥抱她吗?
就像希初一样,如果她还是那个千金、还是那个受人鞭打的静晚。尽管她拥有再美好的妈妈和再多的财富,也不足以抵挡她父亲给她带来的伤害。
“尘远,我希望你不要多想,我们只能做朋友……”
“希初,无论你是我的谁,我都会用一辈子的好来对待你……”
“你听过美人鱼爱上王子的故事吗?曾经知望常说呢!”
“听过,怎么了。”
“如果,我们有了你想象的关系。那么我不知道后果会是如何?”
突然间,所有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二)
一抹阳光洒在这个景德镇的四合院。
知望又一次为希初“挡刀子”了。
知望说:“希初,这一辈子的人生由我主持,轮不到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做主!”
希初脸红了。
慧霜刚从市场买菜回来,就问尘远:“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乱?”
慧霜性格天生平静斯文,待人接物总是彬彬有礼,像个淑女。
尘远对二姐总是大大咧咧,因为二姐的溺爱,让他有了一种“恋姐控”倾向。
“姐……”
“什么……”
那沉默又能代表什么呢?
“姐,你说希初她家发生了那样的事,她现在心情会好过吗?”
“我想一个家庭一旦破裂,那种感觉肯定不好受,还记得当年妈是怎样抛弃我们三姐弟的吗?”
尘远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他记不起那个女人的脸,只记得她临走前的一句话:“你们都是我此生的败笔,把你们带到世界来是最大的错误。”
希初走进来,却看到哭泣的尘远。
“尘远?为什么哭啊!”
“没……没什么……只是太想妈妈了。对了,希初,待会陪我去一个地方……”
**润色并转为第三人称后的文本:**
“什么地方?”他问道。
“没去哪……我房间……”她低声回答。
“哦……”他应了一声。
从污泥中成长的泥鳅,总比在清澈水中长大的更为坚韧。因为它经历了污泥的洗礼,而清水中的泥鳅则永远无法企及那种顽强。
希初的眼睛大而明亮,长发垂至腰间,衣服上沾着些许泥巴,原本米黄色的连衣裙瞬间变成了灰黄色。
知望见了希初,便开口说道:“赶快跟慧静姐姐去换一条裙子!看你脏兮兮的样子,成何体统。”
“知望,别生气,我自己去换。”希初轻声回应。
希初走进慧静的房间,慧静从衣柜中取出一件粉色的长裙递给她。希初请慧静出去,说她换衣服时不喜欢别人看着。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身上的伤疤,因此一直如此。
慧静离开后,希初才脱下裙子,露出满是伤疤的身体,遍体鳞伤的模样令人心痛。那些伤口有的已经结疤,有的还在流血、流脓,她用纸巾和棉花擦拭着血迹。
鲜红的血液在感染下愈发严重。
“希初,换好了吗?”门外传来询问。
“嗯。”她应着。
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希初却突然晕了过去。
知望见状,二话不说将她送往医院。
“尘远,出事了!”霜急切地说道。
“怎么了?”尘远一惊。
“快打120。”
救护车十分钟后赶到,希初被紧急送往医院。
慧静轻叹:“这孩子……”
“别提她了,我与她一样,命途多舛……”知望回应。
“是啊。”霜应和道。
沉默又一次将彼此的心冻结。
希望的雏形不就是绝望吗?
而她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是因为有他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她从不言弃。
花开花谢,唯有他不离不弃。
世界上只有他最在乎她,知望。
夏蝉鸣叫,希望初现。
(三)
希初终于从睡梦中醒来,眼睛闪烁着光芒。
知望站在门外,看到希初醒了,连忙进来扶她起身。
希初看着知望,内心充满感动。
知望叮嘱道:“希初,你要好好休养,别乱动!”
“那你……”希初迟疑。
“我……”知望的眼神始终不敢直视希初。
希初心中疑惑,不知知望在隐瞒什么。
知望说:“尘远来了,让他照顾你吧。”
医院的阳台上,那盆仙人掌是谁悉心呵护的?
希初被父母抛弃,只有知望对她不离不弃。
此生愿用生命换白头偕老。
尘远一步一步轻轻走进希初的生命里,却如同失了魂一般,脸上却仍带着微笑站在希初面前。
“希初……”
“尘远……”
尘远始终不愿展露悲伤。
如果她能听见他的心声,他希望她知道,有苦请说出来。因为她藏在心中的痛苦,他的心里也在不知不觉中为她而痛。
一切都已远离悲伤。
“希初,你好些了吗?”尘远关切地问。
“尘远,谢谢你,有你在我好得很快!”希初笑得格外灿烂。
然而,尘远的内心却一片昏暗。
因为知望的师傅段幕远身患重病,躺在医院里,所以尘远和知望才如此伤心。尘远的心早已伤透,外面刚刚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却变得阴沉沉的。
希初走出来,问道:“尘远,你在干什么?”
“希初,外面下雨了。”尘远答道。
“是啊,怎么了?”希初又问。
“我想知望应该没有告诉你吧。”尘远迟疑道。
“什么?”希初好奇。
尘远的心里还是想掩盖这件事,不想告诉希初。他担心希初知道后会为他担心,这样他会更舍不得。
她像是风中飞来的一颗小小的尘埃,当所有人的思绪都向她葬送,他是不是已经迟了一步?
爱是距离吗?
尘远心想,如果这件事让希初知道,肯定又是一件伤心事。
希望会破灭吗?
希初嘟着嘴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嘛!”
“希初,你真想知道?”
“嗯。”
“其实……”
就在这时,知望出现在希初身后,叫她过去,打断了她和尘远的对话。或许她不知道是最好的吧。
对于她而言,只要前往有光的地方,那里一定是他们的舞台。她只有站在上面才能受万人瞩目,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