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憩蝶（又名《你的痛，我都懂!Ⅲ》）》薇风细羽

11、第三十二站：梦想，他是我可望不可及的远方

　　（一）

　　他始终铭记着对方赋予的梦想，纵使前路遍布荆棘，他也未曾动摇追寻的脚步。这份坚持源于心底对那份期望的珍视，他怎会轻易言弃。即便声音变得嘶哑，他亦执着地歌唱，只为那个人，直到再也无法发声。

　　2020年3月14日，夏希初为了纪念与伊知望相识九周年，将伊知望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谱写成了一首深情的歌曲。

　　这首歌名为《栀子星空》。创作过程中，夏希初几度泪湿眼眶，她深知，这或许是她为伊知望留存的最后一丝眷恋。

　　卢念佳带着一丝担忧询问夏希初，是否真的打算在舞台上演唱这首临时创作的新歌。

　　夏希初的回答坚定而自信，她相信这首为心上人而作的歌，定能触动人心。

　　方桑榆前来视察时，看见夏希初正对着刚打印出的歌词默念。他默默递上一杯咖啡，静静立于她身侧，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的侧脸。

　　夏希初忽然回头，方桑榆的身影让她受惊，下意识地后退。方桑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避免了意外的发生。

　　她略带嗔怪地抱怨他到来时毫无声息，方桑榆则以微笑回应，坦言是想欣赏她专注工作的模样。夏希初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而方桑榆轻声赞美她的侧颜美丽。

　　每当有人提及侧颜，夏希初的心底总会泛起对伊知望的愧疚。她深知自己难以抑制对伊知望的思念，但如今能做的，便是怀揣着回忆，勇敢地活下去。

　　夏希初与伊知望相识近九年，过往点滴历历在目。伊知望的离去曾让她一度失魂落魄，除工作外，她几乎无法处理好任何事。即便时至今日，她依然难以释怀，只能在回忆中自欺欺人地生活。

　　她曾向方桑榆试探地询问，对方心中是否真的有过一丝爱意。方桑榆毫不犹豫地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夏希初掩饰着内心的波动，借口忙碌匆匆结束对话。方桑榆则体贴地表示等她忙完一起用餐，她则以“再说吧”回应，便继续投入工作。

　　方桑榆离开时，在门口遇见了柳春芽。柳春芽已在一旁默默注视夏希初许久，却并未上前参与演唱会的筹备。

　　方桑榆走近柳春芽，目光中带着理解。他明白，柳春芽心中对夏希初的人生充满了羡慕。

　　柳春芽内心默想，她们不过是方桑榆捡回、用来实现梦想的工具。能有一口饭吃，一个栖身之所，不再流落街头，做工具又何妨？

　　她和卢念佳都清楚，一旦失去方桑榆和叶云帆的支持，便会失去现有的生活保障。无论被安排怎样的工作和训练，她们都只能默默接受，因为她们害怕再次流离失所。

　　方桑榆试图安慰柳春芽，提及她未来结婚的可能，试图为她描绘一丝希望。

　　（二）

　　柳春芽却自嘲地反问，像她们这样的孤儿，何谈幸福？她对自己的未来并不抱希望。

　　方桑榆激动地反驳，指出夏希初同样是孤儿，却依然可以拥有幸福，为何柳春芽要如此否定自己。

　　柳春芽则反问叶云帆为何不能喜欢卢念佳，并要求方桑榆给出答案。

　　在爱情面前，方桑榆也感到无能为力。他明白，感情是个人的选择，即便他极力劝说，也无法改变他人的内心，这就是现实的无奈。

　　正当方桑榆准备离开时，叶云帆走了进来。看到柳春芽悲伤的神情，叶云帆心中一紧，关切地询问缘由。

　　柳春芽用充满责备的眼神看着他，昔日心中的英雄，在感情面前却显得如此懦弱。

　　叶云帆无奈地表示自己并未惹柳春芽生气。

　　柳春芽情绪激动地质问叶云帆，为何不能接受深爱他的卢念佳，为何要让卢念佳的心伤得如此彻底，并追问叶云帆为何不愿承认这份感情。

　　叶云帆解释道，自己毕竟是那个孩子的“父亲”，无法打破这层关系。加之外界的流言蜚语和舆论压力，亚太公司也难以承受。他希望柳春芽能理智看待，做出正确的选择。

　　“什么舆论压力？什么流言蜚语？卢念佳怎会真的在意这些？叶云帆不过是在感情面前退缩的懦夫罢了！”

　　柳春芽对叶云帆的态度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她深知卢念佳对叶云帆的深情，便执意为她争取一次机会。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撼动叶云帆的决意。叶云帆的心，至死也不会属于卢念佳，这个事实如磐石般不可动摇。

　　“方桑榆，你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吗？”叶云帆问道。

　　“非常正确。”方桑榆回应，“世间哪有父女相恋的道理？即便没有血缘，即便年龄相仿，你终究是卢念佳的养父！要让卢念佳死心，唯有转移她的感情目标。”

　　“你是说……”

　　“苏雪的弟弟苏雨，就是最佳选择。”

　　每个人都害怕感情泛滥成灾，演变成无法控制的洪流。只要有人愿意成为牺牲品，这洪流便会悄然消散。

　　‘有人说我不配，可谁又曾期待重逢，总是在回忆当初为何流泪逃避。说不会哭泣，却还在痛苦倾诉。期待的分离，总能找到无数理由，将心彻底掏空，直至不再后悔……’

　　夏希初和卢念佳正在试录《栀子星空》。卢念佳唱着唱着，泪流满面，而夏希初却毫无触动。

　　夏希初递过纸巾，轻声道：“擦擦眼泪吧，你哭了。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你在录歌时流泪，今天是怎么了？”

　　卢念佳低声回应：“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夏希初又问：“你有梦想吗，卢念佳？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卢念佳沉默片刻，终究什么也没说。她和柳春芽一样，在这份感情中卑微到尘埃里。

　　（三）

　　2004年，炎炎夏日的八月。

　　“卢念佳，叫爸爸。”叶云帆说道。

　　年仅七岁的卢念佳望着与自己朝夕相处四年的叶云帆，手中拿着雪糕，脖子上挂着妈妈蓝姰婷留给她的翡翠玉佩。她舔着雪糕，目光一直落在叶云帆的眼睛里。

　　“卢念佳，为什么这孩子还不叫你爸爸啊？你看柳春芽都会顺口叫我爸爸了。”有人打趣道。

　　“她会叫的……会叫的。”叶云帆回应。

　　因为卢念佳和柳春芽都快到上小学的年纪，他们不得不训练孩子们叫自己爸爸。但当卢念佳吃完雪糕准备转身离开时，却被叶云帆拉住了手。

　　“你放开我，我没有父母，也不需要你做我的爸爸。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你同情一个孤儿干什么？”卢念佳倔强地说道。

　　柳春芽比卢念佳懂事，性格温顺，明白寄人篱下就要听话。她不愿再被抛弃，早已厌倦那种被遗弃的感觉。

　　卢念佳知道，在所有人眼中，自己只是一个不配得到同情的人，她不愿污染别人的世界，孤独终老或许是她最好的结局。从始至终，她都不会叫叶云帆爸爸，因为在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她便喜欢上了他。

　　“卢念佳，你为什么不愿意叫他爸爸啊？他们可是收养我们的人啊？”柳春芽问道。

　　“他们收养我，我很感激，但我也有自己的选择。我喜欢那个人，所以我不能叫他爸爸。”

　　从那一刻起，卢念佳把叶云帆视为一生中最特别的梦想。她明白，为了能多看叶云帆一眼，她愿意留在亚太，哪怕只是一眼，也足以让她满足。

　　梦想遥不可及，她从一开始就明白叶云帆是那么遥远，她奢望的不过是幻想罢了。他从未成为现实，因为叶云帆是面对感情的懦夫，他害怕流言蜚语和舆论压力对公司造成影响。

　　“卢念佳，醒醒！醒醒！”夏希初喊道。

　　卢念佳渐渐回过神来，她冲去找了叶云帆，站在他面前，终于忍不住想把一切倾诉出来。

　　坚持违背父女关系是她的错，但她无法忍受两人渐行渐远，成为永远不能在一起的人。即便只有一线机会，她也想去争取。她知道叶云帆害怕流言蜚语和舆论压力，可她不在乎。

　　“叶云帆，我喜欢你，你是我遥不可及的梦。我知道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我很快要去别的地方演出，我也知道我是你们实现梦想的工具，这些我都明白……我不配拥有你，你高高在上，我这样一个弱女子怎能与你并肩？”

　　“既然你知道，就该停止这种幻想，趁现在还可以止损，听从公司的安排，去和苏雨谈恋爱，而不是和我。”叶云帆冷冷说道。

　　“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无论如何你都不会选择我。你这个懦夫！”卢念佳大声喊道。

　　“够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叶云帆转身，却被卢念佳紧紧抱住，最终还是挣脱开了。卢念佳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在这个男人身上倾注如此多的感情。

　　她的心可以一次又一次为他流血，即使把心和肺都给他，她也心甘情愿。她只求他能对自己温柔一会儿，不奢求他爱得多深，哪怕只是虚假的感情，她也知足了。至少他曾经爱过她，可这样的拒绝让她如何接受？

　　他的无情让卢念佳的心被冰雪覆盖，她明白这是他的残忍，不然他不会把自己推给别人。不过，他今天做出这样的决定，以后就不要后悔，因为后悔也无用了。

　　“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啊，卢念佳，你还没回答我呢。”夏希初走出来问道。

　　“我没有梦想。”

　　因为那个梦太过遥不可及，她想触碰却无法触及。如果有一天他想通了，记得告诉她，他曾经是她遥不可及的梦想，她为了他跋山涉水，不顾一切。