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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水榭夜访 ...

  •   汀兰水榭,果然如记忆中一般偏僻荒凉。

      院子临近侯府后墙的一角,角落里甚至能看到斑驳的青苔,几丛竹子也因缺乏打理而显得蔫黄。

      屋内的陈设简单到近乎寒酸,桌椅家具都是旧的,带着一股常年无人居住的霉味,窗纸也有些破损,夜风一吹,便发出呜呜的声响。

      引路的婆子丢下一句“大小姐缺什么明日再禀告林姨娘”,便匆匆离去,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上这里的晦气。

      跟着沈清辞过来的,只有周妈妈和两个侯府派来的、面黄肌瘦的小丫鬟,一个叫春桃,一个叫夏禾,看着就不太机灵,显然是府里最不受待见的。

      “大小姐,这……”周妈妈看着这景象,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愤懑与无奈。

      她在老夫人身边虽不是最得脸的,但何曾见过嫡出小姐受这等委屈。

      沈清辞却神色平静。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荒凉的月色,淡淡道:“无妨,能住人即可。”

      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但也更能说明林姨娘的手段不过如此,只会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方式磋磨人。

      【这环境也太差了吧!比冷宫还惨!】
      【林姨娘真是个蠢的,这样欺负嫡女,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恶毒吗?】
      【姐姐快想办法!这地方怎么住人啊!】
      【弹幕护体!给姐姐送温暖!】

      “春桃,夏禾。”沈清辞转过身,看向那两个瑟缩的小丫鬟。

      两个丫鬟连忙跪下:“大小姐。”

      “去打些热水来,再找些干净的布和烈酒。”沈清辞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若有人问起,便说我要擦拭伤口。”

      她小腿上的伤需要处理,这也是一个试探,看看在这汀兰水榭,她最基本的吩咐能否被执行。

      春桃和夏禾对视一眼,怯生生地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周妈妈叹了口气,开始动手简单收拾床铺。

      沈清辞则借着昏暗的油灯光线,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

      虽然破旧,但空间尚可,位置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至少……行事方便。

      不多时,春桃和夏禾竟然真的端着一盆温水和一小瓶烈酒、几块干净的旧布回来了,虽然过程想必不易,但终究是办成了。

      沈清辞心中稍定。

      看来,林姨娘的手还没能完全伸到这等犄角旮旯,或者,她暂时还不敢在明面上完全断绝她的生存所需。

      她屏退了周妈妈和两个丫鬟,自己挽起裤脚,清理小腿上那已经有些红肿的伤口。

      烈酒触碰到伤口的刺痛让她额角渗出细汗,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处理好伤口,她又从贴身携带的包袱里,取出了那个紫檀木小匣子。

      匣子做工精巧,上面挂着一把小小的铜锁。她尝试着拨弄了几下,锁很牢固。

      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钥匙的存在。

      【密码锁!盲猜女主娘留给她的金手指!】
      【是不是有什么信物或者藏宝图?】
      【感觉这个匣子会是关键道具!】
      【姐姐快想想办法打开它!】

      弹幕也跟着猜测起来。

      沈清辞仔细端详着匣子,手指在锁孔和匣子边缘细细摩挲。

      忽然,她的指尖在匣子底部摸到了一点极其细微的凸起。她心中一动,用力按了下去。

      “咔哒”一声轻响,匣子侧面竟然弹开了一个极其隐蔽的薄薄暗格!

      暗格里没有钥匙,只有一张折叠的、泛黄的纸张。

      沈清辞小心地取出纸张展开,上面是几行清秀却带着风骨的小字,是母亲的笔迹:

      “辞儿亲启:若你见到此信,恐已身陷困顿。母无能,唯留此微末之技,或可助你暂渡难关。匣中之物,乃你外祖秘传‘天工谱’残卷与部分私产凭信,锁钥在……”

      信写到这里,后面最关键“锁钥在”哪里,竟然被人为地撕去了!

      断口陈旧,显然不是新痕。

      沈清辞的心沉了下去。

      外祖家?母亲从未详细提过她的娘家,只隐约知道似乎是经商起家,后来没落了。

      天工谱?私产凭信?

      这信息至关重要,可最关键的部分却缺失了!

      是谁撕掉了后半部分?母亲自己?还是……其他人?

      她将信纸仔细收好,再次看向那紧闭的匣子。

      这里面可能藏着母亲留给她的底牌,可现在却无法打开。

      这就像一座宝山近在眼前,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铁门。

      一种无力感悄然涌上心头。

      侯府深似海,敌人环伺,她看似强硬地闯了进来,实则根基浅薄,举步维艰。

      萧景珩那边是与虎谋皮,侯府内部是群狼环伺,她唯一的“金手指”弹幕,也更多是提供吃瓜信息和情绪价值,无法直接解决眼前的困境。

      她靠在冰冷的床柱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小腿伤口一阵阵的抽痛和内心的焦灼。

      难道,真的要向萧景珩求助?可那样,她在他面前将更无平等可言。

      就在她心绪纷乱之际,窗外忽然传来极轻微的“叩叩”两声,像是石子敲击窗棂的声音。

      沈清辞猛地睁开眼,警惕地望向窗口:“谁?”

      外面寂静了一瞬,随后,一个刻意压低的、清朗的少年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故作的神秘:

      “嘘——!别声张!是友非敌!听说你刚回府就怼了林姨娘那个老妖婆?干得漂亮!小爷我来给你送温暖了!”

      沈清辞:“???”

      弹幕:【!!!???】

      【卧槽?这谁?画风突变?】
      【送温暖?这深更半夜的?采花贼?】
      【声音听着年纪不大,还挺活泼?】
      【新的角色出现了?是敌是友?】

      沈清辞握紧了袖中的匕首,慢慢挪到窗边,透过破损的窗纸缝隙向外看去。

      月光下,只见一个穿着夜行衣、身形矫健瘦削的少年,正像只壁虎一样扒在院墙上,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格外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带着几分狡黠和好奇望着她这边。

      见沈清辞看过来,他龇牙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随即手腕一抖,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裹就被精准地扔了进来,落在沈清辞脚边。

      “接着!上好的金疮药和点心!比府里那些破烂货强多了!”

      少年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我看你是个有意思的,比府里那些装模作样的强多了!以后有事,对着东北角那棵歪脖子树学三声猫叫,小爷我听到了就来帮你!”

      说完,他也不等沈清辞回应,如同狸猫般灵巧地翻下墙头,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来去如风,留下满地谜团。

      沈清辞怔了片刻,才弯腰捡起那个油纸包。

      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瓶质地细腻、香气清幽的金疮药,还有几块精致小巧、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点心。

      她看着这些东西,又看了看少年消失的方向,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怎么回事?

      深夜莫名访客,赠送伤药点心,还留下了……如此儿戏的联络方式?

      但不知为何,这突兀又带着几分荒诞的“送温暖”行为,却像一阵清风,吹散了她心中些许的阴霾和沉重。

      她拿起那瓶金疮药,嗅了嗅,确实是极品。

      她重新坐下,褪下裤脚,将新的药粉小心地撒在伤口上。

      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瞬间取代了之前的灼痛。

      看来,这侯府里,也并非全是敌人。

      至少,今晚出现了第一个看似古怪,却释放了善意(?)的“盟友”。

      虽然这盟友的登场方式,实在有些……别致。

      沈清辞拿起一块点心,轻轻咬了一口。

      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是她回到京城后,尝到的第一口真正属于“美味”的食物。

      她看着窗外那轮清冷的月亮,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真实的、带着些许玩味的笑意。

      侯府这潭死水,似乎因为她这条“鲶鱼”的闯入,开始泛起一些不一样的涟漪了。

      也好。

      水越浑,才越好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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