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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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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蕴犹豫着,最终还是低下头去。
周钺第一次见如此倔的女子。
看着沈知蕴那满是伤痕的脸颊,他忍无可忍,于是直接弯腰,将跪在地上的沈知蕴横抱起来。
此刻,他知道,他的感性胜过了理性。
他自知此举逾矩,有损沈知蕴的名声,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护着她的欲望。
这下,整个亭子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凉气,那不近女色的安王竟然抱起了沈家大小姐,这事若不是亲眼瞧见,怕是没人会信。
跟在周钺身后的江侃之嘴角勾起十分有深意的弧度。
苏楠瞬间懵了,他家殿下什么时候对沈姑娘如此关心了?
沈知蕴此刻脑子一片空白,她完全丧失了言语能力。
她没想到,阿钺竟然就是那战功赫赫的北地战神。
而且他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起她。
“次兄,你这是干嘛,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她可是要陪嫁到西凉去的,你这样当众抱着她,就不怕有失身份吗。”
周钺没有搭理她,他盯着怀里的女人,眼镜满是心疼,他柔声道,“沈知蕴,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受委屈。”
沈知蕴霎那间竟然哽咽了,她低下头,不敢和周钺直视。
周歆怎么也想不到她兄长竟然会不顾礼仪、不顾身份,当众抱起沈知蕴,莫非兄长对沈知蕴有意?
“兄长,莫非,你喜欢沈知蕴吗,她有什么好的,她就是个惯会使心计的狐媚子!”
周钺盯着周钺,眼神凌厉,“若是她愿意,她就是安王妃!”
周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次兄!你是不是疯了,沈知蕴只是一个侯府的弃女,她配不上你,只有淑敏县主才配得上你!”
“她配不配得上,我说了算!”周钺猩红犀利的眼神落在那群狗仗人势的奴仆身上。
他低吼一声,“苏楠!”
闻声,苏楠站了出来,“属下在!”
“把这群仗势欺人的奴才拖下去,每个人二十杖刑,为首的那个,五十杖!”
苏楠点头,“属下遵命!”
以琳琅为首的的侍女通通跪地磕头,不断求饶。
琳琅一直在磕头,“安王殿下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不应该欺负沈姑娘的,二长公主您替奴婢求求情吧!”
琳琅自知五十杖下去,不死也半身残。
周歆没想到周钺会发这么大的火,还为了沈知蕴,打她身边的人。
琳琅是她的心腹,跟随她多年,她不忍心见琳琅被杖刑。
“次兄——”
周歆话还没说完便被周钺给打断了。
“——谁要求情,那便一起杖刑!”
周歆气得牙痒痒的,她瞪着沈知蕴,满腔的怒火。
次兄怎会如此糊涂,竟然喜欢沈知蕴那个小蹄子,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为何次兄和张至翌都喜欢她?
“今日之事,谁要是敢泄漏半句出去,那就提头来见!”
周钺放下最后一句狠话才抱着沈知蕴离去。
——
青云殿内。
周钺小心翼翼地往沈知蕴的手上抹药。
可沈知蕴还是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指往回缩了缩。
周钺低头给她吹了吹,之后他抬眸柔声道,“对不起,我会轻点的。”
沈知蕴摇摇头,“没事。”
周钺看着她那红肿的脸颊,渗血的嘴唇,瞬间觉得方才罚得太轻了!
“殿下。”沈知蕴抬头看着周钺,眼眶有些红润,“我不值得你待我这般好。”
“你值得,你一直都值得,宋卿舒。”
宋卿舒的瞳孔瞬间长大,内心是一阵从未有过的慌乱,“你……怎会知道的。”
周钺一边给她擦药,一边说,“我逼问了春风阁的老鸨,她说你是被两个差役卖到春风阁的,之后我找到了那两个卖你的差役,她们说你是从岭南那边一路流放至扬州的,当时从岭南流放去北地的人里,唯有宋将军嫡女宋卿舒是已故身亡的。”
说完,他吹了吹沈知蕴的伤口,“我知道你回京是为了查明宋将军的事情,你放心,我会帮你,因为我相信宋将军。”
宋卿舒根本顾不上手上的伤,他抓着周钺的手腕,“你当真相信我父亲?”
被宋卿舒抓住手腕,周钺暗爽了一下,他勾唇道,“宋将军死得蹊跷,其中必定另有隐情,宋姑娘可愿与我一道查明真相,还宋将军一个公道?”
宋卿舒点头,手上力度更重,她激动道,“我自然愿意!”
周钺突然笑了起来。
宋卿舒不明所以。
“宋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啊,你可以松手了吗。”
听到这话,宋卿舒顺着周钺的视线看去,这时她才发觉,刚刚她太过激动竟然抓着周钺的手腕。
宋卿舒面色潮红,“抱歉。”
她立刻松开手,不料反被周钺抓住手臂。
周钺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臂,一路往下,直至到她的手腕处,“宋卿舒。”
宋卿舒应了一声,“嗯?”
“宋卿舒。”
周钺莫名其妙,又喊了她一声。
宋卿舒瞬间了解,周钺玩心上来了,不过她还是应了周钺一声,“怎么了安王殿下。”
“宋卿舒!”周钺第三次喊她。
宋卿舒笑了笑,“哎!”
“宋……卿……舒!”周钺第四次叫她。
宋卿舒麻木地点头,“嗯,怎么了殿下?”
“王妃。”
“嗯,殿下。”
计谋得逞后,周钺笑了出来,整个人如沐春风,开心得如中了进士一般。
反应过来后,宋卿舒瞪着周钺,可她并不生气,反而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愉悦。
“殿下。”宋卿舒反手抓住周钺的手臂,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想叫你阿钺。”
周钺点头,伸手挽起她垂落在耳边的碎发,“你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
宋卿舒唇角勾起一道若隐若现的弧度,“你时常深夜进侯府找我,起初我还觉得,此人当真是泼皮无赖,可后来我才逐渐发现,我每日最期待的就是夜半与你待在一起的片刻时光。”
周钺低眉轻笑。
“后来我进宫赏花,把江世子误认为是你,所以当我听到江世子在青楼为一女子赎身时,我气得整晚没睡!”
周钺皱眉,“所以,你一直把本王当成江侃之那柔弱公子哥?”
宋卿舒不好意思地点头,“因为苏少尉那日跟在江世子身后,你们看着挺像的,所以……”
周钺叹了一口气,“又是苏楠,但——”
“——这不是重点,你说你把江侃之当成我,得知江侃之为青楼女子赎身后,气得整晚睡不着?”
虽然这行为很丢人,可沈知蕴不得不承认。
她略微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周钺微微一笑,他越凑越近,近到宋卿舒能闻到他身上的檀木香,“舒舒,有没有人这样唤过你。”
宋卿舒摇头,“没有。”
周钺压低声音,“那如今有了。”
周钺的唇凑了上来,宋卿舒下意识闭上眼睛,手指攥紧裙摆。
“次兄!蕴儿!”周凝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方才玉珠来报说沈姑娘被二长公主欺负,她便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了。
沈知蕴迅速推开周钺,整理好衣裙。
周钺被推开后,无奈地转头,看向刚进屋的周凝。
周凝进屋后立马跑得沈知蕴身侧,硬生生挤在沈知蕴和周钺中间,隔着他们两个。
她抬起沈知蕴的手,瞧了瞧,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蕴儿,你是不是很疼?”
“长公主莫哭,我没事的。”
周凝还是很自责,要是她亲自送蕴儿出宫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蕴儿就不会受伤了。
这周歆和她过不去,竟然欺负她的人,她这次定要告诉母后,让母后惩罚她。
“都起水泡了,怎么会不疼,还有你的脸,都肿了!”周凝满脸都是心疼。
沈知蕴安抚着周凝的情绪,“不哭了。”
周钺看着周凝,满眼嫌弃,“行了,沈姑娘受了伤都没哭,你反倒哭起来了。”
周凝回头看着她的次兄,“看在你救了我家蕴儿的份上,我不跟你吵!”
“照你的意思,沈姑娘是我们周家的人?”说着,他偏头看向沈知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沈知蕴瞪着周钺,示意他收敛一点。
周凝压根没有听懂周钺的话外之音,她点头,很认真地说,“蕴儿是我的好姐妹,自然是我们周家的人!”
“臣女不敢高攀。”
周凝故意哼了一声,“你再这么客气,我就不理你了!”
沈知蕴抓着周凝的手,柔声说道,“长公主,别不理我呀。”
周钺目瞪口呆,这样温柔体贴的沈知蕴,他还是头一回见。
周凝被逗笑了,“好了,开玩笑而已。”
“对了,次兄,我听说是你抱着蕴儿到青云殿来的,还给她请太医,这事我记下来,日后母后若是还提起你和淑敏县主的婚事,我定然帮你回绝!”
周钺嗤笑一声,“淑敏县主?谁啊?本王不认识!”
周凝笑了起来,“巧了,我也不认识,蕴儿,你认识吗?”
沈知蕴笑了笑,没回答,她将手放进被窝里暖着。
突然一双温厚的手握住了她。
沈知蕴挣扎了一下,男人反而抓得更紧。
长公主还在呢,他竟然不知道收敛,在长公主眼皮子底下拉她的手!
“蕴儿,你脸怎么红了,莫不是病了吧,来人,快传太医!”
沈知蕴立马喝止住她,“不必了,只是有点热罢了,休息片刻便好。”
“行,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你了!”周凝起身正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