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雨中》若有孤行客

26、生日快乐，殷燃

　　沈斐闻在灯下仔细照着稿纸在废料上一笔笔画出轮廓，简简单单几笔线条勾勒出来的山和几个飞鸟，硬是让沈斐闻画出敦煌壁画的感觉。

　　他想把每一次都做得尽可能的完美，然后在这些完美中选出最好的一次。

　　沈斐闻练得差不多后，谢安把裁剪下来的料子递给他。沈斐闻开始上手后，谢安一句一句地教他。

　　慢慢吞吞地把料子大概连在一起后，谢安又让沈斐闻绕着外面一圈用白线缝一圈做点缀。

　　一通下来沈斐闻再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一十，谢安这次准备直接送，但沈斐闻没同意自己看了前台的价目表把钱付了过去。

　　沈斐闻想着已经是月末，他也没特地的留钱，付完款他大概看了一眼余额还剩一千左右。

　　等过生日的时候还可以请殷燃吃饭，沈斐闻盘算清楚后离开工作室。

　　还有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沈斐闻想着殷燃不喜甜，一直纠结要不要订蛋糕。

　　订了蛋糕也算是一种形式，过生日怎么能不买一个？可是他们四个人里只有沈斐闻一个能吃点甜，这个蛋糕很有可能是只会被动几口。

　　而且柯冕和沈斐闻待在一起的时候多少有点拘谨，尽管上次吃饭的时候已经有了些关系基础，柯冕还是有些抗拒。

　　最终沈斐闻还是决定买一个小点的，他给柯冕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这次蛋糕他们三个人均摊一个就好。

　　柯冕回了个OK，这次简单的对话就结束了。

　　一切准备得差不多后，沈斐闻也开始了几乎满课的一周。周三下午有一节小课，周五上午有一节小课，周六上午要去给方多言补课。

　　沈斐闻零碎地跟殷燃聊天，殷燃没课的时候会主动给他发消息，沈斐闻亦然。

　　这个周去方多言家的时候他一直没见到过方女士，方多言不多说他也没多问。

　　10.27号晚上殷燃心中就有些期待，他暗暗地想沈斐闻会怎么弄。这还是第一次有除了父母，柯冕以外的人给自己庆生。

　　今晚殷燃还是按照往常一样的作息休息，晚上十点半他就已经进入梦乡。

　　而在周颂宿舍的三人可一点没敢睡，就准备卡着时间去把殷燃叫起来给他过生日。

　　二人寝虽然很宽，但要呆三个成年男性着实有些困难。也幸亏是周颂的室友今天外出了，不然四个人更加完蛋。

　　十一点五十六，三人站在了殷燃宿舍门口，耳边还能听见一些打游戏打疯了的男生的叫喊声。

　　幸好是男宿，这个时候基本都没睡，三人也就不怕到时候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情况。

　　十一点五十九三人猫进了寝室里，殷燃此时正侧卧在穿上睡觉。穿着一身蓝色冬季睡衣，在被子里窝成一团。

　　柯冕卡着59分45秒的时候开始摇殷燃，后者被摇的不耐烦了眉头紧皱。最后沈斐闻把蛋糕拿着站在殷燃床的面前，周颂和柯冕两人各拽住一只胳膊。

　　“三二一，走”

　　殷燃被拉起来的一瞬间三人齐声说，

　　“生日快乐，殷燃！”

　　迷迷瞪瞪的殷燃眼睛刚睁开眼睛，一个淡蓝色方形蛋糕就出现在视野中。

　　“你们？”

　　殷燃看着三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很期待他们的庆祝方式，但也没想到会这么激烈。

　　卡着十二点把自己捞起来，让自己许愿。

　　柯冕在旁边提醒道：“愣着干嘛，先许愿再不许愿蜡烛就要灭了。”

　　殷燃连忙将手握拳开始许愿，三人就在一旁合唱生日快乐歌。

　　过了一会殷燃睁开眼睛，他笑着吹灭了蜡烛，柯冕把灯打开后四人围在一张桌子旁边分蛋糕。

　　这个全过程周颂都一直在用手机录像，蛋糕被切成八小块，一人两块四个人欢声笑语地吃着。

　　殷燃吃了口蛋糕疑惑地问：“我能能问问这注意是谁出的吗？”

　　仨个人顿时指向对方，同声的说出

　　“他！”

　　殷燃：……

　　其他三人：？我？

　　“你们三还真的是默契”殷燃讪讪道。

　　原本就是最小尺寸的蛋糕，四个人硬是磨了半个小时才吃完。

　　生日礼物呢，自然是明天在单独送。

　　毕竟三个人的家境不一样，要是当面送多少都有点不合适。沈斐闻和周颂没说，柯冕也没提就这么算了。

　　蛋糕吃完了三个人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可问题又来了，你说沈斐闻睡哪呢？

　　柯冕肯定是不可能的，殷燃这里又没有其他床位能睡。

　　大半夜十二点半，两个人鬼鬼祟祟地猫到二楼的储物间。殷燃把储物间的门打开，里面有一扇窗户，下面有一块高出地平线的地方，算起来也就一米六左右。

　　一般情况下男寝有人要在关门之后出宿舍都是从这走，有些身手好的一翻就下去了。有些身手不太行的只好通过跳两次来迂回一下，可这对一沈斐闻来说是真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窗户被完全打开之后空间还是足够的，殷燃退到一旁有些担心地看着。

　　殷燃说：“沈斐闻要不然你还是去周颂那凑合一晚吧，你这要是摔下去会很麻烦的。”

　　沈斐闻回头对着殷燃笑着说：“小瞧我了殷燃，这点难度对我来说还是挺简单的。我走了，明天再来找你。”

　　说完沈斐闻就一手撑着窗户边，身体向后退了一下再一个用力整个人就出去了。

　　瞬间就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殷燃跑到窗边看，书费已经稳稳地落到地上。

　　沈斐闻回过头也看见殷燃，殷燃脸上的担忧也终于消失。

　　沈斐闻站在下面，殷燃用手电筒照着他，外面也有些许光亮。

　　两人无声地对视，最后沈斐闻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走了。

　　殷燃看着沈斐闻远去的背影，想起刚才的一切。

　　今年的生日愿望变了，以往都是“愿我所在意的人能够平平安安”。

　　今年变成了，

　　愿我所在意的人平平安安，愿我们能够长久。

　　他希望他和沈斐闻以及周颂能够不止是大学同学，他希望毕业以后他们依旧可以常联系。

　　殷燃看着沈斐闻彻底走远后，他也回了宿舍。

　　早上九点，又是雨天。柯冕进了殷燃的宿舍，此时殷燃也已经醒了半天在吃早饭了。

　　柯冕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礼物盒子，第一次有些扭捏地把东西递到他面前。

　　柯冕说：“不管他俩送什么，我还是按照我的能力来送了。”

　　殷燃笑着说：“当然。”

　　拆开礼物盒里面是一条蓝色的围巾，摸上去很舒服。殷燃将其拿出戴在脖子上试了一下，很不错很合适。

　　柯冕又陪着殷燃坐了一会，接了个电话就会自己宿舍了。

　　接着是周颂的消息轰炸，殷燃一看全是昨晚的照片。看上去是经过挑选后才发出来的，灯光昏暗，只能看见一个蛋糕上面插着21岁的生日蜡烛。

　　三双手也出现在照片中，后面的几张里有一张里照出了他和沈斐闻的大半。此时灯已经打开，沈斐闻和殷燃面对面坐着，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

　　殷燃挨个看了一遍之后，把图片保存进相册里。

　　退出页面之后他看见周颂发得消息，

　　【公页：礼物沈斐闻会给你，算是我俩的共同的心意，先保个密。】

　　【R：行，谢谢了。】

　　【公页：没事】

　　殷燃给唐清挽打了个电话，聊聊家常，听唐清挽抱怨今年生日在星期一不能陪殷燃过。

　　以往殷燃的生日都是唐清挽和殷远山坐飞机到江市陪他过，今年生日却在星期一，而星期一唐清挽几乎满课。

　　想要调开还是真的难，最后只能说礼物等殷燃回来了之后再给。

　　电话挂了没多久，宿舍门又被敲响，殷燃想这次大概就是沈斐闻了。

　　殷燃走到门口，稍微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接着打开了门。

　　沈斐闻穿着一件大衣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提这个白色纸袋。殷燃开了门就自己转身进去，沈斐闻紧跟其后把门关上。

　　殷燃道：“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的？一个接一个？”

　　“没有吧，只可能是心有灵犀吧”沈斐闻说完不禁打了个颤。

　　给他自己说恶心了。

　　殷燃坐在桌子旁边，沈斐闻坐在离他最近的床板上。

　　沈斐闻拿出一张纸递给殷燃，殷燃接回来一看眼睛止不住地瞪大。

　　是张教授讲座的邀请函，殷燃刚开始知道张教授要开讲座的时候十分开心。他从小就一直痴迷张教授的课，那个时候他刚被逼着学数学竞赛。

　　在网上看见了张教授的课，正好是几节基础课，他试着听了几节。后面也就依赖上了，这次他实在是有余力而心不足。

　　没想到沈斐闻和周颂居然能搞到邀请函，他也算是被满足了最大的心愿。

　　沈斐闻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随后他又从白色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上面没有任何装饰，殷燃看不出来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沈斐闻里面是什么？”殷燃问。

　　“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殷燃期待地打开盒子，盒子里面还盖了一层白色雪梨纸，让殷燃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他只能看见一个logo，“寒璨工作室”上面是一双手托举着“HC”。拿来雪梨纸殷燃才得见真容，是一个蓝色的本子。

　　殷燃拿出来才发现很薄，不像是正常的本子。

　　殷燃把盒子放在一旁，开始仔细欣赏。

　　蓝色的皮革上用白色的线逢上了边，用用白色发闪的墨画上了三座靠在一起的山，山边有几只简易画出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