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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舞台灯光闪烁,今晚公主是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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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卢念佳仍旧不死心,依旧执着地纠缠着知望。然而,知望却未曾多看她一眼,目光始终淡漠。卢念佳不甘地吵闹着,声声追问所谓的真理,试图在雨幕中寻得一丝回响。那天,雨势滂沱,仿佛要将所有纷杂的思绪都沉入土壤深处,不留痕迹。
知望望着她,声音低沉而坚定:“念佳,我现在这样,实在不值得你们追求。”
卢念佳却质问:“那她算什么?”知望答道:“她是我愿意放弃一生去守护的人,你和她,根本无法比较。”希初听到这话,眼睛微微睁大,目光落在眼前的情敌身上,耳朵仿佛竖起,警惕地防备着对方可能吐露的每一句花言巧语。
卢念佳不甘地追问:“知望,你知道我为了找你,付出了什么吗?”
知望冷漠回应:“念佳,那是你自愿的,我没逼你。”
卢念佳的心彻底碎裂,她感到自己如此不堪一击。无论她多么平凡,知望的心早已对她死寂,再无可能燃起一丝波澜。
希初忍不住问道:“知望,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知望无奈地解释:“小夏,我和她永远不会有你想的那种关系,从她父亲犯错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关系就注定无法再好起来。”
卢念佳还想说什么,却被知望打断。他坚定地表示:“念佳,我不能抛下希初,她比你更需要我。”说着,他用力扯开了卢念佳僵直的手。
远处的白柠柠静静看着这一幕,她作为卢念佳的表姐,默默走上前,用双手将一件外套披在卢念佳身上。卢念佳误以为是初恋情人林枫,惊喜地转过头道谢:“林枫,谢谢你。”
白柠柠急忙澄清:“念佳小姐,林枫不在这儿,雨把你淋坏可不成!”林枫一直是卢念佳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卢念佳这才意识到是表姐,失落地说:“柠柠姐,可知望他……”
白柠柠劝道:“念佳,林枫才是你的,忘了知望吧。”卢念佳还想辩解,却被白柠柠打断:“没什么可是的,我看得出那孩子比你更需要一个港湾,她身上的痛,是上天对她的残忍折磨。”
那些伤痛永远无法愈合,春去秋来,希初只能望着伤口,回忆起过往的他和她,而自己只能双眼无泪地呐喊。
这时,苏雨突然拦住了知望的去路,质问道:“知望,你知道你欠了我姐的情债吗?”
知望回答:“苏雨,你姐是自愿的。”
苏雨不解:“这个女的,有什么值得你用一生去守护?”
知望坚定地说:“小夏她是不同的。”
当所有平凡只能换来一句“不可能”,人就应该死心,不再相信爱情。因为某次笑容或承诺,可能会将一个人的心撕得粉碎。
苏雨吟诵了一首诗:“苏雨雪中盼知晴,望舟中林唯希初。夏夜长眠伊始终,若君不再盼来生。”那首让人心寒的诗,在岁月中早已让人心发冷。
苏雨告诉知望:“我只想你知道我姐带来的话,她听说了你的事了……”
知望问:“她说什么了?”
苏雨答:“她说让你好好对待她,别让她的一生陪你枯竭。”这句话如利刃般刺穿了知望的心,他终于沉默了。
(二)
希初轻轻摇晃着知望,眼中含着豆大的泪珠。她心中疑惑:苏雨为什么要帮她说好话?她根本不认识苏雨。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那张曾让她厌恶的脸,于是拦下苏雨,坚定地说:“你别说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
苏雨愣了一下,反问:“你说什么呢!谁认识你,你谁啊!”苏雨和苏雪是异卵双胞胎姐弟,他那张丑陋的脸让希初认出了他,他只好束手无策。
知望好奇地问:“小夏,你认识苏雨?”希初愤愤地答道:“是他让我失去了唯一上市第一小学的机会,那是我从小就想上的小学,就因为他,我的手也留疤了。”
知望惊讶地问:“难道流着血的伤不是你爸打的?”
希初解释:“我爸不会把我打到流血的,是苏雨害我的手伤成这样的。”
苏雨听到这些话,心不由得抖了一抖,愧疚与震惊交织在心头。
苏雨才蓦然想起,他亏欠希初一个完美的童年,而这个童年,竟是由他亲自毁去——他亲手毁了她的手。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彼时,希初还是那个伤痕累累的夏静晚,而苏雨则是她最为信任的朋友。
那天,苏雨说要带她出去玩,静晚几乎没有考虑便欣然答应。苏雨从家里跑来对小夏说:“静晚,我爸邀请你去滑冰,你去吗?”
“滑冰?我去,你等等我。”
如此难得的机会,她怎会轻易错过?尽管心里有些犹豫,但面对苏雨的诚恳邀请,她还是勉强答应了。
“静晚,你去哪?”母亲简爱英突然看见了她。
“我出去和苏雨玩。”静晚答道。
“苏雨那家伙最好少来往,那小子不太正经。”母亲告诫。
“我才不要你管,反正我要去!”静晚倔强地回应。
她破门而出,像骑着马儿般英俊、潇洒,却未回头看简爱英一眼。她满怀期待地去滑冰,而简爱英却来不及阻拦。
静晚对苏雨说:“我们去吧!”
苏雨应了一声。他的爸爸常不在家,照顾他的只有母亲。静晚厌倦了没有白云和蓝天的生活,也厌倦了被束缚的日子,像一只囚禁的鸟儿,虽有翅膀却无法飞翔。
望着远走的女儿,简爱英并不心疼,也不偷笑,只觉得从怀上静晚到将她抚养长大,仿佛是一场可笑的错误。
其实,静晚身上还隐藏着一种病症。她的伤口之所以无法愈合,是因为白细胞严重缺失。没有白细胞,伤口便无法自行修复。
这次滑冰时,静晚不小心刮到了手臂,被锋利的栏杆划伤,鲜血如流水般涌出。苏雨见状,立即帮她拨打了120急救电话。经过诊断,医生查出她患有白细胞缺失症,也就是所谓的伤口难愈症。
回到家后,静晚却发现爱赌成性的父亲回来了,她不由得害怕起来。父亲抽起鸡毛掸子,狠狠地打了下去。静晚一边哭泣,一边哀求:“爸,别打了,再打下去就没女儿了。”
“女儿有什么用?女人生来就是下等的,像你妈一样……”
这句话如利箭射入静晚的心胸,她的心在滴血,同时发现父亲因赌博已变得面目全非。她被打得无力反抗。
简爱英刚回来,见状立刻推开夏伟岸,质问:“为什么打孩子?”
“她是我女儿,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夏伟岸怒吼。
静晚早已身负重伤,伤口无法自愈。简爱英为了保护她,也替她挨了夏伟岸的暴打。那一天,静晚开始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
(三)
这一切都已无法重来。苏雨终究离希初而去。
第二天,希初去报到,遇见了卢念佳。卢念佳身穿浅蓝色的工作服,仿佛漂浮在海洋之上。
卢念佳问:“希初,你能不能不要和我争知望?”
希初平静地答道:“知望不是你的,他有他自己的选择,你这样对他而言,只有不断的伤害。”
“你不知道知望最受不了的是什么吗?”卢念佳追问。
“什么?”
“他这辈子最讨厌我爸,我爸害他失去了妈妈。后来,他开始讨厌虚伪的女人。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你们会有未来吗?”
希初不是不回答,而是她坚信知望对自己的感情是真心的,绝不会有离开她的一天。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希初,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知望的人生不能被毁。如果你能够好好爱他,我希望受苦的那个人不该是他。”
“知望发生什么事,你会在乎吗?”
“知望是特别的存在,他和我们永远不同,你又怎能和他攀比?”
希初的心仿佛裂开,她无法接受知望不爱她的事实,也因此想牢牢抓住他的心。
在沉默中不断呻吟的,永远是知望。在知望心中,只有希初一个人,绝不容许他人介入,他想把自己的心逼到绝境,直至无路可走才会放手。明知前方的路很险,他却从不害怕,因为这世界有他深爱的人,他又怎会轻易离去?
希初不再理会卢念佳,径直去报到。
“报道!”
“你可终于来了。”方总笑着说,“现在广告那里有一个模特突然不舒服,急需你上!”
希初的心充满了喜悦。这份前所未有的快乐,让她不禁想起知望给予她的一切鼓励。花开花谢,她从不畏惧命运的决定。
“希初,你来吧!我带你去会场!”
希初看见了白柠柠。所有悲伤过后,那个人会是治愈自己的良药吗?望着白柠柠离去,她的心却不断流血。
希初踩着七彩祥云,鼓励自己:那一切都已成为历史,又何必在意?她坚定地一步一步走上广告拍摄的舞台。
卢念佳在下面注视着。希初放眼望去,台下全是观众。她终于成为万人仰视的焦点。可那个知望,会一辈子守护她吗?他只会离她越来越远。
你的脸还在微笑吗?舞台如此闪烁,而那晚的公主,就是希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